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顺着墓道向主墓室走着,却突然听到前面有声响,咯吱咯吱类似动物啃食骨头的声音,我暗自思忖着,难道是先前的那只大老鼠又在作妖了,倘若真是如此,我非抓住他,等找到老爹出去之后,把它绑在雷管上炸它个粉身碎骨不可。
一边想着一边轻手轻脚地走到墓道口,从墓道口探出头去观察里面的情况,墓室中的长明灯还没有熄灭,依旧能够凭借暗淡的光线看清墓室内的事物。
顺着声音看去,没成想那声音并不是大老鼠发出来的,而是从一个人影那里发出的。发出声音的那个人影正背对着我坐在棺椁中,低着头,好像正在撕咬手里捧着的什么东西。
从那人身上的穿着和背影来看,那人就是之前消失不见的老爹没错,不过此时看老爹举止有些怪异,我便没有急着招呼老爹,而是继续观察他的动作,看看他之前撇下自己的宝贝儿子,现在又坐在棺材中到底是要干什么。
老爹不知道在吃什么,吃得津津有味的,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我。啃咬发出的咀嚼的声音非常瘆人,听得人心里直发毛,虽是心中好奇,但是我也不敢直接靠近,只能贴着墙壁准备绕到另一侧看个清楚。
我移动的时候尽量压低了脚步声,但是鞋子踩在碎石上还是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响,只见坐在棺中的老爹浑身一个激灵,停止了吃东西的动作,然后慢慢地将头转了过来。
当我看清老爹的一瞬间,我感觉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子大了好几圈,就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流向了我的头部,胀得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老爹转过来面对着我的那张脸看起来极为阴森恐怖,我爹常年做着倒斗的营生,风吹雨淋是家常便饭,而且不注意保养导致皮肤很是黝黑粗糙。
可是这张脸虽然长得和老爹一样,但是皮肤却白得吓人,看起来毫无血色。原本梳理的非常整齐的头发此时也凌乱如杂草一般,两只眼睛一看就不是正常人的眼睛,满是黑色的瞳仁,看不到一丁点儿的眼白。
再看老爹啃咬的东西,竟然是我们带过来的那只大老鼠,大老鼠已经被啃食了一半了,上半身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下半身,因为刚死不久,神经还没有完全死透,那条又粗又长的尾巴还在不停地抽动着。
我一看就明白老爹不太对劲,虽然好奇老爹消失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如今老爹看着如此诡异,我只能硬生生将问题憋在心中。
老爹看了我一眼,然后将手中的半截老鼠三两口地吃进了嘴里,大口地嚼着,血水顺着嘴角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最后老爹一口将那个尾巴咬断,随手扔到了一旁的地上。
看着老爹心满意足的表情,以及地上那个不停抖动着的老鼠尾巴,我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儿没吐了出来。
老爹吃完之后,用袖子擦了擦嘴,打了一声饱嗝,然后从棺椁中站了起来,也不去理会一旁装满明器的背包,径直向我走了过来。
我紧张得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上了,本能地想要闪躲,但是又一想老爹不管变成什么模样,毕竟还是我的父亲,我立马停住了想要迈出去的腿,体如筛糠地呆呆地站在原地。
老爹站在我的面前,高大的身形遮挡住了长明灯发出的光线,老爹伸出手来抓住我的下巴,长长的指甲划在我的脸上,疼痛不已。随即探过头来在我的身上闻了闻,然后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抓住我的下巴将我甩到了一旁。
老爹吐出的那口气直顺着我的鼻子眼往肺里钻,恶臭难闻,几十年不刷牙也难以形成如此恶臭,好似臭鱼烂虾和屎尿的混合物,我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哇地吐了一地。
等我恶心的感觉稍有缓解之后,我这才发现老爹竟然又不见了,与此同时让人不舒服的感觉也消失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老爹一直呆在空棺椁中,先前的那种让人不舒服的异样的感觉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急忙起身查看了一下旁边的两个耳室,都不见老爹的踪影,于是我将老爹遗留在地上的背包背在肩上,然后抓起一旁的撬棍便向着墓道走去。
老爹在墓道中走的速度并不快,我快步追出十几秒钟的距离,终于看到了老爹,此时的老爹正处在岔路口的位置,还没等我叫住他,他便转进了左面的那个墓道之中了。
我担心老爹的状况,也并未多想,赶紧尾随其后也钻了进去。
这墓道之中漆黑无比,就好像是用墨水把整个墓道都刷了一遍似的。开始的时候走得磕磕绊绊的,只能用手扶着石壁像是蹚水一般地往前走。
可是走着走着,我慢慢发现周围的事物变的清晰起来,与黑色的墓道相反,看到的事物竟然都是白色的,十分清楚。
我心中虽然震惊,但眼下也顾不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快步走着,很快再次追上了走在前面的老爹。
老爹全程都没有说话,只顾着低头走路,跟在老爹身后不远处,没多久就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墓道。
墓道之后的空间看起来并不是古墓,而是一个巨大的类似岩洞一样的地方,而且完全看不出有人工打磨过的痕迹,不管是岩壁还是这里面的植物碎石等,都浑然天成。
这里面同样也是漆黑一片,只有角落处点着一支蜡烛,我一眼便认出了那又粗又长的蜡烛,知道那是老爹带来的那种蜡烛。
再看蜡烛旁边的地面上,好像还蜷缩着一个人,而老爹此时正向着那个人走去。
我也上前跟了几步,凑过去仔细地观察着,老爹蹲下身子将那个人的上半身抬了起来,然后把那个人的脸转了过来。
我看到的一瞬间直接骂了声娘,我看到的景象真是太邪门了,那个蜷缩着的人的脸竟然和老爹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