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等人被带到了前院,与此同时,林墨让人去了一趟教坊司。
荣王过来后,看着跪在地上的魏安,冷声问道:“就是你主谋,要在本王五十大寿那天,毒死所有人的?”
这个时候,魏安终于知道了对方是什么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魏安被吓得一激灵,而后抬起头看着荣王,表现的视死如归的样子。
“没有人指使。”
“看来不给你上刑,你是不会开口了。
来人,上刑。”
随后,魏安被架在了木架上,一个侍卫拿着鞭子,狠狠的打了起来。
很快,魏安的身上,便被打出了十几个血印子。
“说,你为什么要毒害本王?”
“众生平等,凭什么你们这些人高高在上,将底层百姓当做牛马一样来欺压。我奉佛祖法旨,就是来铲除你们这些权贵恶魔。你们死了之后,全都要下地狱!”
这些话和之前那个厨子死前说的一样,在他们的心里,众生平等,权贵之人全都该死。
“还不老实交代,给本王继续打!”
随后,便响起了魏安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荣王询问了半天,魏安只说了毒杀荣王等人,是为民除害,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说。
荣王也问累了,打算先把魏安关起来,明天继续问。
林墨开口说道:“荣王,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问他,能把他交给我吗?”
荣王点了点头:“交给你吧。”
随后,林墨朝着荣王府大门跑去,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陶珺颜。
“魏安,你可认识她啊?”
魏安看着走过来的陶珺颜,像是看到了鬼一样,脸色大变。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找了几年的人终于出现在了眼前,陶珺颜再也无法保持平静,跑过去之后,一把揪住了魏安的衣服,怒吼了起来。
“是不是你陷害的我爹,你说,是不是你!!”
“你……你瞎说什么……我怎么会……会陷害你爹呢……”
魏安满脸惊恐,根本不敢看陶珺颜的眼睛,一个劲儿的闪躲,却因为身体被绑着,根本躲不了。
“我们被抄家的时候,你到底在什么地方?那些军粮是不是你藏在我家里的?
你说,是不是你藏在我家里的?!”
陶珺颜歇斯底里的怒吼着,拼命的撕扯着魏安的衣服,像是要把魏安的身体撕开,把藏在里面的秘密全都挖出来一样。
看着陶珺颜精神有些失常,林墨赶紧上前,将陶珺颜拉到一旁,说道:“陶姑娘,你先消消气,把他交给我吧。”
杨萱萱走了过来,拉着陶珺颜的手,安慰道:“陶姑娘,你放心吧,人已经抓住了,他跑不掉的,我们一定会还你和你家人一个公道。”
林墨走到魏安面前,问道:“当初陶宏被抄家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魏安身体颤抖着,看着精神也有点失常,脸色苍白如纸,眼睛像两个深深的黑洞,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林墨大声质问道:“你当时在哪里,那些赈灾粮为什么会出现在陶宏家里?”
魏安被吓得一颤,而后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回老家奔丧了……那些赈灾粮……就是陶宏贪污后……藏在家里的……”
“根据我的调查,当时你家里根本就没有丧事,而且当时你变卖了所有家产,带着你的妻儿一起离开了,你分明就是在说谎。”
魏安使劲的把头往下低,连呼吸也变得急促、紊乱了起来。
“当年陶宏非常信任你,还允许你自由进出他的家,是不是你将那些赈灾粮偷偷藏在陶宏家里的?”
“我……我没有……不是我……”
“你说不是你,那是谁?”
“我不知道。”
“那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
“我已经回老家了。”
“有谁知道你回老家了?”
“陶大人知道……我是向他请了假的。”
“可他已经死了,怎么会准你的假期?”
“他……他是被抄家后死的……我请假的时候……他还没死。”
“我再问你一次,那天晚上你到底去哪里了?”
“我不是说了吗……那天我向陶宏请了假……就回老家了……晚上当然是在老家了。”
“我不是问你请假那天晚上,我是问你藏粮食的那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我藏粮食的那天晚上……去了端……”
魏安意识到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林墨轻笑一声,看着惊慌失措的魏安,接着说道:“那天晚上,你是去了端王府吧。”
“你他妈诈我!!”
被林墨套了话后,魏安愤怒至极,身体剧烈的挣扎着,却根本挣脱不开。
“现在看来,那些粮食果然是你悄悄藏在陶宏家里的,这背后,应该是端王指使你这么做的吧。”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刚才都是胡说的。”魏安拼命的摇头,什么都不承认。
林墨不再询问,然后看向荣王:“现在可以确定,当年陶宏就是被他陷害的,背后的指使人就是端王。”
对于这个结果,荣王并不意外。
只是当年端王在陷害陶宏的时候,准备了充足的证据,再加上魏安突然消失,所以只能认定是陶宏贪污了赈灾粮。
现在听到魏安亲口承认,也终于有了证据,可以证明陶宏确实是被陷害的。
“关于陶宏的案子,陆大人也曾多次和我说过他的看法,只是一直没有新的证据可以证明陶宏是被冤枉的,所以也一直搁置了下去。
如今有了魏安的口证,可以证明陶宏是被冤枉的。”
林墨一喜,问道:“那现在是不是可以给他沉冤昭雪了?”
荣王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当年陶宏的案子,是圣上御审的,如果要给陶宏沉冤昭雪,就代表着圣上当年的御审是错误的。
这个,难度很大。”
林墨问道:“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一位清官,一直蒙受不白之冤吗?”
荣王沉默了下来,对于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陶珺颜“噗通”一声,跪在了荣王的面前,一边磕头一边请求道“民女恳求荣王,能为家父伸冤,民女做什么做愿意,民女给您磕头了……”
“砰砰砰……”
陶珺颜的额头一次又一次的磕在青石板上,很快,额头上流出了血。
再这样磕下去,非出人命不可,荣王赶紧把陶珺颜扶了起来。
看着满头是血的陶珺颜,林墨非常心疼,然后说道:“荣王,据我所知,当初陶宏还是永安县县令的时候,勤政为民,深受百姓们的爱戴。只是因为不愿意和端王同流合污,被端王所陷害,最后被抄家斩首。
他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家里人有的被发配边疆当苦工,有的被发配到教坊司,沦落风尘。这对他,对他的家人公平吗?
当今圣上是一位明君,出现了这样的天大冤情,如果执意不认错,会被天下百姓非议。这对圣上的明君之名,也是影响极大的。
先贤曾有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历代不少明君,也都发过罪己诏,最后不但没有损害明君之名,反而得到了更多百姓的赞许。
我恳求荣王,能将陶宏被陷害一事,上奏圣上,请圣上为陶宏沉冤昭雪。”
说完后,林墨直接跪在了地上,重重地向荣王磕了一个头。
杨秀和杨萱萱被林墨的话所打动,也跪在了地上,请求父王帮助陶宏沉冤昭雪。
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荣王长叹了一声,对林墨说道:“半个月之后,本王要进宫一趟,你将陶宏的案情,重新整理一份卷宗,本王帮你交给圣上。
但是圣上会不会重审陶宏一案,本王也不能向你保证。”
“多谢荣王,我这就回去准备陶宏一案的卷宗。”
林墨大喜,只要荣王肯帮忙,帮陶宏沉冤昭雪就有了希望,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写一份,能打动圣上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