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你也觉得果儿的办法不好是不是?”
路上,诸葛果撅着嘴委屈道。
“怎么会不好呢?”
刘嗣笑着说道:
“咱果儿的办法最好了,是阿兄现在造不出果儿说的东西。”
“等能造出来了,就立马按照果儿的办法来!”
“恩!”
诸葛果眼睛亮晶晶的,重重点头。
果然还是小孩子,就是好糊弄啊!
刘嗣一步步登上矿山。
身后跟着的,是姜维在天水抽调出来的十名精兵。
是以,矿工看见刘嗣和精兵到来,便提前让路,恭恭敬敬的躬身在两侧,看都不敢看刘嗣一眼。
和矿工对话什么的,刘嗣不觉得有什么。
但他在这个时代,这个身份,想要和矿工融入,那对彼此都很难。
是以,保证基本偏上的衣食住,比什么都重要。
烧制水泥的高炉,砌起来了一个又一个。
矿工还都有力气,虽然有监工,监工手里却没拿鞭子,而是拿着木板和小刀,负责记录工作状态而不是惩罚。
这就是很大的进步了。
眼下来说,资源限制,刘嗣也没改良的办法。
来到山顶,居然发现早就有人先到了。
张昌蒲,游楚和钟会三人。
三人身后不远处,是保护张昌蒲的精兵。
刘嗣笑着朝钟会招招手,钟会立马跑了过来,仰起头,大眼睛盯着刘嗣。
刘嗣伸手,揉了揉钟会脑袋。
“你说的别的新奇东西呢?”
钟会立马闪开问道。
“想要什么东西?”
刘嗣笑着问道。
“大马!”
钟会立马道:
“越大越好!”
“好书,等回去之后,我给你找一匹。”
刘嗣笑着,朝张昌蒲和游楚颔首:
“细君,仲允君。”
“令君。”
“少君。
两人也都带着笑回礼。
“两位怎么来到此处了?”
刘嗣站到两人身边,顺着两人的目光看向下方,笑着问道。
“少君此处,和他处截然不同。”
张昌蒲看着前方回道:
“登高此处,方才能稍微看到全貌。”
“哦?”
刘嗣笑道:
“细君觉得如何?”
“很、很壮美。”
张昌蒲道:
“妾之前听闻过的壮举,是始皇帝筑长城,武皇帝建冰城,但和令君眼下所为,不管始皇帝和武皇帝,都比不上令君。”
额,就搞出来水泥,自己真的给人营造才能的刻板印象吗?
这不是刘嗣追求的啊!
“细君说笑了。”
刘嗣连忙道:
“吾只是烧制出来了水泥,再者,营造之术,时至目前,怕还无人能超越李冰父子。”
“都江堰!”
张昌蒲缓缓颔首:
“妾也一直心向往之。”
刘嗣想给自己两嘴巴,提这个做什么?
“这些都不算什么。”
刘嗣道:
“山河之固,在德不在险,想要山河永固,自然要先修德行。”
这是史记里面的话语,游楚和张昌蒲自然知道。
张昌蒲也立马明白了刘嗣的用心。
这是在宣扬自己的政治理念,找同道。
这个同道,显然是她,或者说是她的儿子钟会。
现在,她代表的就是钟会。
“德字何解?”
张昌蒲问道。
一旁游楚也竖起耳朵静听。
“吃饱饭,穿暖衣服。”
刘嗣笑道:
“无恒产者无恒心,让黎庶也有自己的田宅钱粮衣物,那么谁敢破坏夺取,黎庶自然会起来对抗。”
这是孟子里面的话语。
张昌蒲道:
“少君推行的合作社,便是为此?”
“即便如此,少君让黎庶有了立锥之地,有了片屋存身,税赋徭役之后,还能达到少君所说的吃饭穿衣?”
游楚也忍不住点头。
作为一位爱民的太守,游楚对民间黎庶情况很是了解。
这个年代,耕地肯定是足够的。
但人力太缺少了!
尤其遇到战争,壮丁几乎全部被调动。
便是战争顺利,来来往往加上战时,也就一两年过去了,很耽误耕种。
“来年春日细君便能看到了。”
刘嗣说道:
“到时候,我会买来一些牛马配合耕种,我麾下的合作社,也会全部种植小麦,细君应该知道,小麦的产量比粟米要高许多。”
张昌蒲还真不知道,看向游楚。
游楚在一旁点头。
张昌蒲复又道:
“少君所言有理,不过,小麦不是有毒吗?”
“有毒的是毒卖。”
刘嗣道:
“所以要提前选种,不能让毒麦混入其中。”
“毒麦?”
游楚道:
“什么样子?吾之前怎么不知道?”
刘嗣只是笑笑。
小麦千年前就开始种植了,但一直未能推广,就是因为毒麦有毒。
他收集起来的不多的小麦种子,还是经由义父,让羌人那边提供的,这种事情,当然不会告诉给游楚了。
这时代种植小麦的主要群体,是后世的新疆和西藏地区。
只能说,资源匮乏的地区,为了不饿肚子,只能被逼大胆起来。
“吾会待到春日的。”
张昌蒲笑着说道:
“届时,也看看少君描绘的画面。”
付出终于有成果了啊!
一时间,刘嗣居然感动的想要哭泣。
三人都没在说话,而是看着远方,看着正在打闹的诸葛果和钟会。
这里看起来,岁月静好。
但不远处的陈仓,战斗的阴云却在绵延。
“一起吃饭吧。”
刘嗣朝张昌蒲道:
“我下厨,细君也品尝品尝小麦。”
张昌蒲诧异的看了眼刘嗣,好一会儿才带着笑道:
“有劳少君了。”
“走,下山!”
刘嗣更加开心了,一手一个,牵着果儿和钟会。
刘嗣做的面食也很简单,就是面疙瘩。
小麦是舂米脱壳的,不彻底。
而且,这时候的小麦也不是高筋品种,刘嗣的手艺做不出手擀面或者拉面。
面疙瘩捞出来,撒上麻椒熬制的牛油。
虽然看着不雅,但相对于粟米干巴巴的口感,张昌蒲和钟会都吃的很是满足。
接着第二天,便传出了一个很不好的传言。
说刘嗣和张昌蒲在一起了。
这是魏延汇报上来的。
刘嗣深吸口气:
“谁说的?”
“刘琰。”
魏延很是平静道。
“文远没骗我?”
刘嗣问道。
魏延脸上顿时出现怒色,好一会儿才道:
“吾不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