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自然也是传回了方若雪和徐牧耳中。
再一次不约而同的,二人被叫回了京城。
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方若雪有战马相送,自然是快些的。
熟悉的客栈,不同的掌柜,她和一群熟悉的人站在其中,往事浮上心头。
“当初就是在这里,我遇到了大哥的刺客。”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说给自己,又像是说给空中飘过的风,希望它将其带到马上要到这里的人耳中。
“我们的相遇好像总是意外铸就的,第一次是因为他算出了党项人要进攻,第二次是因为他要脱离奴籍,第三次是他为我挡下那刺客的袭击,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他好像一直能掌控全局,却为什么又是一副对所有事都不是很上心的样子。”
方若雪喃喃自语。
根本没有注意身旁何时多了个白衣男子。
“后来我搞懂了,他好像真的能看道未来的一切,所以他知道结果,知道许多事情根本无法改变,所以懒得搭理。”
徐牧想说话,但是对方依旧失神,所以笑而不语。
“所以,我会是他在乎的东西吗?或者说,我在他心里,又会是什么位置呢。”
闻言,徐牧不由得一笑。
“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东西,如同清风,不时常注意,但是不可没有。”
方若雪这才抬起头,如同第一次见面般红润了面颊。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来了为什么不出声。”
徐牧单手拖着半边脸,玩味的说道。
“我想听听我的公主殿下正在说些个什么让人心中起波澜的话语,但是有些失望,没有肉麻的情话,所以我就帮着补上一句了。”
“你!”
方若雪气的说不出话,坐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想我了吗?”
方若雪恢复冷静,给了他轻轻的一巴掌。
“别没个正形了,现在局势貌似失去控制了。”
“怎么说?”
“父皇被下毒,那就说明大哥已经出手了,他接下来的目的就是皇位,但是现在战争未停,怎么可以让他上位?”
徐牧则摇摇头。
“我觉得并非如此,我见过方行,他不是一个急于求成的人,方天龙本身就命不久矣,加上积劳成疾,估计也没几年活头了,方行势力庞大,在等待他退位后自然可名正言顺的上位,不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那你的意思,是三哥干的?”
徐牧摇头。
“三皇子给你来信的时候不过一个月前,远远不到他说的三个月后政变的时机,自然也不会是他。”
“那会是谁?”
徐牧眼神清明。
“你好像,还有一个弟弟。”
“方洛?不可能吧,他虽然对皇位也有野心,但是我了解他,他不过是个懦弱爱哭的乖乖仔而已,平时的皇子争斗也没人会把他当对手,因为他除了嘴皮子皮一些以外,就没有特长了。”
“哦,你对他的印象就是这个?”
“自然,他就算有心,也不会有胆子做的。”
徐牧眯起眼睛,脑中回忆那个饭桌上被自己三哥和大哥怼的说不出话的小家伙。
随后他猛然拍案。
“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是在演戏。”
方若雪不解。
“一个人对每个人都不可能是完全相同的,但是你们对他的评价却是出奇的一致,有些微不足道的野心,有些微不足道的能力,不会是下一任皇子的人选。”
方若雪也提起精神,开始审视自己这个弟弟。
“确实,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从未变过,也从未在其余皇子之中造成威胁。”
方若雪嘟囔着,随后想到一个重要的观点。
“他还和父皇的关系很好,常年混迹宫内,给父皇送各种补品。”
听到补品二字,徐牧瞬间懂了。
“那些补品有问题。”
见方若雪狐疑,他就直接说出理由。
“是药三分毒,更别提这些个常年没人见过的药物了,御膳房熬制时最多只会让自己的厨子尝过确认没有危害后再送去,日积月累下来,就会在身体内积累毒素。”
方若雪立马否决了这个想法。
“饶是如此,那那些个补品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七弟他一个游手好闲的家伙,怎么会知道这些个道理,还多年来一点不错的给父皇送去。”
被这句话呛到,徐牧也没法子,摆了摆手。
“算了,明日到京城在说把。”
方若雪点头,让掌柜的上菜。
“烤乳猪!”
徐牧两眼放光。
“我重要还是烤乳猪重要。”
“这!”
徐牧双眼发光的看着烤乳猪。
“不是,你还真选上了!”
........
翌日
徐牧和方若雪一同与皇子皇女们网罗的天下神医一同进宫。
这些人很有意思,上有八十老朽,下有十三岁孩童。
不过一致的是,他们都背着一个大木盒子,里面应该是医术或者自己绝活东西。
果然,没一会儿他们就各显神通。
有些用双手把脉,有的用耳朵听脉,还有的,甚至用一根毛线捆住对方手臂就能把脉。
但无一例外的,这些人都失败了。
“陛下,臣无能为力。”
“乡野村夫!斩了!”
这机械般的话语重复了好几次,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胆战心惊。
除了徐牧。
他看了眼方天龙的头上,那团象征人本身的气团此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减。
于是他缓缓走到了方若雪的身边,用尽可能小的声音说道。
“陛下中的毒,恐怕不是凡品,估计命不久矣。”
方若雪轻轻点头,示意自己了然。
在看见一神医都人头落地之后,方天龙终于不耐烦了。
“没用的家伙!都给我滚!都给我滚!”
他大怒,咳嗽两声,随后一口鲜血吐在金色被子上。
“徐先生到了吗!”
徐牧早有预料,起身进入被帷幔遮住的龙床附近。
“徐先生,救我。”
徐牧拱手。
“陛下,臣只知道您这浑身的疼痛是从何而来,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啊。”
此话一出,门口的方洛猛然一愣,眼神冰冷的看向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