“何谓任侠豪气？还请天元师兄赐教。”
看着卫弘泽恭谨的神色中，那一缕好奇始终萦绕眼眸，齐天元嘴角勾起一丝坏笑。
瞥了一眼桌案上的茶盏，齐天元抬手一招，桌案上的茶盏，稳稳落入他的手中。
呷了一口杯中香茗，茶汤中的清香甘甜，似有无穷的韵味，竟是让齐天元丝毫不理会一旁的卫弘泽，自顾自地闭目享受了起来。
瞅着齐天元那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卫弘泽眉梢只是微微一挑。
旋即，卫弘泽再次为对方的杯中添满，这才徐徐坐下。
扭头望着窗外茫茫冰原，在骄阳的映照下，倒映出瞳孔中七彩斑斓的色彩，卫弘泽眼中的好奇之色逐渐敛去。
寒烟楼中，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有桌案上的红泥小火炉中，沸水翻腾的淡淡声响，在整个阁楼中徐徐回荡。
觑了一眼对面的卫弘泽，瞥见对方那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齐天元心中不由得暗暗嘀咕道：
“这小子，怎么这么沉得住气？还是说知道我在吊着他的胃口？”
眼角余光扫过窗外，万年不变的雪域冰川，心中齐天元心底暗自嘟囔道。
“这小子，真是一点也不上道。”
“你倒是多追问几句啊？为兄不就可以借坡下驴，顺势告诉你了吗？”
时间流逝，室内小火炉上，咕噜声不断作响，好似齐天元那逐渐掀起微澜的心海一般，尽是莫名让他有了一丝的烦躁之意。
“哎，算了算了！看来还是自己的心境修行不到家。”
念头转动，齐天元心底那暗暗攀比耐力的心思逐渐淡去。
掩面轻轻干咳了一声，顿时将卫弘泽的目光从窗外的冰原上，吸引了过来。
抬眼看着齐天元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卫弘泽眼中的笑意一闪即逝。
“天元师兄，不准备再吊吊小弟的胃口？”
“说不定小弟下一刻就会耐心耗尽，主动询问了？”
齐天元看着卫弘泽那俊俏的面孔上，挂着那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齐天元心中，顿时浮现出一股想要将对方暴揍一顿的冲动。
“这小子的神色，真是够欠揍的。”
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句，齐天元微微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弘泽师弟，你真的想知道，何为我辈武夫的任侠气？”
盯着卫弘泽微微颔首的认真模样，齐天元一双剑眉却是逐渐皱起，下意识地双手抱胸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见状，卫弘泽心中不由地浮现出一丝诧异。
“瞧着天元师兄这模样，似乎有些为难？”
“难道，这其中还有些什么其他关隘不成？”
心中念头浮动，卫弘泽耳边，已经响起了齐天元的醇厚声线。
“师弟如今是我圣殿弟子，更是混沌之体，想来进入明心殿，诸位师长应该不会反对。”
随手将桌案上的清茶一饮而尽，齐天元面色陡然一正。
“师弟，随为兄来。”
齐天元长身而起，看了一眼神色略微诧异的卫弘泽，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两人顿时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圣殿那重重殿宇中飘去。
霎时间，朝阳中的圣殿上空，响起了卫弘泽那一惊一乍的呼喊，引得众多弟子下意识地朝着湛蓝长空望去。
明心殿大门口。
总算是定住心神的卫弘泽，望着大殿旁边，青石碑上三个铁画银钩的古篆大字，心神识海之中，陡然升起无穷剑意。
茫茫剑意之中，恍惚之间，他竟然见到一道衣衫褴褛却手握长剑的虚影。
长剑轻舞，剑出如残阳，剑荡如泣血，那手持长剑之人，仿若以手中之剑俯视苍生，睥睨天下，遇神杀神，遇魔斩魔的霸绝天下之气尽显，令他心神不断震颤。
这一刻，识海的无边黑色汪洋，陡然翻涌起滔天狂潮，震动了整个识海空间。
就在卫弘泽感觉自己识海即将在这汹涌狂潮中崩溃之际，扎根识海中的那朵赤莲，徐徐绽放，一缕缕赤芒，好似开天之际的第一缕光芒一般，照亮了整个识海空间。
待到赤莲再次恢复原状时，识海的黑色汪洋，再次化为一片平静无波的黑色镜面。
识海恢复的刹那，卫弘泽猛地睁开了一双星眸。
瞥眼看着那块青石剑碑上“明心殿”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回想起那斩天灭地无敌剑意，身躯更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天元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弟刚才差点就以为，自己会被那诡异的万千剑气洞穿心神，斩开识海。”
瞅着卫弘泽如此模样，齐天元只是淡淡一笑。
转头看着明心殿外屹立了万载岁月的青石剑碑上，那大气磅礴却又稳重清灵的三个大字，一时间，齐天元也是有些恍然。
感受着剑碑中，那一股虽不见锋芒，却似是韬光养晦的绝世神剑，内敛之中，却充满了一种睥睨天下的无敌姿态，哪怕是相隔了万载的岁月，依旧是让人心神激荡。
听着卫弘泽的低语询问，齐天元转瞬平息了心中的那一抹激荡，简单解释道：
“弘泽师弟，你有所不知，此青石剑碑，乃是我圣殿上一代殿主的亲手所刻，其上蕴含着一缕无上剑道神意。”
“每一个圣殿弟子，进入明心殿前，都会被这道石刻中剑道神意扰动心神。”
“不过是这剑碑中的剑道神意，借机测验圣殿弟子的剑道天赋资质而已，你不必紧张。”
言及于此，齐天元转身仔细打量了一眼卫弘泽，眼眸深处，闪动着一抹淡淡的好奇。
瞅着齐天元那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卫弘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声音中满是警惕。
“天元师兄，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小弟，很难不让小弟有所怀疑，你是不是有些什么特殊癖好。”
“啊？”
闻言，齐天元微微一愣。
只是，见到卫弘泽那一副嫌弃不已的神情，齐天元眼角微微一挑，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火大。
“这臭小子，实在是太皮了，老子真想揍他一顿。”
将心底的那一缕怨念压下，齐天元淡淡道：
“只是现在看来，师弟你虽然是混沌之体，但是对于剑道的天赋资质，却是不如上一代殿主。”
听着齐天元那淡淡的声线，似乎察觉到了齐天元心底的那一抹怨念，卫弘泽不禁讪讪笑道：
“天元师兄，那您可知道小弟在这青石剑碑旁边，站了多长的时间？”
“嗯，差不多半个时辰吧。”
齐天元见到卫弘泽强行转换话题，扫了一眼身旁少年神色之中的那一缕尴尬之色，心头更是郁闷。
“哦？”
看着神色略微有些不善的齐天元，卫弘泽却是浑然不觉，继续道。
“那与其他的圣殿弟子相比，如何？”
“圣殿中绝大部分弟子，都需要一个时辰，才能挣开青石剑碑中神意的束缚。”
说罢，齐天元似乎愿意再与卫弘泽纠缠其中，当先朝着明心殿中走去。
只有一道平静的声音，从殿中徐徐传来，顿时令卫弘泽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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