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开门!!”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一青年吊儿郎当地拍着门板。
云婉晴被隔壁的敲门声吵得实在心烦,昨天潜入秦砺书房时被跟踪,又费了好大功夫才甩开秦家那个家奴,好不容易睡一觉,又被吵醒。
她气得鞋也不穿,怒气冲冲地猛一拉房门,随即又愣住了:
“谁这么??……二哥?”
只见云镇海负手而立,对她勾唇一笑:
“六妹,早啊。”
“……”
云婉晴嘴角扯了扯,真晦气。
而哐哐拍门的正是云天明。
只见他便敲门,便扒住门缝往里看:“怎么回事儿,大哥不会睡死了吧?”
云婉晴“呸”了一句,把云天明扯到一边:
“怎么跟大哥说话的?大哥累了好几天,别打扰他休息!你们倒好,玩够了终于找过来了?”
云镇海伸手摸摸她的头顶:
“哟呵你还教训起哥哥们来了!我们这不是怕秦家有诈,想着万一你们出事了,可以里应外合吗?”
云婉晴冷笑:“二哥,你真鸡贼。”
云镇海带着云天明,在外面连续观察了两天,确定云中天兄妹没事后,才敢进秦家。
如果云中天出事了,这哥俩不仅不会过来包抄秦家,还会进来给云中天补一刀。
“行了行了,我们刚来秦家也得见见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云天明指着木门。
云婉晴也有些奇怪,按理说他们在门外这么吵,云中天也该醒了呀。
不会真出什么意外了吧?!
云婉晴想到这里有些着急,去窗户那里拍了拍,轻呼道:
“大哥,二哥他们来了,大哥??”
屋里还是没有动静。
云天明乐了:“大哥没了?”
云镇海也饶有兴趣地上前一步,跟云天明交换眼神:还有这种好事?
正当云婉晴不知所措时,云中天的声音淡淡响起:“门没锁,进来吧。”
三人相互看了看,连云婉晴都觉得云中天十分反常。
她推门进去,试探道:“大哥,你不舒服吗?”
云中天背对着他们站在床边,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正聚精会神地研究。
云镇海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也不打招呼,大步流星走过去,想看看云中天拿的什么。
难道是圣旨?!
谁知云镇海还没看到纸条的一角,云中天便手腕一反,将纸条藏进袖中。
“婉晴,带你二哥他们四处转转,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他对云婉晴交代几句后,便神色凝重独自出了门。
留下屋里的三人大眼瞪小眼。
……
昨夜刚下过暴雨,街上的青石板被冲刷得十分干净,草叶儿上的露珠还没干透,正值早市,街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云中天一身白衣,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快速穿过,目标明确——
吴家。
“哎我番茄!你不长眼吗?!哎!”
云中天走得太快,撞了不知道多少人,但依旧大步流星,头也不回。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失态过了。
此刻他思维急转,不只是因为得到了云季清的消息,他想的最多的是这张纸条的主人。
云中天眼神为沉。
将宣纸钉进柱子里,那样大的之力,那样精确的准头,还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
不知是不是走得太急,云中天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他现在想来仍觉后怕。
因为以那个人的实力,完全可以直接将纸片插进他的脖子。
但那人不仅对自己没有恶意,反而还告诉自己有关云季清的消息。
会是周然吗?
周然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不管怎么说,既然纸条上写了,那就去吴家看看。
反正现在有秦家客卿的身份也方便些。
约摸走了半里路,云中天拐过一条小巷,在一棵几人合围的大树旁停下了脚步。
吴家到了。
“烦请通报一声,我是秦家的。”
吴家门童上下打量了云中天一番,低头小跑着进门了。
片刻后,一个自称老柳的中年人笑眯眯地将云中天迎了进去。
“公子没坐马车?”
老柳一对鼠目滴溜溜地看着微微出汗的云中天,心中猜测此人的价值。
踏进吴家的大门后,云中天心情平复了些,属于大皇子的气度微微外放,语调轻缓道:
“本公子想走走,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呵呵……呃,公子是为何而来?”
云中天四处瞟着吴家的陈设,漫不经心道:
“昨天我们家主回去后,仔细看了遍账单,发现有几处纰漏,派我来看看。”
“哦哟,这可不巧,我家掌门正在前厅会客呢,公子得等等。”
云中天摆摆手:“无妨,你忙你的吧,我四处转转。”
老柳陪笑两声,转身后脸一下子黑了下来,不满地小声嘟囔:
“秦家没院子吗?”
先是那个陈河,现在又是仲天,怎么一个个都爱逛……
老柳懒得伺候他,自顾自忙自己的了。
……
云中天转了前院,又转了后院,连吴家的回廊都走了两趟,愣是连云季清的影子都没看着。
怎么回事,难道那张纸条是耍他的?
可是那人明显知道他的身份,甚至连他住在哪个房间都知道,这么大费周章地开玩笑,不至于吧?
云中天拧着眉头。
“沙沙——”
一阵微风吹过,云中天微微侧头,发现了东边轻轻摇晃的竹林。
竹林似乎没找过,但哪有人在林子里?
云中天没抱什么希望,信步走上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一身白衣隐入了翠绿的竹林。
脚下泥土松软,还有零星几棵刚冒出头的笋尖儿。
云中天闻着雨后泥土的清新气味,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喧闹。
“什么糖糖糖,我特么那有糖?……疯了吧你……赶紧干活,蠢货!”
随着云中天慢慢走进,呵斥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哗啦——”
云中天拨开身前挡住视线的树叶,一个高瘦的背影出现在前方。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正费力地抬起两个泔水桶。
云中天捂着鼻子刚要离开,转身的瞬间,那青年也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间,云中天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