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咱们儿时的玩伴——独眼儿嘛,除了他,还有谁能有本事带咱们安然无恙地进出沙漠。”
经过大壮的提醒,我终于想起了独眼儿那个家伙,说起来已经有七八年没有见面了。
当年我们在双龙市,也就是我们老百姓俗称的双龙城的时候,他可是我们这帮伙计里面最为精灵古怪的家伙了。
在我们小的时候,左邻右舍的一帮半大小子,组成了一个小团体,还起了个响亮但是现在看来十分中二的名字,叫地蛇帮。
所谓的强龙不压地头蛇,不管是从北京上海这种大城市来的孩子,还是穷沟子里来的孩子,到了双龙城,就全都得听我们的。
这独眼儿并不是双龙城本地人,而是从东北不知道叫什么村来的,我们知道之后都觉得这小子是个土狗,便并没有瞧上他。
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他便一下子从一个可有可无的小透明,摇身一变成了我们地蛇帮的大将。
那是个炎热夏天的午后,温度特别高,热的树上的知了都不再聒噪。太阳特别的毒辣,地面都被烤的裂了纹了。
我们一帮小屁孩儿拉帮结伙地去到双龙城城外的河边玩儿水,水虽然被太阳晒得并不凉爽,但是身上沾了水,有风吹过的时候还是很舒服的。
这条河没名字,从古至今我们都叫这河为双龙河,因为这条河离我们双龙城很近。
正当我们在水中潜水,摸鱼捉虾的时候,突然来了另一帮人,有眼尖的隔着老远便看出来,那是邻近双龙城的铁子山的榔头帮。
榔头帮和我们一样,都是十岁左右的混小子组成的帮派,我们之间向来没什么交集。
这帮人的孩子王到河边之后,立马将我们这边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儿给提了起来,随即甩到了一边,并声称这条河是他们的地盘。
双方谁也不服气谁,立马打了起来。
从岸上打到了水里,两伙儿人一个个都成了泥人儿,没一个干干净净的。
由于我们这边人数和体型上都差上榔头帮不少,渐渐地便落了下风。
就在我们即将全面溃败的时候,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喊了一声“血”,两拨人这才停了下来。
只见独眼儿捂着一只眼睛,盖住眼睛的手上还流着血,将一半儿的脸都给染得通红了。
两帮人都是小屁孩儿,哪见过这种阵仗,有几个害怕出事儿的家伙,一下子便吓得瘫坐在了地上,瞬间就尿了出来。
大壮那时候的体型就已经初具规模了,将左右两个腋下夹着的人扔在了地上,立马跑了过去,简单地查看了一番之后,立马对着榔头帮的人说道:
“你们摊上事儿了,陈军的眼睛被你们弄瞎了,你们谁都逃不脱责任,等着被抓进监狱吧你们,都别跑,嘿,站住!!”
榔头帮的人一听有人眼睛被弄瞎了,立马慌了,刚刚还十来号人,立马猢狲散,转眼间便没了人影。
我正准备追上去抓几个回来,却被身旁的大壮一把拉住了。
“干嘛呀,让他们跑了,陈军的眼睛怎么办,他们必须负责。”
大壮扑哧笑了一声,随即一旁捂着眼睛的陈军也笑了出来。
我心说这两个人疯了啊,尤其是陈军,眼睛都瞎了竟然还笑得出来。
却见陈军将遮着眼睛的手拿开,那只眼睛竟然完好无损。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们这帮人都是吃了一惊。
只见陈军把手伸进裤兜掏了掏,随即掏出一包已经开了口的番茄酱来说道:
“他们人多势众,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我才想出这么个办法来,这脸上的血不过是番茄酱罢了。”
随即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大壮说道:
“好在大壮反应够快,看到我的眼睛没事儿之后,立马便意识到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现在这条河是咱们的了,哈哈哈哈哈。”
从那以后,榔头帮的孩子们再也没有来过双龙河,也正是从那时起,陈军成了我们这伙儿人的军师,也有了个独眼儿的称号。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长大以后,从小玩儿得好的人都各奔东西,陈军也跟着他的父母来到了这个沙漠旁边的小镇定居了。
“也不知道陈军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对了,你刚刚和他通过电话,聊得怎么样啊?”
大壮吃着滚刀肉端上来的饭菜说道:
“嗨呀,放心吧,咱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一句话的事儿。他家离这里也就几里地的距离,过会儿就来了。”
大壮话音未落,门外走进一人来,身材魁梧,比大壮还要结实许多。面色黝黑,一身古铜色的皮肤,整个人看上去好像是健美节目中的选手一样。
“小姜!大壮!”
那人走到我们这一桌,然后两只大手啪的一下拍到我俩的肩膀上,随即摘下了墨镜。
我忍着肩膀上的疼痛,不可思议地问道:
“独眼儿?”
那人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坐在了我身旁的空位上。
我捏了捏陈军粗壮的胳膊赞叹不已。
“好家伙,这才几年不见,你怎么从谋臣变成武将啦?”
陈军坏笑着说道: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更何况是几年呢,我已经不是当年弱不禁风的瘦小子。”
陈军说完我们便一人一句地开始回忆起往事来,直到一旁的嘎子咳了两声,我这才想起来还有正事儿没问呢。
“独眼儿,刚刚大壮和你通电话的时候应该已经都说了吧,我们准备进入到沙漠之中,现在缺个向导,你能行不?”
独眼儿将面前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随即说道:
“那有啥的,就跟自家后院一样。”
我和大壮一听,心中甚是欢喜,都露出了笑容,这进入沙漠之前的准备工作,总算是全都完成了。
吃过了饭,告辞了滚刀肉和嘎子,我和大壮二人便跟着独眼儿行动。将车上的物资装备都转移到了驼群的背上。
独眼儿给骆驼们喂饱了水,然后每个骆驼的驼峰中间又挂了两桶水。
我担心带的不够,毕竟沙漠里头还有十几张嘴等着水喝呢,却见独眼儿笑了笑说道:
“放心吧,我知道沙漠中有一处有干净水源的地方,正好在我们的路线之间,我们可以在那里补充。”
看着陈军如数家珍的样子,我深感欣慰,心说大壮这次真是找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