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深夜问答与猜想

要解释聚合体，就不得不先说回王然在第一章时所遇到的万虫噬身。

当时此举的主要目的，是将王然的身体与表皮以及其他器官进行分割，并在其体内按缩小比例，取出缩小版王然所需要的一切组成部分人体组织，最后将记忆重新复制传导到这具缩小版的身体中。

再简单点说，就是在他原来的身体基础上，拼凑出了一个缩小版的自己，这个缩小版的自己不管声音、容貌、还是体征、记忆都和正常版的自己别无二致，但是为了适应新的氧气含量、引力等环境，依旧是做了一些器官改造的。

这便是现在的王然，但是，既然作为代理候选人，总是要用常人类的身形大小外出的，不过例如王然这种，自我毁灭情节较为严重的人，断然是不可能将本体交还回去，因此在蟑螂族群中有一类声音提议，用聚合体来为代理人重塑造肉身，这样就能随意切换身形大小。

而且族群控制了本体，也有利于控制代理人，让其投鼠忌器，不会轻易出卖与背叛族群。

而具体关于聚合体如何工作的，则通常是对外部保密的，需要激活聚合体的当事人，亲身体验过后才能知其一二。

王然听到阿瑟对聚合体的解读后，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初步概念，但在阿瑟说完话后，王然并未有任何举动，而是陷入沉思。

在阿瑟为王然进行解读时，咖啡因与尼古丁也在心中做好了王然情绪崩溃的准备。

因为他们清楚，以王然的聪明才智，肯定知道一旦激活聚合体之后，相当于其本人就需要强制给这个族群服务，不然将会一生一世不得恢复原身，以这副渺小身躯残活下去，这放在任何一个正常人类的身上都会无法接受。

王然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来，丝毫不受情绪影响地问道，“所以所谓的聚合体，就像是妖怪的妖丹一样，一旦炼成就能化为人身对吗？”

“对，但不全对，由于你们现在的芥子体态要重新化为人形，不能靠妖修之法，只能另辟蹊径，再具体的情况，恕我无权告知，王兄只需知道，两者之间有着不同的概念即可。”

阿瑟将聚合体的秘密守得密不透风，即使是见精识精的王然，也无法从这些话语间再推断出更多的情报，恐怕阿瑟是担心透露出更多的信息，候选人会后悔，从而拒不配合聚合体的改造。

“行吧，我就不问了，后面迟早会知道的，你们两个也不用那么紧张的看着我，都走到这一步了，我还不至于中道崩殂。”王然看到咖啡因两姐弟眼神中的担忧，苦笑着说道。

而后王然又询问起刺杀的事情，却在尼古丁的口中得知，在龙哥隐身遁走之后，两个俘虏不多时便七窍流血，毫无预兆地倒地身亡。

蟑螂禁卫军将两人的尸首交由蟑医生（现在该叫院长了！）后，蟑院长对其进行了细致的解剖，最终在两人扭曲的心脏上各找到了一张符箓！

尼古丁在图书馆内查阅资料时，发现这是传统道教的阴阳子母符，由一张母符与多张子符组成，当子符与母符相距超过半里时，则子符宿主当场毙命，母符宿主则会折损阳寿，由于其制作方式极其阴毒，需要用到怀胎五月的孕妇，与腹中胎儿共同炼制而成，所以在道家的符箓记载中，仍属于禁符一类。

“你们这里居然还有图书馆？”王然对蟑螂还要看书一事，略感讶异。

“二长老喜爱诗歌已久，时常爱好吟诗作对两句，为了投其所好，朝歌城建部专门建了一座图书馆。

随着时间的推移，馆内的书籍也逐渐变得丰富多彩起来，而且前来拜访的异族不少，某些族类便带来了不少奇书，其中甚至还包含了永乐大典的残章。

二长老心情大悦，当即与该族族长结拜，至今仍为一段佳话。而朝歌城中的居民多是已经开了灵智的虫族，在二长老的熏陶之下，也逐渐开始爱好诗书。是谓：“好读书，不求甚解。”

二长老曾说过，读书可以晓天地、通古今、知礼节、明道义，但凡开了灵智的虫族都能进朝歌的图书馆查阅资料，因为知识对任何生物来说都应该是平等的。

是谓：“有教无类，天下大同！”

阿瑟对这段过往印象十分深刻，他同时也是对二长老的先进思想最为推崇的一派。

“一不小心跑题了，王兄莫怪，说回正题，之后我们对自称龙哥的刺客进行调查，却无法从任何一个有过交集的组织那，得知此人的消息。

关于此人目前唯一的线索是，他也是经历过和你一样的万虫噬身的过程，化身成现在的芥子状态，至于是否拥有聚合体傍身，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此人拥有不俗的体术，在战斗方面拥有丰富的实战经验，极有可能是微观世界的无组织雇佣兵或是刺客。

他的体术和我不相上下，原本咖啡因可以在速度上稳压他一头，

却不料此人的隐身术更为强悍，不仅隐身时间更长，而且隐身后与周围环境可以迅速融为一体，

将杀意进行完全隐藏起来，光是隐藏杀意这一点来说，我确实不如他。”阿瑟如实将自己战败的缘由告知王然。

“咖啡因速度不是很快吗？连她都拿这个刺客没有办法吗？”王然好奇地看向咖啡因问道。

本来输了就不是面上有光的事，被王然这么旧事重提，咖啡因气地破口大骂。

“快？快有什么用？看不到敌人还不是都得抓瞎，还龙哥，简直就是他娘的猪儿虫，不敢硬拼我的生铁足刃，就专门隐身之后挑我的脚筋，他最好别让我逮到，要是被我逮到，我非活剥了他的蜥蜴皮拿来做皮带！”咖啡因怒斥着龙哥的下作手段，尼古丁看见姐姐发飙的样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也就是说目前咱们毫无进展，只能等着敌人主动上门吗？”尼古丁小心翼翼地对众人问道。

“不，其实还是有迹可循，”王然的眼神在此时却异常明亮，胸有成竹地说道，

“首先是刺客，我在与其交谈时发现对方的口音有一部分川普的感觉，我认为对方还在人世间时，应该是蓉城本地人，那查询此人的时候就不能只查与你们交好的族群，也应该问问看另外十一位长老的族群是否见过此人，

其次，道家的符箓也是一个重要的信号，我们或许还应该查查本地的道家，是否知道此人，毕竟阿瑟刚才也说了，这些符箓随便一个都是禁符的存在，自家的珍藏被别人动过，打死我都不相信两者没有关系。”

“不错！王兄说得句句在理，明天我便动身开始彻查。”虽然阿瑟自己也是这样分析的，但丝毫不影响他对王然的看重，在心中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正好！我陪你一起去，也好做半个参谋！”王然爽朗地笑着拍了拍阿瑟的肩膀，阿瑟也点了点头，答应王然。

“没问题王兄，等你过了蔡小五那关，咱们随时可以一同前往，时间差不多了，两位大人，今晚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我们该回去了。”说着三人就起身准备走了。

“喂！不是吧？我不是还要参加激活聚合体的仪式吗？你们如果把我关在这，导致我参加不了激活仪式，你们就亏大发了！”王然着急忙慌地朝着三人喊道。

“没错王兄，一旦错过，就要等到下次代理人的选举，也就是30年后。所以王兄要加油了，三日后正午，我们在天工部静候王兄，咱们就此别过！”

阿瑟四只手朝着王然行抱拳礼，瞬间便连同着另外两人一起从窗户飞出，徒留王然的哀嚎在夜空中回荡：“喂！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