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哥,哥!”云婉晴红着眼眶,不停地拍抚着云中天的胸口。
一处阴暗逼仄的小胡同,云中天靠在墙上,单手撑剑,勉强撑着不倒下。
他擦掉嘴角渗出的一丝鲜血,华贵的衣服已经被砍得破破烂烂。
身上遍体鳞伤,但幸好没有伤到根上。
他吐纳一口,安抚云婉晴道:“无妨,只是些皮肉伤,休息片刻就好。”
云婉晴含泪点头道:“我去给大哥找点水。”
她刚一转身,就被云中天带着血的手紧紧拉住:“别去!外面太危险!”
随后他看着云婉晴眼中那份不自然的焦灼,心中了然道:“周然不会有事的,如果他死了,我会追封他为……”
“人都没了追封还有什么用!”
云婉晴被大哥看透了心思,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般,捂着脸地抽泣起来。
“他是……他是为了救我才……呜呜大哥……”
云婉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周然,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对周然多了几分爱慕。
云中天无奈:“你们不合适。”
妹啊,他是个太监。
云婉晴擦了擦眼泪,整理了一下情绪,道:“大哥,你在这里休息,我回去救他!”
“回来!”
云中天声音中多了一丝恼怒:“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动动脑子!”
云婉晴咬着嘴唇看着云中天。
后者看了看天:“你去除了送死,什么也做不了。”
“而且我觉得,周然的功力,远超我们的想象,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云婉晴还是不死心:“万一他正等着我们去救呢?”
云中天觉得疼痛感缓解了些,颤巍巍站起来道:“我们去除了飞蛾扑火又能怎样?你若真想救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抓紧找到老二。”
云婉晴冷静了些,擦干眼泪振作起来道:“对,找二哥,他手上有兵!”
兄妹二人商量好后,原地休整片刻,决定等云中天恢复些,就去找云镇海汇合。
……
这边,周然被蒙住眼睛,又套了个黑色的头套,被押着去见他们的大当家。
几人弯弯绕绕地走了两个时辰,周然怀疑有一个半时辰都是在转圈:
“你们这大当家,太缺乏安全感。”
一个老巢而已,藏这么神秘。
女人捂着小肚子:“你特么少废话!”
突然眼前一亮,刺眼的日光扎得周然睁不开眼睛。
到了,在离码头不远的一片荒地。
整个小岛就这么大,排除法也能找到这个老巢。
周然觉得他们大当家脑子不太好使。
一个络腮胡子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来,身后跟着一个婷婷袅袅的女人,此女还不着痕迹地对周然飞了个媚眼。
周然有些摸不准此人的来历,但应该不是云镇海派来的,否则是不会轻易放云中天兄妹走的。
他看着秦彻的络腮胡,试探道:“老二?”
突然脑后一痛,女人给了他一巴掌:“老二是你能叫的?!”
秦彻笑眯眯地转了转肥厚手指上的翡翠扳指,道:“说吧,从哪儿来的?”
“从来处来。”
秦彻皮笑肉不笑:“拖时间是没用的。”
随后他对中年女人道:“不是说有三个吗?那俩呢?”
女人满脸羞愧,低头恭敬道:“回二当家,他们,他们逃了……”
秦彻挑眉:“三个逃了俩,怎么你们八个人能回来七个?糊弄我?”
“属下不敢!是他!”女人恶狠狠地等着周然:“是他,他抓着我的那个……”
“哪个?”
女人涨红着脸说不出话,秦彻挥挥袖子:“滚滚滚!”
秦彻摸摸下巴,正琢磨着怎么让眼前这小子开口时,女人又回来了。
“又干什么?!”
“当家的,他们打进来了!”
秦彻神色瞬间严肃起来,四处看看,抓起烛台就丢了过去:“艹!”
周然看热闹不嫌事大:“谁打过来啦?”
秦彻边走边回头,哆嗦着手指着周然:“好好看着!我等会儿再审!”
说罢便带着女人吭哧吭哧离开了。
……
秦彻再回来时,已经是深夜。
他脸色难看得很,准确地说,是肉痛得很。
炸药又放出去一批,但屁都没打着。
那帮海贼,没事就来骚扰一下,关键没有一次是像样的,没有一次能打起来。
每次都是小打小闹,疯狂试探秦彻愤怒的边缘,等他这边一急眼,动了真格,对方马上就撤。
虽说没有什么人员伤亡,但弄得秦彻疲惫不已。
他们耗得起,秦彻快崩了。
他没钱了。
但不打又不行,难不成放着大批的家产和货物被人抢?
秦彻累得没心思搭理周然,后者唇角一勾,调笑道:“打输了?”
“闭嘴!”
黑暗中,烛火跳动的光芒在周然眸中闪烁:“呵呵,我能让你们赢!”
“你懂个屁!我秦彻每次都赢!”
“是,但是,”周然话锋一转:“钱没少花吧?”
秦彻一愣,扭头瞪着看管周然的家奴,后者吓得赶紧下跪,表示自己什么也没说。
其实但凡打仗行军,无非是武器粮草和财物。
周然原本只是随口一猜,见此情景便知道自己猜中了。
他慢条斯理道:“我可以帮你们。”
秦彻嗤笑:“怎么帮?就你这小体格,还不得让那帮海贼生吞活剥咯?”
随后便不再搭理周然,而周然在他与属下的对话中了解到了海贼的闪电战术。
他冷不丁插话道:“既然每次出击都损耗巨大,那直接将其剿灭不就行了?”
四周安静片刻,随后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哄堂大笑道:“何不食肉糜?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秦彻冷笑:“小子,别给自己找存在感,你还不如说点实际的!”
周然也不生气:“实际的也行,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们的损耗减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