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起义已经席卷到了这里?难道前方的山贼已经被黄巾军收编了吗?
褚燕眉头紧紧锁住,手掌摩挲着腰间的利刃,心中一时思绪万千。
只是看着老庄主一脸憔悴,他才回过神,整理思绪道:
“王老庄主,小子倒有个法子,可教那黄巾山贼心回意转,不再纠缠庄院。”
那老庄主闻言,花白的鬓发映衬下的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迅速暗灭:
“还是莫要误了客人为好。听说那山贼有数百号伴伙呢,客人强行出头,如何教那山贼回心转意?”
“庄主放心,小子尚且惜命。”褚燕闻言剑目微睁,淡淡笑了笑,安慰老庄主道。“不过小子认识那封牛山的山大王,见了那山贼,俺帮庄主美言两句便是。”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客人了。”
说罢,那老庄主热泪盈眶,竟是颤颤巍巍地拄拐站起,弯腰向着褚燕行了一礼。
褚燕见状,躲避不及,也是连忙朝着老庄主弯腰行礼,口中称道:
“小子担不起长者大礼。”
庄客们见状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面眼中的诧异,竟是想不到褚燕有这等背景。
老庄主缓缓拄拐杖坐下,嘶哑着嗓音,让身后的庄客们上前给褚燕倾酒。
褚燕心中有事,对此也无甚胃口,只是勉力吃喝,免得老庄主面上不堪罢了。
吃罢了饭,褚燕拿出手帕抹了抹嘴角,随口问道:
“庄主,那黄巾贼可曾说过什么时候过来?”
“这...俺也不知,不过应该就是这一时半刻了。”老庄主迟疑道。
“劳烦庄主给小子寻些庄客压阵,俺一会儿便去与那些贼人讲理。”
老庄主一下子容颜舒展,显然是知道褚燕是什么意思,连声称道:
“好!好!好!”
随即,老庄主便连忙喊庄客去准备刀兵,自己拄拐躬身,带着褚燕朝后屋走去歇息片刻。
到了后屋,屋门大开,褚燕低头踩过门槛,打量着屋中的环境,低沉暗淡,四壁皆空,显然庄院的经济条件也不是太好。
褚燕回头向老庄主交代了一两句,见老庄主带人掩门离去,便主动坐在了床榻之上,右手搭在眉尖刀之上,静静地闭目养息。
话说老庄主听过褚燕的交代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也没多问。
离了后院,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快到了山贼来接手庄园的时刻,老庄主便引着几名庄客径直朝庄园门口走去。
老庄主还没走到庄院大门处,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庄客满脸焦急地冲了进来。
见了老庄主便立马低头拜去:
“庄主,那贼人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了十余骑,说要让我们大摆宴席,祝贺入伙。”
“那贼子好生恶心,庄中的粮食不都快被他掠完了吗?”
“对啊,还要让我们去入伙,我呸。”
“庄主,要不然我们就和他们拼了算球!”
随从的庄客们听到那来报庄客的话语,皆是面色不善,众说纷纭。
“且住嘴,让老朽先观察一番再说。”老庄主紧皱眉头,拄着拐杖敲了敲地。
这时,从庄外径直传来一支利箭,直接射穿了那之前说要火拼的庄客发髻,乱发横飞。
吓得那庄客面色发白,双手不停地摸着自己的头颅,双腿不自觉地颤抖。
“便是你小子说的,要火拼?”从庄门口走出一位细髯鹰目,手持短弓,腰佩长剑,头披黄巾的年轻游侠,看着那惊慌失措的庄客,嗤笑一声。
那庄客看着这年轻游侠一双鹰目紧紧盯着自己,尽管面色苍白,身躯发抖,却仍是强撑身躯,怒目相视,像极了螳臂当车。
“我叫严政,想报复的话就找我。”那年轻游侠走近老庄主,随手用短弓在那庄客头上敲了敲。
老庄主上前移了一步,主动遮挡住了身后的庄客,脸上堆笑地对严政说道。
“贵客所需要的俺们都准备好了,庄中女子听说将军的威武,皆是盼望着将军早日到来,不若将军先行去瞧瞧?”
严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火热,点了点头。
“麻烦老丈吩咐下人带着我门外的弟兄们吃酒,俺这就随你去瞅一瞅庄中的姊妹。”
老庄主苦笑一声,却也不敢反驳,只好在庄客耳边低语两句,便自己领着严政朝着后院走去。
其余庄客瞬间忙碌起来,一幅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到了后院屋门,老庄主眼中闪过了一丝犹豫,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不推门,只是冲着严政强装出一丝笑,做出请的手势。
严政眼中的火热愈演愈烈,见老庄主手势后,急忙推开了房门,看着屋内未点蜡烛,一片黑暗,面上显露一丝疑惑。
踏入房门的一只脚迟疑了一下,缓缓收回。
正当他扭头准备质疑老庄主的时候,脖子上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冰凉。
“别动。”一句淡漠的年轻男声从他身后传出。
严政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不敢回头,生怕背后的男子多疑。
“什么来头?谁让你来王家庄招人的?”褚燕从黑暗中走出,看着严政的手偷偷朝着腰间的剑柄摸去,冷冷地把架在他脖子上的眉尖刀用力一压,鲜血微微浸出。
老庄主听到声响,看到这幅场景,也是面色一变,眼神一阵闪烁,知道褚燕之前说的只是托词。
只是人老成精,并未敢开口去质问褚燕。
那严政面色阴沉,知道这是个硬茬,眼球急速转动:
“少侠饶命,俺是这封龙山的山大王,手下有几百号人马,若是俺没了,这庄院怕是不保。”
见褚燕不动于衷,只是冲着自己头上的黄巾示意,他咬了咬牙,接着说道:“俺是奉了地公将军的命令,来这征召人马粮草的。”
地公将军?他现在不应该是在巨鹿吗?褚燕心中暗忖道。
“你们此番来了多少人?与那封龙山上的山贼是何关系?”
褚燕接着问道,见那严政强忍着不说话,眉头一皱,左手从怀中取出一柄匕首,径直往严政身上非要害处扎去。
卧槽!
那严政吃痛,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多出了一个血口,面色狰狞地瞪着褚燕,似是想要把褚燕给吞吃了一般。
“看不清局势?”褚燕眉头一挑,淡淡地说道,反手又是一刀刺入。
那严政强忍着不再痛呼出声,扭头瞪着老庄主,吓得老庄主脸色一白。
“嗯?”看着严政这番模样,褚燕低吟一声,左手又是高高举起,作势捅下。
“我们这次来了十余号人马,听说那封龙山新来了一伙山贼,想要收编他们。”那严政终于吃痛不住,一口气把消息全吐了出来。“只是那为首之人不知为何,一直不与我相见,我便想着下山劫掠些人口,也好做些交代。”
“看来还是看得懂局势的嘛。”褚燕面无表情地用匕首轻轻地在严政肩头擦拭着血迹,嘴上称赞道。
“随你来的有几人?”
“除了两人留在山上等山贼们的消息,其余十人皆是随我下山了。”
十人吗?倒是可以应付。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后,他便伸手把那严政腰间的长剑和短弓给卸下,检查了身上有没有残留的利器后,押着严政朝着庄院门口走去。
他还记得着严政不是一个人过来的。
身后老庄主唤来两名庄客搀扶着,跟上褚燕的步伐,眼神复杂地看向那年轻游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