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嘶......”
布袋中那一个个人耳沾了血后结成一团，打开后扑鼻的腥臭味飘来，饶是在衙门里当差当了二十几年的王富贵也从未见过这般景象。
“你你你......你们......”
他被震惊得连话也说不出来，这里头的耳朵，少说也有四五十个了吧？
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布袋不似前一个那般起眼了。
娘的，这若是将脑袋全割了带过来，岂不是能在衙门前筑个小京观？
“几、几位稍等。”
他哪碰到过这等场面，缓过神来后结结巴巴丢下一句话，便急急忙忙往衙门里跑去了。
“杀神来了，杀神来了！”
隔着高墙，三人还隐隐能听见这衙役的大喊，俱是无奈的笑了笑。
“王富贵，你瞎嚷嚷个屁，什么卵子杀神，郡守大人今日可在衙门里办公呢。”
听着动静的李五从班房里走出来骂道，看着自己手下这一副见鬼了的样子也是一阵纳闷。
这王富贵懒是懒了点，可在衙门里当差这么久了，怎么还会如此失态？
“叫个卵子，惊扰了郡守大人老子剥了你的皮。”
一巴掌抽在王富贵脸上，李五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王富贵捂着被抽红的脸委屈道：
“捕头，您去衙门外边看看就知道了，来了两个杀神，连官榜上有赏银的麻匪脑袋都带来了一颗。”
“有这事？带了几个脑袋过来?五颗，还是十颗？”
李五挑了挑眉，并没有将手下的话放心上，两个人，能弄来官榜上的脑袋的确有些本事。
可又能杀几个麻匪，便是按郡城中的府兵本事来算，撑死了八九个，决计不超过十颗脑袋。
有几分本事，但也不值得如此大呼小叫，瞧瞧人家熊罡，那不也带回了十几颗脑袋么？
有个球紧张的。
“四十多颗。”
“啪。”
又是一巴掌，王富贵脸色更委屈，这抽了一边就算了，怎的另一边还要挨抽？
“你他娘的骗老子是吧！”
“总捕头真是四十多颗啊，我看得清清楚，怎么敢骗您？”
王富贵嗓音里都带上了一丝哭腔，说实话还挨打，忒不讲道理了也。
“真四十多？”
看手下模样不似作假，李五将信将疑的又问一句，谁料王富贵下一句话又激的他抬起手差点一巴掌扇去。
“好像不是，不不不，头，我的意思是不止四十多！”
看捕头的巴掌又要甩下来，王富贵连忙将后半句话说出来。
“啪。”
这一巴掌落在了他头上。
“你当老子傻不成！”
四十多颗他都不信了，还敢说不止四十，怎的，难不成真是杀神下凡？
话虽如此，可李五也升起几分好奇，若是假的，挨了三巴掌王富贵早改口了，哪还会接着嘴硬。
“去，带老子看看去。”
“......”
捂着两边通红的脸，王富贵委屈地对一旁李五说道：
“都说了，您非不信。”
对面前一袋子耳朵的刺鼻腥臭味恍若无觉，李五深吸了一口气，瞧着王富贵都觉得顺眼起来。
这何止四十多，依照他经验来看，这少说也有六七十的数！
他目光落在为首的顾知念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却有些疑惑地皱起眉。
能当上一郡捕快的总捕头，他自然不是泛泛之辈，至少眼力是有的。
这小哥，不像习武中人，身上全然没有习武的痕迹，倒有几分行伍风范；那一旁的中年儒生更不必谈，倒是那一身黑衣劲装的青年，瞧着有几分眼熟。
‘嘶，莫不是那江南浪子？’
认出对方腰间佩刀是赫赫有名的绣春刀后，他大概也猜出了青年身份，绣春刀改铸自禁军佩刀，贵且不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拿来用的。
能用绣春刀、武功高强、年纪不大、没事还剿剿匪来衙门领赏银，好像只有那燕小乙一人。
可他记着燕小乙不是在清水县吗？
前些日子见到吴平安与对方聊了几句，知道燕小乙护的一车货险些在路上出了事。
“嗯？”
直到这时，李五的脑子总算转了过来。
领头的是个少年郎、大概率从清水县前来、剿了匪、还有马......
这他娘不是清水县那声名鹊起的顾司头吗？
他对清水县那位少年郎早有耳闻，在吴平安口中对方更是个神人。
从衙门与许家的无形交锋中杀出一条活路，靠着十骑为自己博出一条康庄大道。
连吴平安也坦言，自个这个清水县的总捕头成了摆设一般，人人只知巡检司的顾司头，却忘了县里还有个总捕头。
再加上这一月来清水县不止一次传到郡守大人耳朵里，剿匪的力度是一次比一次大，战果是一次比一次好。
别管主簿骂不骂娘，郡守大人可是实打实有了政绩，甚至私底下考虑过将那顾知念调来郡衙里，呆在那清水县中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原先李五只当是郡守大人有些心急了，不过是个小衙门里的司头，借着骑兵的优势将麻匪杀了个措手不及罢了。
可今日来看，好像并非如此。
“你俩杀的？”
他指了指桌上布袋里那一大堆耳朵，难怪王富贵会嚷嚷着杀神了，这脑袋多的都没法带，只能割了耳朵回来领赏，不是杀神是什么？
“还有十个兄弟与我俩一并上山杀的，不过都受了伤。”
顾知念如实回答了一句，却不知这一句话直接击穿了李五的理智。
上山？
上什么山？
林虎山？
清水县附近能剿杀大股麻匪的地儿，也只有一个林虎山了，山上那群漠南溃匪，连他也是一阵头大。
这俩人直接跑上山去杀匪了？
哦不对，听这话，应该是除了这二人，还有另外十骑一并上山。
饶是如此，李五脑子也有些乱，他记着不错，山上麻匪有几百人吧，也就是说他们十二骑，光明正大上山剿了麻匪近四分之一的人，然后又大摇大摆的下了山？
“啪！”
王富贵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不解看向自个捕头。
他没说话啊！
“去，去请郡守大人，唉算了算了，我亲自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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