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衫心里虽然疑惑,但是看天色也不早了,就赶紧把那两簇塑灵草放到了药篓里,开始往山下走。
刚刚走出去两步,董衫突然感觉不对劲,虽然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是心里就是警铃大作,像是有什么致命危险一样,董衫赶紧放下药篓就要备战。
就在他放下药篓的一瞬间,一道绿色的毒液从药篓中喷了出来,由于董衫放下了药篓,这股毒液直接喷到了旁边的树上,而那棵几人才能合抱过来的大树,直接从树根开始枯黄一直到树冠。
董衫心里一惊,这一道毒液如果是自己中招,那基本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董衫手举长剑就要一刀攮死药篓里边的泽林蛙,这蛙当真是了得,竟然伪装成了塑灵草!
那泽林蛙见董衫一剑攮了过来,直接跳出了药篓,向旁边的树上跳去,速度端的是不慢。
董衫见状直接提剑追了过去,又是一刀砍向了那泽林蛙。不想那怪竟又是一跳,跳到了旁边低矮的树丛里边,再也不见了身影。董衫站在树丛外,一时不敢进去。
董衫没有纠结,不敢进那就赶紧走,董衫以最快的速度拿起来了药篓,往山下跑去。而在他跑出一段距离之后,在斜后方的树丛中,突然射出一道绿色的毒液。但是这次董衫一直都在全神戒备,猛的一个速度躲了过去。
又是一段路程之后,相似的毒液再次从他的斜前方射了过来,这次董衫猛地一顿,又躲了过去,然后赶紧提速向着林子外边跑,这泽林蛙伪装能力实在是太强,往树上一趴根本都看不到,现在只能赶紧跑到空旷的地方去,才有希望杀了这怪物。
董衫一边跑一边躲着丛林里边时不时射出的“冷箭”,想不到这泽林蛙的精力这么足,已经射出那么多毒液了竟然还有存货。
董衫终于明白为什么单独缺少这味药材了,一般人确实很难对付这泽林蛙,这已经不是说你有多少气力和灵力的问题了。这需要有大规模输出的功法武技才能应付它,而能支撑大规模输出的功法至少要到承筋界,而体修则是要等到通玄境才能气力外放,确实没办法应付这只流髓界的妖兽。
跑了一段路程,董衫似乎听到了一声宛如从上古传来的苍凉吼叫,这吼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好像直接在他心头响起。董衫心里一紧,觉得不会是惊动了山脉外围的什么大妖吧。
想到这里董衫再次加快了脚步,得赶紧跑出这林子。
又过了一会,前方终于要出林子了,这时董衫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笃定那怪物会在他出林子之前给他来一下狠的,而董衫也有借着这个机会斩草除根的想法。
眼看离着林子外边的平地越来越近,董衫手里的剑却是越攥越紧。终于在离平地就还两丈距离的时候,泽林蛙从天而降,它张开大嘴,舌头在嘴里一搅,便是三团毒液从董衫上方的三个不同方位向着董衫封锁而去,而射出这三团毒液之后,那泽林蛙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干瘪下了,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而董衫见到三团毒液向他射来没有丝毫慌张地站在了原地,在云镜里边,比这凶险多少倍的场景他都见过,而且也趟了过来。
那泽林蛙见董衫站在原地以为他放弃了抵抗,明明是蛤蟆的脸庞却浮现了人性化的胜利的微笑。
就在三团毒液到了董衫的斜上方,像是漏斗一样封住董衫的时候,董衫动了,他将剑拄在了地上,腰间猛地一用力,整个人拄剑倒立。三团毒液几乎同时击中了董衫的长剑。而此时董衫拧转腰身,紧接着双腿落地,手中的长剑借势平砍向了那泽林蛙。
噗。一剑两断,那泽林蛙射出三团毒液之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看着董衫一剑将自己斩断。
董衫拿上药篓跑到林子外的空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这泽林蛙的境界不高,而且是妖兽并不是妖修,但是奈何这天赋属实可怕,带给他的压迫感也就比云湖略低。
休息了两刻钟,董衫背着药篓,提着长剑开始往家走去,现在家里的肉类准备也比较充足了,自己也给三叔和芽儿储备够了自己走后他们的肉食。接下来就是安心过个好年,然后自己就跟着刘丙乙回坝子山了,接下来的事情好像是好事连着好事。
董衫一边想着一边往三瘸子的小院走去,此时太阳逐渐西落,三叔也应该做好了晚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喜欢的麻辣山兔头。
从山上到三瘸子的小院距离并不远,董衫没走一会就到了三瘸子的小院外。
“三叔,我回来了。”
董衫轻松地走进了院子,直接放下了自己的药篓,但是却没有听到三瘸子的回应。
“三叔?芽儿?”
依然没有回应。
董衫看着敞开的房门,以及静悄悄的院子,一丝不好的预感爬上了他的心头。
“三叔!”
董衫猛地冲进了三瘸子的房间,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只见三瘸子的躯体躺在一片血泊之中,而他的头颅已经不知所踪。脖子的断口处,鲜血正在潺潺流出。他的尸体旁边是那个用树枝打磨而成的拐杖,不过也已经断成了两截,房间里也被翻找得一片狼藉。
董衫看到眼前的景象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大脑此时一片空白,双眼空洞地看着三叔的尸体,没有哭喊,也没有流泪,像是一具已经僵掉许久的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董衫的眼皮终于眨了眨,紧接着慌张地站起了身,双眼无神嘴里喃喃地说道:
“芽儿,对!芽儿呢?”
董衫慌忙跑进自己的房间,掀开被子,翻开粮食堆,一边寻找嘴里一边喊着春芽儿的名字。但是房间内并没有她的身影,董衫转而在院子里边翻,小推车、房顶、干草垛,甚至连巴掌大的树叶都要翻一下,喊下春芽儿的名字。
董衫在小院翻找了半个时辰,终于放弃了在院子里边寻找,转头就跑去村子里挨家挨户的地去问。
“王婶,你看到春芽儿了吗?”
“刘叔...”
董衫在村里问了一圈,每一家在得到主人“不在”的答复之后,董衫都要坚持进去找找,但是三瘸子的小院在村子边缘,他们都没有看到春芽儿,也没有听到三瘸子那边任何的声音。
董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三叔的尸体旁的。他跪在尸体流出的血泊中,什么也不想做,就只是跪着,没有哭出声音,但是眼泪却是不自觉的一直流。
董衫一边流泪一边内疚,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招灾的特质。出门就被困在大蛇体内,然后莫名其妙被追杀,眼看着耗子惨死自己面前,现在三叔又惨死在家里,而春芽儿和刘丙乙不知所踪。
董衫现在有点怀疑刘丙乙,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头绪,所有任何的事物在他看来都是可疑的。
三叔救了自己,自己却将刘丙乙这个祸害给他带了回来。董衫此刻的内疚已经到达了顶点,胸膛的火焰熊熊燃烧,此体质源海内的泉眼也变为了滔天巨浪,不断膨胀的火焰持续挤压着董衫的胸膛。
但是这次他却无处发泄,他不知道谁是凶手,总不能拿这些无辜的村民泄怒。
“董衫?”就在董衫陷入自责和愤怒的自我困境时,一道微颤的轻声询问在他的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