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道变了

“在你眼中，天道是怎样的存在？”

突如其来的一句提问，林玄愣了一下，随后回道：“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道对众生的态度是平等的，对于天地万物的发展几乎是漠视的态度，甚至根本不理会。

如果不是我见过天道伟力，我甚至觉得天道根本就不存在。”

林玄想起了被鲜血污染的海，在一股莫名力量下逐渐恢复澄澈，断裂的山川，缓缓复原，那股力量很显然是比他们还要高一个层次的力量，极有可能就是天道之力。

老者一拂长胡子，哈哈大笑：“小友真是个妙人，好一个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你说的其实没错，但那是以前的天道，没有灵智，就好像一个傀儡，只会按照规则做事，对世间从不插手。”

这句话顿时将林玄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前辈此言何意？”

老者轻轻一笑，站起身，望向下方，云雾缭绕，仙禽齐飞，野兽嘶鸣。

“你看这方小世界，同样生存着各种各样的生灵。

我可以随意掌控他们的生死，我甚至能操控他们的一生，他们如同你们那方世界一般，依旧能够修行。

但你可知，为何没有一个生灵能和我齐平。”

没等林玄回答，老者自顾自道：

“因为我怕啊，我怕这方世界生灵成长起来对我的地位产生影响。

为了阻止这种情况发生，我以己身，培养了一批对我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生灵，有生灵即将脱离我的掌控，我就会派他们去解决。

如此一来，这个世界就一直在我的掌控之下，即便我的状态不宜出手，但我的地位从来没有动摇过。

因为，我养了一批忠实的“狗”，他们会替我维持这个世界，你懂了吗？”

老者转过头，嘴角含笑看向林玄。

好似晴天划过一道雷霆，林玄原本平淡如水的内心骤然掀起万丈波澜。

好半天没有缓过来，良久之后，才磕磕巴巴的开口：

“前...前辈，您的意思是说，现在天道诞生了灵智，但祂自身状态有异，为了防止世界脱离祂的掌控，所以专门培养出来了我们先天生灵？

我们所有先天生灵都是天道养的“狗”？我们存在的意义，只为维持这个世界不脱离祂的掌控？

而您之所以阻止我斩杀白虎，是为了不让天苏醒？两只好不容易培养的“狗”打起来了，一只“狗”还要咬死另一只“狗”，作为主人，肯定是要出面阻止的，对吧？”

“也许吧。”老者含糊不清道。

林玄脑海中思绪风暴大起：“天如果提前苏醒，也就意味着我们又将进入祂的掌控之中，寻找解脱之法也就更难了。

前辈此番找我来，除了揭露世界真相，想必还有其他用意吧。”

老者哈哈一笑，拍了拍林玄的肩膀：“小友聪慧，我果然没看错人。

其实想要脱离天道掌控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我传你一法，可一定程度上降低天道对你的掌控，随后舍弃肉身，前往永恒之海边界取三千弱水洗净自身灵魂，即可完全脱离天道掌控！”

林玄面露喜色，双手抱拳，郑重躬身：“小子在此先谢过前辈，不过，能否容小子先回去想想。”

话音落下，气氛好似在这一刻凝滞，林玄大气不敢喘，甚至不敢抬头看老者的表情。

片刻后，老者一捋胡子，眼睛闪着精光，随后洒然一笑：“当然可以，小友若是想清楚了，随时可再来。”

“谢过前辈海涵。”

林玄再次抱拳躬身，随后在老者的注视下身形消散，下一刻就已到小世界边界。

林玄朝着老者的方向再次躬身，随后才转身离去。

“有意思。”

林玄身影消失，老者收敛笑容，长袖一挥，茶具瞬间消失，属于林玄的那杯茶，丝毫未动。

林玄凭空出现在海面之上，望向身后，海水重新将白色光点包裹，若不是海面上微微泛起波澜，任谁也想不到此地别有洞天。

一阵清风飘过，林玄身影瞬间消失在海面上。

回到北冥，感受着周围妖兽的嘶吼声，身后若有若无的注视消散，林玄这才松了口气。

原本笑容满面的脸顿时阴沉下来。

“该死的老东西，居然在我身上下手脚，还好我跑的快，不然恐怕真得接受他那莫名其妙的法了。”

刚进小世界中看对方白衣飘飘，仙风道骨的模样，他还先入为主的以为对方是好人，即便那灵气锁链锁住的那老者，他依旧认为对方是好人。

直到对方后来的惊天言论，才让他感觉到了不对劲，但身处对方的世界之中，不得不与对方继续演下去。

到了后来，对方拍了他肩膀一下，他便更坚信自己的猜想。

感知着体内深处一道若隐若现的印记，自己与对方唯一接触就是对方拍自己肩膀的时候了，林玄暗啐了一口。

若不是他转世重生，神魂天生强大，再加上对方实力被小世界抑制，他还真不一定发现的了。

即使发现了，他也不能做什么，一旦动了这印记，说不定那老家伙就直接对他下手了。

“果然，在这个世界中要以最恶毒的心思揣测对方，才能活下去，不过那老家伙之前说的那番话应该不是作假，“天”，或许真的有问题，世间先天生灵恐怕都是祂的傀儡，包括我。

那老妖怪那里还是不要去了，对方如果真想要控制我，早就出手了，哪里还需要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想必那方小世界极大的限制了他的实力，否则在我将要击杀白虎的时候，就该给我个教训，彰显实力，然后再将我叫去他所在之地。

而不是仅仅化解我的功势。”

林玄身子向后倒去，海中升起一道水柱，支撑住了他的身体。

这是他万年以来，第一次觉得好累。

与那种老妖怪进行心理博弈，实在是难为他这个一万多岁的孩子了。

望着烈日当空的天，林玄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睛，长叹：

“本来想当条咸鱼的，奈何形式逼人，不允许啊！”

“咸鱼？什么咸鱼？好吃吗？”

一道古灵精怪的声音在林玄身后响起，话语中透露着好奇。

砰！

“一天天的就想着吃，滚去修炼。”

林玄坐起身，给了玄姬一个爆栗。

“哇！老登，我不跟你好了，呜啊啊啊啊。”

玄姬捂着小脑袋，瘪着嘴，小珍珠一颗颗掉了下来，转身化作一条大鱼，游进了北冥深处。

林玄哑然失笑，原本沉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算了，修炼去了，在“天”苏醒之前，将修为提升到极致，到时候再去寻找脱离天道掌控的方法。

先定个小目标，统一这方世界！到时候联合起来讨伐那老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