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雅一顿，下意识就问出声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陆沉别开视线，语气冷静又克制。
“他被注射了丧尸的血液，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却一直保持了自己的意识，所以，他成为了整个地下研究所严密观察的对象。”
“如果我没有猜错，要是我们今晚没有发现这里，他应该还会在今晚被注射加大剂量的改良丧尸血液，那种东西，应该就是他们想要打造一支属于自己的丧尸军团的核心。”
“不过，就刚才的结果来看，显然也是个失败品！”
几乎是下一刻，陆沉的精神力就和赵雅进行了连接，随后将刚才他操控丧尸给赵云那些人注射了丧尸血液的画面给传到了她的脑海里。
“他想死，却死不了！”
随着陆沉这一句话落幕，脑海里的画面也在这一刻瞬间扭转。
在阴森可怖的零号实验室深处，她看到了老张的身影，他痛苦地挣扎在生与死、人与非人的边缘。
他的身体已经遭受了不可逆转的变异，肌肤变得灰白且布满可怕的瘀斑，双眼瞳孔放大，闪烁着异样的幽光，那是丧尸特有的标志。
然而，在这副恐怖躯壳之下，却奇迹般地保留着一丝微弱却坚定的人类意识。
每一块肌肉的抽搐、每一次撕心裂肺的咆哮，都像是对他曾经平凡生活的告别仪式。
他能够感受到体内那股无法驾驭的力量在疯狂肆虐，理智与本能之间的战争在他心中激烈上演。
终于，在一次痛苦至极的变异发作后，老张的浑身都开始了剧烈变化。
紧接着，面前的画面消失，一道带着几分低沉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脑海里。
“老，老大，杀了我，求你！”
这声音！
是老张！
赵雅瞬间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陆沉，却见对方直直的看向实验床上的人影。
她也立刻转身朝实验床上看去，却见之前还一直眼神空洞，看着头顶天花板的老张此刻已经将头偏离过来。
那张发青的脸看上去依旧是那么的狰狞可怖，可赵雅却清晰的看到，那双空洞的眸子好像在逐渐聚焦，最后甚至多出了几分清明。
“老张！”
赵雅快步走了过去，哪怕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她却看到了那张青白可怖的脸上，扯起了一抹并不算好看的笑容。
“杀，杀了我！”
“还能，再见到你们，我，死而无憾了！”
脑海里，在这两句话落下之后，老张微微扬起头颅。
那双饱含哀求与解脱渴望的眼神，无声地传达了他的决定。
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而破碎的嘶哑声，仿佛是在恳求他们结束这场无尽的折磨。
在和赵雅对视上的那一瞬，他直接就闭上了双眼，仿佛已经做好了等待解脱的准备。
他太害怕自己彻底沦为嗜血的怪物，伤及无辜了，更害怕，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伤害那些曾与他并肩作战的队友。
那一瞬间，赵雅的身后，她的队友们目光交汇，泪光中交织着痛惜与决心。
赵雅紧握了手中的枪，这是刚刚陆沉塞到自己手中的，可是，她颤抖着手指迟迟不敢扣动扳机。
“赵老大，开枪吧！”
老张似乎知道她心里的不忍和犹豫，选择了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她，似乎是给予了她最后的许可和宽恕。
嘭！
随着一声枪响回荡在空旷的实验室，老张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再没有了动静。
然而，他的脸上竟好像浮现出一抹释然的微笑，仿佛卸下了千斤重负。
尽管变异让他失去了人的形态，但他终究坚守到了最后一刻，选择了光荣和安稳的离去。
赵雅握枪的手一软，整个人一软，仿佛没有支点般向后倒去，却撞进了一个冷硬的怀抱里。
陆沉在扶住赵雅的那瞬间，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谢谢你！”
“不用谢！”
......
在经历了一系列跌宕起伏的事件之后，这里的事情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了。
陆沉不仅告诉了卢亮这零号实验室的实验数据，他还顺便将的地下研究所再下面一层的档案室也告知了他。
等到他将这些可以带走的资料和设备等等全都收进了空间里，他直接就操纵这些丧尸全部顺着甬道离开。
等到那些丧尸全都出了地下世界，到底地面的时候，他们还遇到了一批军队的围堵。
不过好在那都是卢亮的人，虚惊一场。
很快，这些丧尸就都被陆沉聚集在了一处空旷的地面，最后用同样的办法，直接让他们叠罗汉，然后浇上汽油一把焚烧殆尽。
而赵雅则带着自己的队伍，在一旁独自火化了老张的尸体。
黑夜如墨，深邃而肃穆。
唯有这熊熊燃烧的烈焰犹如划破黑暗的一把利剑，炽烈而决绝地照亮了半边天际，映照出赵雅紧绷却坚毅的脸庞。
那跳动的火舌在黑夜中舞蹈，每一次热烈的跃动都在讲述着逝者生前的英勇与无畏，仿佛是他们不灭的灵魂，在火光中得到永生。
火光在黑暗中摇曳，火焰很快吞没了老张的躯壳，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如同一曲哀而不伤的挽歌。
赵雅的视线紧紧锁定在那升腾的烟雾上，那一刹那，火光照亮了她眼中的泪光，那是昔日伙伴最后的旅程，也是一场残酷而又庄重的告别。
“谢谢你！”赵雅走到了不远处的陆沉身前，神色肃穆又庄重。
“他已经谢过了！”
陆沉的回答依旧冷冰冰的，但是赵雅却已经不会再在意这些。
口是心非的男人！
但还是谢谢你了！
谢谢你让我并肩作战的伙伴死了也有一个好归宿。
经过这一次的事件之后，驻军基地的确发生了一次大的清洗。
整个基地的灯光彻夜就未熄灭过，所有人都绷紧了精神，生怕这场洗牌牵连到自己。
卢亮直接解决掉了留在基地信号站那边赵云的人，然后派出自己的手下加紧抢修。
而军区的研究所，似乎除了气氛紧张些，也被清出了一批间谍之后，就没什么异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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