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短时间内也搞不到金箔,做不了这金屑酒。我怕没这金屑酒,我事办得不顺利,耽误了给二位解毒的时间...”徐守光一脸愁容地说道。
霍老爷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更难看了,你说我都把这镜妖的弱点告诉你了,怎么着,这金屑酒也要我来弄...但他不愧是几十年的老江湖了,立马把这些情绪收敛起来,而后答应了徐守光的要求。
或许是急着让徐守光帮他父女二人解毒,霍老爷很快便配好了金屑酒,而后把这金屑酒装进一个酒壶中,双手捧着酒壶,递给了徐守光。
“高人啊,这酒壶之中便是金屑酒了,待你见了那黄云儿,你只消把这酒壶盖拧开,放在她鼻子前让她闻上那么一闻,她体内的镜妖贾南风便会被吓出来,到时你再趁机收付她便是...”
“好,那多谢了!”徐守光心想着这父女二人还要靠自己解毒,想必是不敢在这事上耍花招,便拿着金屑酒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霍府。
等回到黄家,已是接近亥时了。黄家大郎把徐守光的怀疑也跟黄老太爷说了,一家人都还没睡,见徐守光回来,赶忙围上去问情况。徐守光把那镜妖的事大概说了一下,而后便让黄老太爷安排下人把黄云儿所在的院子封住,不让其他人进入,而自己则拎着那壶金屑酒进了黄云儿的闺房中。
“哟,是徐郎呀,这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来我这里是要做那些事呀...”黄云儿声音中充满了妩媚,而后她又仔细打量了下徐守光,见徐守光长得十分俊朗,不由淫邪之心顿生,说道:“若是徐郎能把我陪高兴了,说不定我心情一好,便放过这丫头了...”
“哈哈哈,好啊。不过这夜还长,咱们不急,不如先饮些酒助个兴...”徐守光说罢,便把酒壶拎到了桌子上,自己找了一张凳子坐下,将倒扣在桌面上的两个杯子给翻了过来,给自己斟了一杯。
“哟,徐郎好情调呀...”黄云儿见此情景,便扭着腰走了过来,坐在了徐守光的对面。徐守光见她坐下,便也将她面前的酒杯斟满。斟满酒后,徐守光端起酒杯开始介绍:“我这酒呀,是从我家乡嘉州带来的,人称‘闻香倒’。这酒喝起来是有讲究的,若是端起就喝,这酒有些苦涩,难以入口;但若是先闻闻酒香,而后再喝,那滋味便是神仙也得赞不绝口!”
徐守光说罢,便把酒杯放在鼻子面前,使劲的嗅上一口。
“好一个‘闻香倒’,那我也来试试...”黄云儿说罢,也学着徐守光的样子,将酒杯凑近鼻子,轻轻一闻。这一闻,黄云儿,或者说是她体内的镜妖贾南风,立马从酒中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铅汞味道。
顿时,黄云儿脸色猛然一变,尖声惊叫道:“啊!金屑酒!”而后黄云儿浑身无力地向前趴到在桌子上。从她的身体后方,猛地窜出来一道黑气,黑气很快凝聚成一个女人,想必就是镜妖贾南风的真身了。
这贾南风果真长得极丑,皮肤黝黑,五短身材,塌鼻子,小眼睛,龅牙齿,头发稀稀疏疏的。徐守光见了后,心里直说这史官大人们冒死记载,诚不欺我呀!
“臭小子,你竟敢骗我!”镜妖贾南风歇斯底里地吼着。
“彼此彼此,你之前不是也消遣过我吗?现在只当是扯平了。”徐守光笑着看向眼前的镜妖。
“臭小子,我本不想与你计较,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我,实在是欺人太甚了!”镜妖贾南风说罢,右手在空中一挥袖子,召唤出一面半人高的虚幻大铜镜。而后她将胳膊伸入那虚幻大铜镜之中,铜镜表面立马涌起阵阵涟漪。紧接着,镜妖贾南风似乎在那大铜镜中抓住了什么,开始把那东西向外扯,渐渐地,一柄一人多高的长戟便被她从铜镜中扯了出来。
之前那面半人高的虚幻大铜镜便渐渐消散,镜妖贾南风将长戟握在手中,口中厉声喝道:“受死吧!”随即,便将长戟向徐守光刺来。
徐守光连忙从如意袋中调出涓溪握在手中,见长戟将至,徐守光一个侧身便躲到了一边。但不想这时,徐守光身边突然出现了一面虚幻铜镜,从那虚幻铜镜中也刺出一柄一模一样的长戟,长戟直刺向徐守光的咽喉,徐守光连忙使出谪仙步,身子一歪,重心向下一沉,躲过了这次攻击。
见一击未中,贾南风左手也一挥,在徐守光另一侧也召唤出一个虚幻铜镜来。
这时,小白的声音在徐守光的耳边响起:“徐守光,要小心,这镜妖能穿梭于镜子中,同样,她也能把镜中的倒影召唤出来,镜子越多,危险越大。”
小白话音刚落,镜妖贾南风隔着老远对着徐守光方向将长戟向前一送,这长戟尖端距离徐守光起码还有三四尺。但这时,从方才镜妖贾南风召唤出来的两面铜镜中,各刺出了一柄长戟。
徐守光听见身后有风声传来,立马向前方一滚,两柄长戟碰撞到了一起,发出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而这时,徐守光面前的镜妖贾南风突然没了踪迹,徐守光连忙回过头去,只见贾南风已然出现在两面虚幻铜镜的中间。
“这是镜妖利用布置的镜子的景象做的移形换影。”小白解释道。
而这时贾南风双手持长戟,向着徐守光冲了过来。而她身边的两面虚化铜镜,此时也像是被绑在了贾南风身上一般,跟着也飞了过来。
靠近徐守光后,贾南风用力刺出手中长戟,两面镜子中的贾南风也同时刺出了长戟。面对三柄长戟同时攻了过来,徐守光倒是不急,微微一弯腰便躲了过去,而后他对着镜妖挥出手中涓溪反击。贾南风见徐守光攻了过来,连忙向后跳开,但徐守光刀法快,显然这贾南风不是对手,向后跳开时小腹上被徐守光的刀尖一刀划过,贾南风与镜子中的两个她同时疼得尖叫出声来。
“哈哈!本大侠的剑法滋味如何?”徐守光手中涓溪指向镜妖说道。
镜妖贾南风将那长戟往地面一插,而后两只手各自伸入了一边的铜镜之中。
徐守光正好奇她拿要拿个啥出来,就见这贾南风两只胳膊同时一抽,又掏出了两面铜镜子来。
“...镜妖可以将镜中之物从镜子拉出来。方才的两个铜镜便是从镜中拉出来的。”小白解释道。
这下贾南风身边有四面铜镜,贾南风将长戟从地上拔了起来,使双手握住,而后挥舞着长戟向徐守光扫了过来。贾南风这一扫,四面铜镜中同时都伸出了四把一模一样的长戟。徐守光见状连忙向后躲闪,但贾南风哪里会轻易罢休,她将长戟向前一刺,五把长戟从五个方向又同时攻向了徐守光。徐守光连忙弯腰躲闪,而后借着力向前方一滚,准备趁机近身短打。
可这时,贾南风嘴角微微向上挑起一个弧度,在她的正前方忽然浮现出一面巨大的铜镜,徐守光这一滚,正好滚入了那面铜镜之中。顿时,徐守光只觉得周围一下变得昏暗无比,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唯独他方才进来的地方有光透入,似乎就是这铜镜的出口。
徐守光赶忙起身向出口跑去,可这时,出口处突然浮出一面镜子来。这突然出现的镜子让徐守光顿感古怪,他急停下脚步,看向镜中,只见镜中是自己的倒影。这倒影的脸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可身上的衣服却不是他现在穿的,而是一身素白的寿衣!
一种惊讶和疑惑瞬间涌上徐守光的心头,他忍不住低头看向自己身上,但这一看把他吓了一跳,他身上不知何时竟也换上了一身素白的寿衣,和那镜中徐守光身上的一模一样!
他再看向镜中,只见镜中的徐守光忽然嘴角微微翘起,将左手举到自己脸前,那左手的指甲不知何时竟长得老长。随后,那镜中徐守光用尖锐的指甲在脸上只轻轻一划,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而徐守光顿时也感到脸上传来一股疼痛感,他下意识伸手去摸了摸,湿漉漉的。再看向手指,鲜血竟沾染了一手。
“这是那镜妖的结界,在结界中,镜中所发生的一切都作用在现实里!”小白跟徐守光解释什么是镜妖的结界。
“不是吧,这么邪门!”徐守光心中吐槽道,他看了一眼镜中。只见这时,镜中的徐守光已然抽出了唐刀,将唐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看这态势下一刻便会自刎。
“快打碎镜子!”小白忙喊道。
眼见镜中徐守光的唐刀就要对着自己脖子抹去,徐守光连忙将手中涓溪对着面前那面镜子掷出,只听“哐啷”一声,那镜子瞬间碎裂成无数碎片。而随着镜子的碎裂,徐守光周围的黑暗渐渐褪去,而脖子上刚出现的一道血印子也终于不再延长。
镜妖贾南风见徐守光突破结界出来,连忙一挥袖子,身周的四面虚幻镜子迅速飞起,地将徐守光围在了中间。而后贾南风走到其中一面镜子边上,慢慢将身体融入了镜子当中。
这时,徐守光身后的镜子中突然冲出一柄长戟,对着徐守光的后心直直捅了过去。徐守光感到身后有异响,连忙侧身躲闪,避开长戟的同时,徐守光一眼瞧见贾南风也在那镜子当中,于是快速挥动手中涓溪,一刀斩了过去。但此时那镜中的贾南风却只是邪魅一笑,而后立刻隐去了身形。
涓溪砍刀虚幻铜镜上,立马将那虚幻铜镜一分为二,但很快,两面残缺的镜子却又从地上浮了起来,原本的四块虚幻铜镜,现在变成了五块!
“徐守光,这镜妖的本体会在这些镜子间来回穿梭,她就想让引诱你将那些镜子打碎,这样一来,无论从哪个角度,她都可以随时来攻击你。”小白一眼看穿了镜妖的打算。
小白话音刚落,贾南风又出现在徐守光侧面的虚幻铜镜中,她狠狠掷出手中的长戟,徐守光余光瞟见长戟对着自己就飞了过来,连忙侧身闪避。长戟擦着徐守光身边飞过,向着对面的一面镜子飞了过去,而那面镜子中忽然伸出一只胳膊,一把将那长戟接住,又对着徐守光掷了过来。
这连环掷来得突然,徐守光来不及躲闪,只好用手中唐刀一挑,将那飞来的长戟向一边挑飞。而这时,徐守光的身后,一面镜子竟悄悄改变着自己的位置,迎着被挑飞的长戟移了过去,贾南风突然又从那面镜子中钻了出来,一把接过长戟,又再次对着徐守光将长戟掷出。
面对飞来的长戟,徐守光略微一矮身子,让过长戟的同时,左手掏出酒壶,拇指一推将壶盖推开,而后向着那长戟上一泼,长戟的长柄上顿时落满了金屑酒。这时,对面镜子中,贾南风的身影又一次浮现出来,她双手接过长戟,长柄上的金屑酒瞬间便沾染到了她的手上,一股恐惧瞬间沿着她的双手充斥满了她的全身。
贾南风尖叫着丢掉了长戟,自己也从那虚幻铜镜中摔了出来。徐守光一步跟上,大喝一声:“妖妇,你末日到了!”紧接着一刀斩下,顿时,附着在唐刀上的浩然正气之力便将镜妖贾南风的脑袋斩了下来,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贾南风那断开的躯体和脑袋化成了一股股黑气,渐渐消散在空中。
这时,从桌子下面传来“咔嚓”一阵轻响,只见掉落在桌底的,也就是原本黄云儿从不离手的那面铜镜应声碎裂开来。而随着铜镜的碎裂,黄云儿也逐渐醒了过来,虽然看上去还是很虚弱,但面部已然柔和了许多,不再是那副骇人的面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