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时不出拳,更待何时?
随着周汉的一声大喝,赵还真一跃而起落在两条水龙头顶,拳意与真气运转,挥拳猛砸。
咚!咚!咚!
少年挥拳如擂鼓,招式简单直接,粗暴至极。
少年挥拳似铁匠,不断借用着天地元气淬炼着肉身。
虽然一青一白两条水龙分进合击之下配合默契,但是经过赵还真如同擂鼓般的锤击之下逐渐变得虚幻,最终化为一团天地元气消散。
术法被破周蔓脸色惨白,消耗过大的缘故一屁股坐在泥泞的地面上,身上沾满泥水,神情恍惚。
赵还真虽然已破武道三境,气势却还在不断上升,隐约有继续破境之意。
须发皆白老人周汉脱去上衣,露出满是疤痕的上身,眼中战意升腾,将武道境界压制在三境,带着金戈铁马般的拳意,挥向赵还真。
赵还真同样出拳,两拳相交雨中掀起一股气浪。
二人打将在一起,拳拳到肉,又似市井流氓厮打,无所不用其极。
老人每次出拳,犹如铁骑冲阵陷阵带着战马的嘶鸣声撞向赵还真。
老人的拳意名为“止戈”有以戈止戈,以杀止杀之意,因此老人极善攻伐。
赵身上的气势不断被老人打压,身形不断后退,气势上完全被老人碾压,却也能凭借着拳意当中的那股野草般的韧劲挡住攻势。
此时的赵还真早已鼻青脸肿,随着气势不断被打压,赵还真的境界彻底稳固,那股拳意在老人锤炼下也跟着一起凝实。
就在老人周汉准备收手时,少年的拳意陡然生变。
赵还真在老人拳意的锤炼下终于有了一丝明悟,自身的拳意变得更为清晰。
原本老人以为赵还真的拳意只是韧性十足非常善于防守。
可此刻的少年的拳意却是在这时突然收敛至握紧的拳头上。
然后骤然爆发,犹如燎原之烈火,带着飞蛾扑火玉石俱焚的之意。
他的拳意由莽山的野草而来,野火烧过,待到来年春时,长势更胜以往。
先前的战斗,赵还真一直以守势积蓄拳意,等待着的就是积攒到极限后爆发。
赵还真骤然出拳,积蓄已久的拳意汹涌而来。
这一拳的威势是以往的数倍,少年身前的雨水顷刻间被拳意蒸发。
老人战意高昂将拳意催动到巅峰高声道:此拳乃老夫平生最得意,血为衣兮,风为鼓。杀场交兵震敌胆。
此拳名字“战鼓捶”
老人作擂鼓姿势挥出一拳,空气中如有无形大鼓被敲响。
咚!两拳相交,气浪翻涌,吹落山间落叶。
老人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这一次却是赵还真占据了上风。
赵还真未退一步,只觉得自己犹如老人所敲的战鼓,体内血气翻涌,双耳翁翁作响,耳鼻皆流出鲜血。
良久。
老人开口道:“你这拳意有名字吗?”
以前没有,如今却有了,此拳名为“莽山”
赵还真的声音有些嘶哑。
老人抛给赵还真一块白色令牌:你赢了,老人叹了口气:“刚刚就连我也输了,拳意上我不如你,语气中带着一丝落寞。”
这块令牌就是进入笔砚山小洞天的钥匙。
老人很难想象眼前少年的武道境界几乎是自己摸索而来。
若是少年出生在武道世家,投入有足够的资源,经过名师指导,该是多么的惊艳。
到了少年现在的年纪说不定早已经是六境武道大宗师修为了。
赵还真并未露出喜色,反而躬身对着老人行礼,神情真诚道:“多谢前辈替在下稳固境界,晚辈感激不尽。”
说着伸出双手将那块令牌递出:“此番前辈出手已是大恩,之前打赌之物晚辈受之有愧!”
老人周汉摸了摸胡须道:“老夫做事向来说一不二,怎么你这是瞧不起我?其实这令牌我没想过给你,也不认为你会赢。”
“最早只不过想利用你挫一挫蔓儿的傲气而已,既然赢了那也是你的本事,更不会对着你出手,咱们武夫只会钉子挑硬地碾,出拳只向更高处。”
赵还真微微一笑,将令牌收入袖中,老人的脾气很对他的胃口。
这方天下有这番热心肠的人可不多了。
赵还真今日心情格外的好,不光是为破镜,因为少年今日才知,不是世间所有修士都与那金发少女一般,还有这一诺千金脾气耿直的老武夫。
赵还真对着老抱拳便与谢馒头进了庙中,这小丫头向门外看了看,贼兮兮地贴着赵还真的耳朵说道:“哥!”
“刚才那个姐姐其实心眼还不错,你不是说过吗,别人给予的善意若是不接受会伤别人的心哩,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吗!”
说话时谢馒头的眼睛不经意间扫过那盒糕点,一路走来这丫头的话不知不觉地多了起来,不知是不是为了那盒糕点。
赵还真心情不错,拍了拍谢馒头的脑袋:“去吃吧,吃完了别忘了跟人道声谢。”
庙外少女周蔓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满脸的失落,良久才开口道:“弟子让您失望了!”
一旁的老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蔓儿,刚刚在庙中我是在故意激你与那少年比试,你应该早就察觉了吧。”
少女点点头。
老人继续说道:“你是在与老师置气,因为老夫觉得你太过心高气傲,所以故意答应下这场比试,以此证明自己当得起自己身上的这股傲气。”
“我猜得不错吧?少女将头转向一旁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老人周汉又问:”现在感想如何啊?
“弟子不如他!”
“混账!”
老人大怒道:“你可知刚刚若是身份互换那少年输了或者输得更惨,他会作何想吗?”
“他屁都不会想!只会继续练拳,因为那家伙的傲气是藏在骨子里的,因为这少年觉得这修行之路,他只要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去就行了。”
“这小子打心眼里压根就没把天下的修行中人放在眼里啊!”
“你心中可能会有疑惑,老夫是怎么看出来的,刚见面时,我便提醒出那少年身体的隐患,对其讲出有关武道之事。”
“他自己应该很清楚,身体的情况应该比我猜测的更加严重,武道前程近乎断绝,可这少年听过之后却宛若无事发生,与老夫交手时心性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出拳依然念头通达,这便是那少年的可怕之处。”
“蔓儿你平心而论,如若你的得知修行大道无望,是否能做到这少年的这般泰然自若?”
周蔓在雨中若有所思,而后似乎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弟子明白老师的意思了。”
老人看着周蔓摸了摸胡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