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好儿子

赵斯确实是不知道自己老爹长什么样子。

毕竟他也不是原厂原装的货，他这换了个芯的货，又没有原主的记忆，自从他穿越来之后，就只在自己请求戍边那天见了赵临肱一面。

虽然是惊鸿一瞥，但是无奈，赵斯偏偏是一个超级大脸盲，别说只见过一面的赵临肱，即使是天天见面的张三，他到现在也记不清楚人家长什么样子。

想他赵临肱，上位至今二十余年，肃清朝纲，严惩贪腐，也是个动辄就会诛人九族的强大选手。

结果现在他自己的儿子对着他来了一句“皇叔，你瘦了”。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赵斯抹了抹眼泪，恢复成一本正经的样子，对着赵临肱行了一礼：“皇叔远道而来之，有失远迎，是侄儿招待不周，还请皇叔恕罪。”

“恕罪？只怕你这罪大到不可饶恕！”赵临肱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愤怒地一拍桌子。

“皇叔何出此言？”赵斯装傻充愣。

“对草原走私盐铁，对外族打开门户，还犯下欺君之罪，数罪并罚，足以判你一个凌迟处死！”

赵斯低下头，装作委屈的样子，长长叹了口气：“皇叔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就也应该知晓，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凉州的百姓啊！”

“正是因为我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百姓，你现在才能站在这里与我讲话，若非如此，此时你面对的就应该是朝廷的大军，而不是本王了。”赵临肱语气缓和稍许，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赵斯心里也是直犯嘀咕。

根据他手底下的暗桩收集到的情报来看，自己这位皇叔整日除了饮酒做乐，就是游山玩水，根本就没干过几件正经事儿，一整个接着奏乐接着舞的状态，怎么会突然来凉州调查自己？

难不成自己那个皇帝老爹，还真的想让自己来当太子？

况且，看自己皇叔这架势和气势，也并不像传来的情报里说的那样不学无术。

赵斯现在有理由怀疑，自己面前这个“皇叔”很可能就是自己那位好父皇假扮的。

但是又觉得这不太现实。

凉州一个四战之地，孤悬于大盛之外，属于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前有草原蛮族虎视眈眈，左有西南土司十万跃跃欲试，右有西北十二部蠢蠢欲动。

要不是，自己是一个二十一世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和大学素质教养的三好青年，有着过硬的理论知识，和不俗的动手能力，再凭借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也才勉强打下如今这样的局面。

修通道路，疏通道路，炼制琉璃，捣鼓火器……

这要是别人在凉州，想守住这里，怕是在做梦！

看来得让人去弄一张自己那个好父皇的画像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在此之前还带我好好操作操作，稳住他。

等赵安见识了如今大凉的繁华，再让他深知这一切都是我的功劳，想必即使他看在民心所向的份上，不管他是皇叔还是父皇，都不会对自己下狠手。

赵斯在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赵临肱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心里到底是有些心疼，抬抬手示意他起身。

赵斯也不矫情，麻溜地就站起身，还顺带拍了拍自己膝盖上沾上的灰。

“那你便先与本王说说，你那用土地换羊毛是怎么一回事？”

“是……”

还不等赵斯开口蹦出第二个字，外面就传来一声喧闹。

赵斯赶忙站起身挡在了赵临肱的身前。

赵临肱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儿子，眼角不禁有些发热。

这可真是个好孩子啊！比京都里那些整日只知道饮酒作乐的逆子，要好多了。

赵临肱虽然有十九个儿子，但是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这十九个儿子据赵临肱所知，除了赵斯之外，其他的全部都是酒囊饭袋，要不就是绣花枕头。

饮酒作乐，游山玩水，他们是一把好手，治国理政，带兵出征，他们是一窍不通！

想他赵临肱，不说是比肩秦皇汉武，但他好歹也是文能朝堂战群儒，武能上马安天下。

生下的儿子却一个比一个废物。

如今看这个赵斯，倒是有几分自己当年的味道。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要见幽王！别拦我！幽王！幽王！”

一阵雄浑的咆哮声传来，不过片刻便有一草原大汉冲入房内。

草原人？

怎么会有草原人在这里？

难道赵斯当真通敌？

赵斯看清来人的面貌，反而放松了下来，自顾自的给赵临肱介绍：“皇叔不用怕，这位是阿努巴赫，是和我们有生意往来的草原人。”

赵斯这小子果然和草原人有贸易往来。

只要他能解释清楚，用土地换羊毛这件事情，赵临肱便会看在他将凉州治理的不错的份上，放他一马。

如果仅仅只是交易茶叶，布匹之类的，都好说，并没有犯下大忌。

只要不是盐铁……

结果赵斯的下一句话就将他雷了个外焦里嫩。

“阿努巴特，你来找本王做什么？交易的盐铁早在半月之前就已经送往了你的不足，你此时出现在这里，意欲何为？”

这小子居然还敢和草原人贸易盐铁！

死罪！必须死罪！

“王爷，我尊贵的王爷，咱们的羊毛计划和盐铁贸易虽然已经开始，但是贸易额根本就不够啊！”

“所以？”赵斯危险地眯起双眼，看着阿努巴特，好似如果努尔巴特说的下一句话，如果不能让自己满意，自己便会手起刀落砍下他的人头。

赵临肱在一旁气得险些翻桌子，赵斯果然是个逆子！

努尔巴特瞄到了赵斯眼里那浓郁的杀意，心中微颤，但是想到自己此行来的目的，还是深吸一口气，说：“草原王庭最美的王姬已经给您送来了，但是您若是还想要草原王庭下的四王之一，还请您再多加些筹码！”

“哦？若水王姬已经送来了？”

“是的。”

“刚好我这来了贵客，让王姬上来服侍，服侍的好了，多加些贸易额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