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往事不堪回首

赵斯和赵临肱听到外面的传话，停下了方才讨论的话题。

“皇叔有所不知，这若水王姬是草原王庭最美的王姬，号称草原王庭千年来第一美女。”赵斯自觉的和赵临肱介绍着外面来人的背景。

“竟然是草原王庭千年来第一美女，他们又怎么舍得把这美人送给你？”赵临肱十分不解。

赵斯笑了笑：“不知皇叔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人是一种很奇妙的动物，他们嘴上总是将情感置于最高位，行动上却又将利益奉为第一，所谓的‘千年来第一美女’的噱头，无非就是草原王庭想要将这王姬卖个更高的价钱罢了。”

赵斯笑着给赵临肱添茶。

赵临肱点点头：“看来本王没有看走眼，你确实有你父皇年轻时的风采。俗话说‘天家无父子’，你能有这份觉悟，未来必将大有成就。”

赵临肱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心里不免有些酸溜溜的。

自己这个儿子也不知是真的冷血无情，还是只对外族人冷血无情。

“我将这草原王姬要过来，打的便是他们草原人的脸，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利益，别说草原王击了，便是草原王庭下的四王之一，他们也会乖乖给我们送来。”

赵临肱听后，兴趣甚浓：“那你想要他们四王之中的哪一个？”

“自然是，阿哈达克！”

“阿哈达克……”赵临肱听着这个名字，陷入了沉思。

“皇叔，这阿哈达克狂妄至极，当年偷偷潜入京都将您掳走，让您在那草原那荒凉地过了半年凄苦的日子，我父皇带着万两黄金去草原赎人，也被他们扣下了，折磨了你们整整半年，要不是当今国丈将你二位救出，怕是早就没有大乾了！

所以，侄儿在来到大凉的那一天起，便立誓要将我父皇所受到的屈辱一一讨回！”

“是呀……”赵临肱低头喝口茶，陷入了回忆。

当年，上元灯节，赵临肱和赵安偷偷乔装出宫去看花灯，却不想赵安被人拐跑，赵临肱遍寻无果，上报先皇，星皇派人疯了四处城门在城中寻了整整七日，依旧不见人，直到七日后，草原王庭派人送来信函，说请了赵安去做客，要大乾派皇子带着万两黄金去赎人才肯放人。

赵临肱认为是自己弄丢了弟弟，内心十分自责，自己筹集款项，还请缨前往草原王庭赎人，却没想到刚刚进入草原地界，自己就被早早埋伏在此的草原人卸下刀兵囚禁了。

赵临肱和赵安在草原每日都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草原人以戏耍逗弄他们为乐，从来不将他们当做人看，他们每日睡在猪圈里，与猪同食同睡。

赵安小时候十分聪明伶俐，很得先皇喜爱，就是因为在草原的遭遇，才使得他回到大乾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成日沉迷玩乐，无心学术。

而赵临肱小时候调皮好玩，时常先皇责骂，就连上元灯节那天，也是他强硬拉着赵安出去看花灯，才出了后来的祸事，他内心自责不已，认为自己当年要是没有那么贪玩，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一切，所以回到大乾后潜心学习。

赵临肱在回到大乾后，立誓要好好学习，拥有权利，早日铲除草原蛮族，让兄弟二人再也不受此侮辱。

所以，先皇九子，在夺嫡之争后，只有赵临肱和赵安活了下来。

赵临肱也对赵安这个弟弟宠爱有加，属于是要星星不给月亮。

赵临肱自从上位后，针对草原蛮族的政策是一年更比一年严苛，两国边境也是日益紧张，常常剑拔弩张，边境的大小摩擦，这些年来更是不断，但要说真打起来倒也没有。

不是赵临肱不想打，而是他再也没有失败的勇气了。

如果没有能百分之百胜利的可能，赵临肱就不会贸然出兵攻打草原，他不想，也不愿再有人经受自己当年非人的折磨了。

所以，当赵临肱听到赵斯有办法彻底铲除草原王庭，而且可以不费一兵一族的时候，赵临肱内心的欣喜是无以言表的。

知道自己多年夙愿终将达成，赵临肱对赵斯这个儿子更是十分满意。

越看越喜欢。

文能安邦定国得民心，武能提刀上马打异族。

最难得的是这份心，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父皇所受到的屈辱，并且立誓要将这份屈辱讨回。

这哪里是逆子啊？这分明就是朕的好大儿！

赵临肱因为当年国丈的救命之恩，所以对皇后十分爱护，对皇后所出的太子多年来更是关爱有加，一直当做自己的继承人来培养。

却没有想到天有不测风云。

太子感染了天花，太医院的诸位医界泰斗齐聚一堂，都没能将太子救回。

赵临肱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悲痛万分，太子逝去五年，无论朝堂上有再多让他重立太子，稳固国本的声音，他都当做耳旁风。

逝去的不仅仅是太子，更是他的嫡长子，他和皇后唯一的儿子！

赵临肱年轻的时候也算得上是冷面无私，铁血无情，但这人到晚年，不免贪恋血缘之情。

偏偏这个时候他的嫡长子却逝去了。

好在，这次凉州之行让他发现了他的还有另外一个儿子。

赵斯，他的好大儿。

这么多年，他对这个儿子可谓是不管不顾，但这个儿子却每三月就上书一封，时时挂念自己的身体，让自己不要太操劳。

赵临肱即便是个石头做的人，也早就被赵斯的这份真情捂热了。

他这次来凉州，就是想看看赵斯这个儿子，和其他儿子到底有什么不同。

不同，大有不同！

自己其他的儿子都只是皇子，而赵斯和先太子，才是自己真正的儿子！

赵斯从来没有怪自己将他丢到这种荒凉的地方，不仅如此，他还常常锻炼自己，在来到这地方的第一天就立誓，要讨回自己父亲所受到的所有屈辱。

多好的孩子呀！

自己当年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将他丢到这种地方来了？

不过，当年要是没让他来凉州，自己今日恐怕也还发现不了赵斯这颗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