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允公觉得,此地令君如何?”
在刘嗣另一边的房屋里面住下,奴仆出去收拾了,张昌蒲简单处理了一下,让乳母抱着钟会去睡觉,便直接和游楚对面交谈。
“细君是想问令君何人吧?”
游楚笑着反问。
“仲允公睿智。”
张昌蒲笑着说道:
“妾曾想要拜谒孔明丞相,丞相却让妾去见此地令君。”
“这样吗?”
游楚忍不住皱眉思索起来。
张昌蒲没敢说自己的那个猜测。
丞相换皇帝,可不是小事,不小心要掉脑袋的!
这种大事面前,曹操都能杀荀彧,他们算什么呢?
“或许,细君留下?”
良久,游楚终于开口道。
“为何?”
张昌蒲立马问道,她敢确认,游楚也猜到那个不能说的可能性了。
“此地如何?”
游楚忽然侧头看向外面。
外面是峪山,是正在峪山之上忙碌的数万矿工。
“望之惊魂。”
张昌蒲也看向外面道:
“妾从来没想过,大军之外的人群汇聚,居然也能震慑人心。”
轨道交通,人来人往,车马不绝,皆是她没见过的场面。
“这一切,皆是令君产业。”
游楚道:
“蜀汉前线缺钱粮,发行了国债,但采买水泥的钱粮,却从来没短过令君。”
“这是在……造势?”
张昌蒲顾不上其他了,直接靠近游楚,声音颤抖着问道。
加九锡,换皇帝,都要名义!
比如董卓都那样无德了,打算废掉少帝树立自己的权威,也要对外吼一嗓子汉献帝有帝王之象。
很粗糙的名义也是名义,必不可少!
孔明丞相的操作果然精细多了,这是要将少君塑造成天授奇才,将此战之功全部送给少君,然后再换皇帝。
两人目光对上,游楚郑重颔首。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可能。
这么大的产业,事关蜀汉此战成败,事关蜀汉灭亡存续,居然在私人手里,这想想就不可能!
“谢仲允公解惑。”
张昌蒲起身离席,朝游楚行了一礼。
游楚安然接受了张昌蒲的行礼道:
“细君可还有何疑惑?”
“妾有些烦乱,仲允公见谅。”
张昌蒲再度行礼道。
游楚颔首表示明白,然后起身告辞。
……
“阿兄……”
一路风霜,偷偷跑到天水,刘嗣终于买到马匹,然后立马快马赶回。
诸葛果看见刘嗣,顿时欢快的奔跑而来。
胡夫人跟在后面,朝刘嗣行礼。
刘嗣一把抱起诸葛果,摸了摸红彤彤的鼻子道:
“这么冷的天……”
“不冷!”
诸葛果立马摇头,带着明媚的笑缩在刘嗣怀中乱蹭。
刘嗣朝胡夫人颔首。
寒风之中,胡夫人面色有些清冷虚弱。
刘嗣立马生出想要压在身下怜惜的情欲。
这具身体顿时有了反应。
刘嗣不敢再看,一边往前走一边道:
“张昌蒲和钟会安置好了?”
“安置好了。”
胡夫人跟在一旁回答道:
“游仲允带着他们母子在熟悉。”
“那就好!”
刘嗣长出口气。
他怕自己辛辛苦苦跑回来了,张昌蒲和钟会又跑到蜀中去了。
那样的话,自己会非常非常伤心。
“阿兄,那个细君是你什么人啊?”
诸葛果忽然凑近刘嗣,抓着刘嗣的耳朵小声道。
“乱想什么?”
刘嗣不客气的用自己的脑门碰了一下诸葛果的小脑门。
不过,果儿和钟会凑成一对……
刘嗣立马摇头。
果儿肯定是要用来联姻的。
纯粹的爱情,任何时代都不存在,也不可能。
越有家业越不可能。
但,人品和喜恶也要顾及。
至少不能厌恶彼此。
再说了,钟氏一族,三公太傅家族。
此时的果儿,还只是商贾豪右,能嫁个有前途好学的寒门都是高攀,再看吧!
等自己有基业了,就正式认果儿当妹妹,那时候,也足以配得上钟会了。
“细君,士季,仲允君。”
刘嗣走向自己的村落,恰好遇上三人,抱着诸葛果往前几步,主动朝三人打招呼。
“多大的人了还叫抱着!”
钟会朝刘嗣一笑,朝诸葛果道。
果儿顿时气鼓鼓的,要落泪了。
“要不要也抱着你啊?”
刘嗣笑着伸出一只手。
钟会立马闪避到了张昌蒲另一侧。
刘嗣差点和张昌蒲牵手,只能尴尬收回,笑道:
“三位进屋一叙?”
三人是客,自然不会拒绝。
刘嗣的房屋,有当初刘琰祸祸的三个女孩当奴婢,收拾的整洁干净。
“细君觉得此地如何?”
刘嗣一旁坐着果儿,对面是钟会,两个小家伙正在彼此翻白眼争锋。
刘嗣问出来,莫名有些紧张,还是害怕跑掉。
“少君是绕路回来的?”
张昌蒲问道。
“细君料事如神。”
刘嗣笑着点头。
“为何?”
张昌蒲抬头直视着刘嗣。
她的眼睛很好看,容貌也很出尘,这样对视,刘嗣又忍不住一荡,也不知道是张昌蒲本人的魅力,还是身体依旧处于渴望胡夫人的地步。
“仲允君。”
刘嗣朝游楚拱手。
游楚笑着拱手,然后起身离开。
顺便还带走了钟会和果儿。
张昌蒲有些紧张。
她能感受到刘嗣对她的尊重和渴求……
但她不觉得自身有那么大的魅力。
权力者想要,拿走便是!
一如不想要了,扔掉便是!
她和阿武,不就是不想要抛弃了吗?
“吾之前做梦梦见了阿武。”
刘嗣直接道:
“吾梦中的阿武,将决定未来的天下走向,吾不想错过。”
张昌蒲小嘴张开了一点点,有点呆滞的看着刘嗣。
她觉得匪夷所思,但她立马就相信了。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解释。
“少君的梦中,少君在什么位置?”
很快,张昌蒲收拾起心情,安静的问道。
自己孩子前途远大,她很开心,无比满足。
但若跟着的主君没出息,还有什么未来?
天命无常!
刘嗣摇头:
“吾只是梦见了不清晰的未来,没有看到自己的身影。”
张昌蒲轻轻颔首,然后也不告别,直接起身离开。
离开了都好一会儿,刘嗣才忍不住叹息一声。
看来,只能谈到这个地步了。
会不会留下,还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