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小山村,因为马小苒撞见了鬼的事情而变得热闹非凡了,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村民们很少有这种大半夜跑出来一起闲聊的时候。
现在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大家自然都不愿意放过,即便马小苒已经被马庆亮给带了回去,大家还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兴奋的议论着关于见鬼的一些传闻。
大家都将自己知道的一些灵异事件说了出来,让现场的氛围变得紧张又刺激。
当然,也有一些好事的人在聊着马小苒尿裤子的事情。
这其中,自然是以卧龙凤雏为首的,他们说得眉飞色舞的。
“你们是没有注意到啊,马小苒的裙子都完全湿透了,肯定尿了老大一泡了。”
“可不咋滴,我都闻着味儿了,可真骚啊。”
“哈哈哈,马小苒这个骚货,大半夜跑到小河边干啥?”
“还能干啥?肯定是为了私会她的小情郎啊。”
“是谁呀?”
“这谁说得准啊,平时也没见她跟谁一起啊?”
“废话,她可是克死了三个男人了,谁敢跟她一起啊。”
“嗨,还真别说,要是她肯跟我睡一觉的话,我肯定不嫌弃她。”
“嫌弃?你不怕里正打断你的狗腿?那可是里正的女儿,而且她长得也漂亮,就算是克死了三个男人她也不可能看得上你这个丑鬼的。”
“你他妈长得好看?矮子……”几个猥琐的村民聊着聊着就开始推搡了起来。
关于灵异的话题,村民们聊起来是即觉得兴奋又觉得害怕的,当天晚上整个村子的氛围就变得有些小心奕奕了起来,一些轻微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他们从睡梦中醒过来……
不过陈澈睡得很好,抱着柳寸心睡的,虽然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可是他还是很开心。
尤其是想到马小苒那被吓得屁滚尿流逃跑的样子,陈澈就更是坏笑不已……
次日,清晨。
柳寸心起得很早,为陈澈与陈章氏煮好早饭,再带着昨天的脏衣服去河边洗。
快洗好了,才又碰上几个村妇,她们看到柳寸心在这里一个人洗澡时,都啧啧称她胆子大,然后在柳寸心莫名其妙的同时告诉她昨天晚上马小苒撞鬼了的事。
柳寸心想到自己男人昨天晚上的坏笑,还有衣服上的黄泥,她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她的性子不会主动的去问陈澈,只是回去看到心情不错的陈澈,她暗自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吃了早饭,陈澈照例跟陈章氏跟前演了一回孝子,然后才与柳寸心告别,去老马家借了毛驴前往城里。
今天去城里有好几个要事要干,首先陈澈去的便是城西河边,这里是陈澈记忆里比较熟悉的地方,因为这里是他前身经常来打工的铁匠铺的所在地。
老周铁匠铺,铁匠铺里有老周跟他媳妇周氏操持,当然周边也不仅仅只有老周他们一家铁匠铺,足足七八家呢,离着老远,便可以听到这里响起叮叮当当的铁器敲击的声音。
陈澈是这里的熟面孔,他一来,便有人跟他打起了招呼来。
“小陈来了啊。”
“小陈这次可是许久不来了啊,老周两口子可是‘想你’得很呢。”
这个站在门口栓着围裙,笑意吟吟的铁匠是老周的老对手了,老齐铁匠铺的齐大山。
陈澈骑在毛驴上,笑着冲齐大山拱了拱手:“我也想他们得紧呢,老齐,待会儿过来看热闹啊。”
老齐一愣,以前陈澈可不敢这样跟他打招呼的,而且都是恭敬的叫上一声齐叔。
打铁这个行当,虽然没有那么多的门规什么的,但是他老齐跟老周是同辈的,陈澈是老同的学徒,也就是他的徒弟,见着他齐大山叫上一声齐叔是正经的。
可是现在他却叫的老齐,这种行为就比较嚣张了,齐大山顿时来了兴趣,不知道陈澈这些日子是干什么去了,居然这么有底气的跑了回来,还骑了一头毛驴。
这毛驴可不便宜,最少也得二三两银子才行,他陈澈一天两文钱的工钱,得不吃不喝三五年才能买得起的。
迟疑片刻,齐大山回铺子里将围裙脱了下来,然后准备去看热闹。
“去哪儿?料子马上快烧红了。”他老婆齐氏喊了他一句。
这种铁匠作坊都是家庭式的,一般都是两口子一起干,有的还带上儿子或者是侄子之类的。
老齐家就是四口人一起干,两口子加上两个儿子。
“让老大帮着打,我去看个热闹,陈澈这小子回来,还骑了头毛驴,这是要出事啊,嘿嘿……”嘴上说着出事,但是齐大山却是笑得很坏。
老周跟他是死对头,老周家里出事的话,他最开心了。
老周铁匠铺离着老齐的也就三四十步的样子,陈澈将毛驴停在熟悉的铁匠铺外,宽大的铺子是搭的凉棚,此时一对壮硕的夫妻正在铁毡台上忙碌着。
那男人用铁钳夹着一块烧得红红的铁,右手拿着一只小锤,对面比他还壮的中年妇女则是拿着一只大锤,非常有节奏的在烧红的铁块上敲击着,而男人的小锤只是偶尔敲击在铁块上,平时都只是敲击在铁毡上面发出声响。
叮叮当当的声音,清脆而悦耳。
陈澈站在棚子外面看了一会儿,记忆里全是前身自己在这里敲击的画面。
都说人生有三大苦,打铁,撑船,磨豆腐。
陈澈在这里打了将近两年的工吧,记忆,尤为深刻。
忙碌的老周两口子瞥见有人,便下意识的张口招呼:“客人要打点什么?锄头镰刀还是菜刀柴刀?价格便宜公道……”
老周话说到一半猛的停了下来,因为他已经看清楚了这哪里是客人,这不是自己那干活干到一半就跑路了的学徒吗?
当时老周的脸都拉了下来,愤怒的情绪在一点点的积攒。
而老周的婆娘听到丈夫陡然停下来的话语,也有些好奇,转头一看,她顿时怒不可遏。
“是你个小王八蛋啊,你还有脸回来?你怎么好意思的?”周氏抖着一身的横肉,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来,伸手就要来揪陈澈的耳朵。
这个动作她无比的熟练,陈澈同样感觉无比的熟悉。
以前在这里打工的时候周氏对他就是非打即骂,工资开得超低,是这一片铁匠铺学徒里工资最低的存在,别的人最差也能拿个四文钱一天,逢年过年还会拿到一些奖励。
而陈澈永远都是两文钱一天,逢年过节奖励去给师娘洗刷家里堆积的破家具旧衣服倒是经常有的事儿。
而且周氏的脾气非常暴躁,稍有不顺心就拿陈澈出气,跟老周吵架也拿陈澈出气,揪耳朵只是开胃菜,打顺手了她甚至能拿铁片烫陈澈,所以前身对她是有很深的畏惧情绪的。
但是,现在,来的却是穿越者陈澈。
一巴掌拍开了周氏伸过来的揪自己耳朵的手掌,陈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周氏愣了一下,然后爆跳如雷。
“反了你的,你居然敢打我?你个不孝子孙,老周,老周你看到了吧?给我拿家伙出来,今天不把这小狗日的腿打断算老娘白养了这个小贱种了……”
周氏跟陈章氏一样喜欢骂人,不过她不仅骂,她还要打人。
她一边骂,一边伸手就来薅陈澈的头发。
陈澈被她薅过很多次的,薅着头发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耳光,所以,陈澈自然是不可能让她近身的。
当她冲过来试图薅自己的头发的时候,陈澈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一个闪身避过她的同时,伸腿一拌。
周氏没想到陈澈敢拌她,一个不查,直接摔了出去,壮硕的身子在老周铁匠铺前摔了一个狗吃屎……
“哈哈哈哈哈……”赶过来看热闹的老齐忍不住爆发出一阵爽快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