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你平日不是说吗？作者每天更新太少了，等你有钱了就狠狠地打赏一笔，让她爆更十章？”平头小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漾弱弱问道：“你是评论区的那个经常冒泡的嘴嗨？那个号称能看盗版绝不充V的「刀哥不刀倒是叨叨」？”
刀哥老脸一红，他虽然是职业讨债人，但他工资也不高，哪有能力打赏？
给人戳破马甲，平头小弟补刀：“刀哥经常用我的手机看，不过我保证我看的是正版订阅。”
平头小弟总算在这件事找到了挺直腰板的底气。
林漾弱弱地说：“刀哥，如果你把钱还我，我保证我的小说每天往死里更新，爆更到内分泌失调也绝不偷懒。”
“那不行，我出来收数，也要对公司有交代。”刀哥不松口，“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穷苦人。发达的是老板，你要体谅体谅我。”
你说打工人苦，那你试试无产阶级的生活！
林漾使大招，开始剧透：“那没办法了，其实这本《我的男宠我来宠》接下来的剧情是女三被男主误会了，她只是林少的白月光替身，女二恶毒地想到一个法子偷龙转凤，要让女三被男四玷污，如果被女主知道的话……”
“停停停，停停停停！”
刀哥和平头小弟捂着耳朵。
我不听我不听。
妈的，剧透死一户口本！
剧透还让不让人活？
“给回你五万！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收回点利息，不然我们的绩效只能喝西北风。我就当只收到了十五万！”刀哥怕林漾再剧透下去。
听到女三被误会，刀哥又心痒痒地想知道下一个剧情。
书里刀哥最喜欢的就是女三，和他当初青涩岁月懵懂青春现实中的白月光有些重叠。
林漾是懂拿捏人性的。
她不确定刀哥喜欢的是哪个角色，干脆反派和主角都透露一点。
最终双方讨价还价，双肩包里的钱收十万，退十万。
临走时刀哥还不忘喊话：“你记得爆更啊，不爆更的话我天天去你校门口蹲点！你敢食言的话，我就在读者群里曝你马甲！”
回到学校，林漾看出杨洋有心事，心知他很需要二十万：“要不我帮你再去借十万？”
说的轻松，杨洋何尝不知道林漾留的那两百块就是生活费？
90%的大学生临近毕业都穷成狗，能为五斗米折腰已经是人上人。
多少大学牲连折腰的资格都没有。
家里负债累累，杨洋不想和林漾有过多的交集：“不用了，已经很麻烦你了。”
“哎，那这个十万你拿上啊。”林漾追上去。
杨洋欲言又止，林漾主动重释当初的口头协议：“这十万算是我借给你的，那二十万是咱们领证的，互不相干。”
“哎呀，你就拿着，这个包包也送你了。”
“反正我的小说里角色原型是你，是你给了我写作灵感，咱们可以当朋友。”
“我保证，我不会骚扰你！”
“千真万确，咱们只是交易，咱们是假结婚。”
“你是自由的，你有婚恋权，你想和谁拍拖就拍拖，想开房就开房，想生孩子就生孩子，把我当透明就行。”
杨洋当场写了借条，把借条给林漾：“这钱我尽快还你。”
只要接下来的狗托能力不坑爹，争取两个月内登顶《梦幻西游》端游版「武神坛冠军」，就能尽快把账号套现。
分别后，林漾失魂落魄回到寝室。
她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干嘛说想和别人开房就开房？这十万块我干嘛不当做条件，锁定他不准谈恋爱？”
“林漾啊林漾，猪脑子！”
推开寝室门，赵幂正在煲剧，紧张兮兮地啃着瓜子：“亲上了，亲上了，这才第四集就亲上了。哇哦，太上头，太甜了。”
另一个舍友赵颖在收拾行李，她考上了公务员，面试也过了：“林漾，怎么一脸不开心？你脚咋了？”
赵幂把视频按暂停：“我的小乖乖，此刻你不应该是心花怒放吗？他‘家暴’你？”
林漾走到镜子前，失魂落魄：“我脚没事，他没家暴，我很开心。”
“得偿所愿不应该是这幅表情啊。”赵幂问道。
林漾唉声叹气：“就是剧情的推动并没有想象中的高潮。比较复杂，你别问了。”
“你一厢情愿的暗恋还想要高潮？他可不知道你初中的时候……”
“幂幂，别说。对了，赵颖你要去哪？”
林漾这才发现赵颖的行李箱。
赵颖比了个耶：“我考公上岸，回汕头报到，咱们到时候再聚。”
走过来彼此拥抱。
“漾漾，幂幂，我好舍不得你们。”赵颖颇为伤感。
赵幂嗑了一颗瓜子，把瓜仁递到赵颖的唇边。
“当初唐长老要去取经，唐皇就说过「宁恋本乡一捻土，莫爱他乡万两金」，今日嗑了我的瓜仁，你往后可要多找我们耍。”
“嗯嗯。”赵颖又不舍地道别。
要不是赵幂一脚踢她屁股上催促她上路，她差点就垂泪当场。
林漾想起酒店的事情：“你捉奸的PPT做好了？”
“55页，龙傲天的不检点罄竹难书。但我隐而不发，先不告诉家里人，过完这两个月舒服的躺平日子再说。”
赵幂乐得父母以为她和龙傲天还是一对，如此一来就不会给她派发新的婚恋任务。
简直不要太爽。
在赵幂的逼问下，林漾说了今天的见闻。
“糊涂啊你！你怎么不顺水推舟拿下他？这个时候你装什么大度？不行，我现在给你去取十万块现金，老娘和你一起过去逼杨洋签下卖身契！”
赵幂是个行动派，拿了银行卡。
“幂幂，我没勇气再去这么做。”
林漾站着不动，抿着唇摇头，眼里有雾水，终于忍不住委屈哭道：“我是不是太贱了？我主动凑上去，他会不会以为我是很随意的女生？”
扯了证，如果和杨洋没缘分，那林漾就得遵守约定三年后离异。
“扯淡！他家现在落魄，你图他啥？知恩图报不一定是非要在一起，你逢年过节拜神的时候捎带祝他幸福不就得了？
再说了，所谓买杨洋的初婚，你何尝不是卖你的初婚？往后你要是遇到合适的人，就是二婚！”赵幂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被卖或者被买初婚的杨洋，哪里知道林漾的想法，他此刻就想多借点钱。
把之前借过钱给他的好友排除在名单之外。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还没把钱还给这些人，哪能再添新债？
杨洋给其他关系一般的同学打电话。
得到的结论几乎一致。
“大家都是同龄人，你没有，难道我就有吗？”
“要借多少？我现在开始存。”
“说实话很感动，你还是第一个觉得，我有钱能借的。”
“要不是空气免费，我都活不到现在。”
杨洋不想再打电话，走在路上冷静冷静：“听说钱是人类最大的痛苦，那就让我来承担这份痛吧！我现在最大的痛苦就是缺钱。”
“喂，缺钱和我说啊。”朱挽琪的声音在杨洋身后响起。
被朱挽琪拍肩膀的动作吓到，杨洋嚷道：“how old are you？”
怎么又是你？
朱挽琪递给他一张黑卡，烫金的那种：“做我男朋友，我给你钱！”
“啥？”
“我说，做我男朋友，我给你钱，你到底要不要？”
朱挽琪的话在杨洋心里转化就是：巴拉巴拉，有钱白捡，巴拉巴拉。
“要！当然要！你好，女朋友。”杨洋迅速接过卡。
哪有人这么叫的？
得叫老婆！
朱挽琪不满：“叫鸡毛女朋友！”
还有这么独特的叫法？
杨洋听话地满足朱挽琪的变态要求：“你好，鸡毛女朋友！”
强摁着杨洋低着头贴在她肩膀处，朱挽琪将被风吹起的发丝捋到耳后：“老娘有男朋友了！你不要在这事情上继续恶心我！”
隔了七八米，一个看起来只比朱挽琪大一点年纪的‘朱挽琪’，无奈道：“琪琪，你别胡闹！”
“李敏仪，谁和你胡闹呢！我就是找一条狗当男朋友，也比看着恶心的你们顺眼。”朱挽琪的语调略微有些高。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朱挽琪她妈。
杨洋在考虑要不要学两声狗叫的时候，李敏仪说出了小说里千篇一律的经典台词：“给你多少钱，你愿意离开琪琪？”
朱挽琪哼道：“我男朋友是一个很纯粹的人，你以为他会听你的吗？”
有过一次卖初婚的经验，这次只是卖男朋友冠名权，杨洋竟然有些驾轻就熟。
直挺了腰板，杨洋开口道：“一百万？”
朱挽琪和她妈妈李敏仪都愣然。
李敏仪：这就是你说的纯粹的？
朱挽琪：去你妹的，会不会看菜下饭？
杨洋以为说多了，改口道：“十万就行，呃，五万也不是不能考虑呢。”
反正白捡的，干嘛不要？
杨洋忽又补刀道：“鸡毛女朋友，我是不是忘了加个‘亲’字？亲，五万也是可以的呢。”
朱挽琪翻了个白眼，幽幽说道：“我就值这点钱？”
杨洋咽了咽口水，当场研究起来：“那要多少？要十五万？”
李敏仪扶额：“琪琪，我希望你认真考虑我的建议。钟少真的适合你。”
“滚！有多远滚多远！老娘不缺男人！”气得朱挽琪抬腿就走。
“男朋友，你还杵那干嘛？”
“你妈妈还没给我钱呢。你要不把她微信推给我？”杨洋一步三回头，完全忽略朱挽琪的咬牙切齿。
李敏仪冷笑不止：“琪琪，你随便拉一个人就想忽悠妈妈？”
“谁忽悠你了？我和杨洋真心相爱，我已经把身子给他了，怎么滴？就许你和张远志搞搞阵来恶心我吗？”朱挽琪是粤海省城本地人，气得她说话都夹带粤语。
李敏仪脸色变得很难看，同样气得手在抖动：“他根本就不认识你。”
“你不死心？我和杨洋开房了，不信你去好来登807调监控，对了，老娘忘了告诉你，我们还玩的双飞，和另外一个老女人。”朱挽琪纯纯就是想气李敏仪。
刘明珠就是朱挽琪口中的老女人。
她恼怒父母离婚之后各自玩各自的，都没怎么管过她。
当初张远志还是她明面上的男朋友时，她的母亲大人甚至和张远志搞办公室恋情。
张远志这狗男人也是垃圾，为了少奋斗几十年就这么恶心朱挽琪。
“你，你……”李敏仪有些晕眩，她想不通朱挽琪怎么能说出这么有悖常理的话。
朱挽琪毫不示弱：“怎么滴，你和爸不是仗着有钱就各自玩嫩牛嫩草吗？我是学你们的，我甚至还要包多几个男生，夜夜笙歌。”
说罢，朱挽琪扯下杨洋的衣领，对着他的肩膀重重咬了一口。
新的咬痕和杨洋之前被咬的一左一右，一新一旧。
朱挽琪炫耀着战果：“李敏仪同志，你仔细瞧瞧，是不是一模一样的牙印？”
李敏仪身体微微颤抖，肌肉紧绷，颧骨跳动：“好，好，好，女儿长大了，好，好……”
朱挽琪嘁道：“回头我还得管我同学喊爸喊妈，的确是好大一个女儿。”
眼见朱挽琪和杨洋走远，李敏仪拿出杀手锏：“那个男生，你就不怕那张卡被我冻结吗？”
“冻尼玛的。老娘自己这些年有做设计，大把钱，不靠老朱家也不靠你！”朱挽琪回敬了一句不怎么尊敬的嘲讽。
朱挽琪心里爽极了。
刚才李敏仪像吃了屎的神情，让她好爽好痛快。
淡出李敏仪的目光所及后，朱挽琪装作还在气头上，对杨洋冷笑不已：“你开个价吧。”
杨洋忍不住问道：“这卡里真不会被冻结了吧？我的卡就都是被冻结的。”
“把你卖给我，值多少钱？五万？”朱挽琪作势又要咬杨洋，被杨洋躲过去。
杨洋嘿嘿笑道：“那我下回喊价喊高一点？”
她这是为刚刚的事情生气呢。
朱挽琪夺过杨洋手上的卡，鄙夷道：“乡巴佬，没见识。这黑卡一百万之内不用密码不限额。我们商量商量，一个月两万块，做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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