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嗣!天水城刘嗣。”刘嗣朗声道。
一位老汉大声说:“太守若不嫌弃,老朽愿跟随太守,老朽张老三,曾是铁匠,今年四十七,尚有力气,能打铁!”
“好,我正好需要铁匠!”刘嗣面带微笑,如沐春风。
张老三回头望向身后一名约七八岁的孩童,一脸不舍,刘嗣大声说:“张老三,将家人一同带上,将来也是一名好铁匠。”
此举如同触动了蜂巢,周围不少人纷纷聚拢,都想追随刘嗣。
片刻之间,刘嗣收了四名铁匠,还有三名兽医,其中最年长的兽医韩速,已五十岁。
七人均带着一名孙子,因此一下收了十四人。
还有一位老妇带着孙女,刘嗣也将她们纳入,今后洗衣烧水之事就交给她。
老妇人也很健壮,身材高大,接近一米七,四十六岁,看上去十分有力。
她姓杨,无名,称杨氏,孙女十四岁,小名小希。
那十岁出头的孩子咬牙道:“太守,我识字读书,也愿追随太守!”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刘嗣问。
孩子高声回答:“太守,我叫法正,今年十一岁!”
刘嗣愣住,法正?
这竟是出身名门的法正,未来蜀汉的智囊,竟在此地相遇?
他深吸一口气,轻声说:“好,那就一起走,今后你帮我管理他们。”
被接纳的十七人同时跪下行礼,刘嗣再次将他们扶起,这类赢得人心的事,他愿意多做。
随即,他高声宣布:“各位,我的财力有限,只能带走这么多人,请大家理解,拿上炒面离开吧,愿你们都能活下去。”
众人含泪离开,刘嗣心中五味杂陈。
一旁,陈远安排杨氏为大家分发炒面,油亮的金色炒面加入热水搅拌,香气扑鼻,美味异常。
餐后,一行人再次启程,小希和杨氏坐于车前,其余人徒步。
车厢内,宋姿望着刘嗣,满脸疑惑:“太守为何要帮助他们?”
“因为我心尚未坚硬,我想让尽可能多的人活下去。”刘嗣眯眼轻语。
宋姿深深注视着他,道:“太守是个温柔的人,能温暖人心。”
“可惜我却无法温暖这乱世。”刘嗣回应。
远方,一名骑马的大将远远望着这一幕,手提大刀,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目光炯炯有神。
他身后有千名士兵,身边的副将轻声提醒:“将军,再不攻击,这商队就要走远了。”
“算了,不追杀他们了,这样的人值得尊敬!如果世上这样的人多一些,我们又何必为寇?我不通文墨,但我敬重那些愿意帮助百姓的人。
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只知道从百姓身上吸血,何时想过救人?天水城刘嗣,将来若无处可去,你们可以投奔他!”
大将轻声说完,策马转身,率先离去。
四天后,刘嗣一行即将进入承流县,一路上偶遇小股黄巾贼,人数不多,几十到上百不等。
乐进勇猛,率邓艾和班嘉冲锋,击退了几批人,还有许多人投降,刘嗣身边已聚集了两百人。
都是年轻力壮的青年,刘嗣购入大量粮食和肉食,这几天养壮了队伍。
实际上,这些青年多是普通百姓,为生存所迫才加入黄巾贼。
像铁匠张老三、兽医韩速和杨氏,因家中男丁随贼,加之贼患,无奈流离失所。
至于法正,出身名门,却孤身南下避难,才与刘嗣相遇。
有了两百人后,刘嗣开始练兵,他不懂战阵,便要求令行禁止,制定了一系列规则。
这个时代士兵谈不上忠诚,多是轻易投降,因此刘嗣灌输忠诚的观念。
直接讲效忠主家,未必能被接受,于是他换了个方式。
休息时,刘嗣站于众人面前,高声道:“你们跟我,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我知道,你们加入贼寇,无非是想过好日子。
想活下去,想照顾家人,不想被人看轻,不想当炮灰,死后无人记得。
我答应你们,尽量让你们活得好,有饭吃,有衣穿!让你们能照顾好家人,有尊严地生活!”
人群中,法正注视着刘嗣,眼神复杂,表情异常。
马车里,宋姿挑开车帘,一双妩媚的眼睛闪烁着不同寻常的光芒。
乐进立于人群前,大声道:“日后愿为太守赴死!”
“日后愿为太守赴死!”众人齐声呼应。
练兵初期,刘嗣采用了军训的方式,稍息、立正、向右看齐等基本命令。
无非是通过纪律潜移默化影响他们,让他们服从,但所有服从都需要一个核心。
只有明确追求的目标,人才会心甘情愿地听从,不会背叛。
刘嗣给予他们的,正是生活的希望。
他甚至还编了军歌,行军时众人高声歌唱。
“胸怀理想,英勇杀敌,仁义之师,所向披靡。追随主公,南北征战,为百姓,为天下,扬我雄风志向远!强我体,壮我志,坚定信念不言弃!”
简单却激昂的旋律,唱起来每个人都声嘶力竭,全情投入。
经过这几日,每个人的精神面貌都焕然一新。
乐进会武,便教授武艺,邓艾和班嘉也跟着学。
邓艾力大无比,力量胜过乐进,极为强悍,练了几天,他偏爱上了锤类武器。
刘嗣觉得他更适合一种更实用的武器,打算安顿后让铁匠为他特制。
他想到的是骨朵,形似长锤,主要用于钝击,能破甲。
抵达承流,刘嗣打算进城购粮,并添置其他日用品。
不得不提,张老三手艺精湛,行军中常修缮武器,刘嗣便让他负责铁匠部门。
进城时,刘嗣携乐进、邓艾、陈远和宋姿同行,班嘉留下统兵,张老三辅助。
承流城比起风池县繁华了许多,刘嗣坐在马车中,缓缓浏览着街道景色,内心感叹,未来的枭雄曹操正是在此地起兵的。
因此,这里未来的局势十分微妙,他计划着尽量避开曹操的势力范围。
与曹操相比,自己的实力微不足道,当前首要任务是低调生存,尚未有争夺天下的资本,他的眼光放在了长远的未来。
街上牛车络绎不绝,汉代马车通常是士族的特权,普通人只能乘坐牛车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