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可怜的人

清阳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一副不服就干的架势

我无奈苦笑，“唉，道爷，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们落得今日下场，躲躲藏藏数十年，是和我阿公有关系的，如果我在和他们起冲突，闹出人命，这仇恨只怕会越来越严重，再且！他们的先人们就算是土匪，就算是有罪，如今后人们被困大山不敢出去，也已经赎清罪孽了，又何必在起冲突？”

“所以，这就是你刚才不动手的原因？”

我苦笑的点了点头，刚才那种情况，我们别说是逃出来了，顺手打死他们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我却只是选择逃了出来，而没有和他们动手，说到底就是不想再造杀孽。

而且……今日所知的一切，也确实是震惊到我了。

一向被我们尊称为大英雄的阿公，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甚至是为了自己能活下来，不但杀了亲哥哥，还屠杀了这么多人！

为了彻底隐藏身份，还将阿婆折磨成那个样子，甚至是还要留在身边，给他生儿育女。

这简直就是个魔鬼！

怪不得阿婆在养出蛊虫后，会拿自己的亲女儿试毒，随后又将阿公化为血水，甚至是还想将我们一家人斩尽杀绝。

要不是当日老爸不在家，而我又被年叔白所救，估计只怕我们这一家人，就真的要死在阿婆手里了。

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痛恨阿婆，甚至是无数次幻想过，想要亲手杀了他为我母亲报仇。

可如今想来，阿婆也是个苦命人啊！

被人剜了耳朵，割了舌头，还要被人凌辱，结果却还要装作仇人的妻子，每天若无其事的和他生活再起，给他生儿育女。

无法想象，阿婆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自然，找我们报仇，一切也都在情理之中了。

畜生啊！阿公简直就是个畜生，如今回想一遍巴诺阿公所说的，我甚至是都想亲手杀了阿公。

这个畜生杀了这么多人，却能逍遥法外多年，还要被人当成英雄尊重。

殊不知，真正的魔鬼就在身边！

“唉，要我说啊，那个巴诺阿公也不是啥玩意，他娘的！看起来人畜无害，一副智者的模样，可到头来却是这么腹黑，竟然还想弄死廖爷，要我说，当时就应该弄死他！他娘的，越想越憋气！”

清阳坐在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骂骂咧咧。

显然，对于我刚才选择逃跑的事情，清阳还有所怨气，或者说对于我这种处理方式，他还有些不解恨！

“廖爷，讲真的，你就是脾气太好了！别人都把你绑起来了，还要弄死你，你竟然还不报仇？要是我，早就大嘴巴抽他了！”

“唉！清阳，你这张臭嘴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我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观澜却先开口了。

我们看了过去，就只见观澜靠在树上，一边擦着汗，一边骂道。

“廖梧做事就不会像你这样意气用事，你就没想过一个问题？廖梧不对村民动手，是因为他们受廖大头所累，所以廖梧不想再生事端，也不想在结仇！可那个老头呢？”

“要对廖梧下手的是他，甚至都可以说他是主谋！可既然不对村民动手，那对主谋动手不过分吧？可廖梧还是选择了忍，你就没想过因为什么？”

清阳微微一怔，低头琢磨了一下后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他也是个可怜人啊！”

“可怜？”

“对啊，你没听那老头说么，他是名门望族之后，还留过洋！要知道，动乱时代留过洋的人，非富即贵！既然如此，这老头年轻时至少也得是个富家少爷！”

“然而，这人留洋归来后，却选择了做个教书先生，这是为什么？这说明人家年轻时也是个有抱负，有理想的人！不然直接回家做富家少爷不好么，为什么要出来教孩子读书？”

“说白了，人家心存大义！在那个动乱的年代，他想为愚昧无知的百姓开蒙！”

观澜接过我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后，继续说道。

“老头是富家少爷，但却不是酒囊饭袋，花花公子！可却因为廖大头缺少军师，就把人家强行掳上山寨，并且威逼利诱，让他做了军师！而如此心存大义之人，在死亡面前也只能选择了同流合污，你认为他不可怜吗？”

观澜一番话说完，在场众人沉默了。

观澜低低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老头虽然也做了坏事，但是心里的善却从未消失！在得知廖大头要屠杀山寨所有人后，就立刻选择了带着村民出逃，并且在出逃后，还在不断的为村民筹划，就比如那些枪械弹药！既担心这东西落入贼手，又担心村民被土匪欺负，所以只能放在附近！你认为这样的人，会是个坏人吗？”

“这……”

清阳沉默了，其他人也都不说话了。

而观澜所说的这一切，也正是我心里所想的。

人家好好一个富家少爷，留洋高材生，却被抓到了山寨，还不得不去做坏事，难道就不委屈？

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我阿公！

被说他找我算账了，就算是亲自持刀凌迟了我，我都不觉得过分！

毕竟，我阿公可是害了人家一生啊！

就算是年过百岁，却仍旧是躲在山里不敢出来，过着东躲西藏，担惊受怕的日子。

反观我这个土匪后人，确实潇洒恣意，我老爸甚至还成为了企业家，如此巨大的反差，他不愿恨我才怪。

当时要不是考虑到这些，我还真有可能一个冲动，直接让观澜出手了。

“唉，算了，不聊这些了。”

见我们都不说话，三阿公打破了沉默，随后拿出了那张路线图，“按照路线来看，我们现在都还没回到黑风寨！也就走了距离黑风寨三分之一的路程，而要想去红肚子那里，就首先得回到黑风寨，所以……保守估计，我们至少得需要两天，才能抵达红肚子方向。”

“这么远？”我随口问道，三阿公点了点头，“这也只是我的估算，事实上那边的山里我也没去过，要想进去只怕也有些麻烦，两天也只是最快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