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苒的拱火被陈澈莫名其妙的给破了,铁蛋跟二狗俩人被烫得满背红点,却更激发了他们的热情,开开心心的帮着陈澈收取更多的乌桕子。
陈澈家的院子里都快堆不下了,褚红焰只能帮着陈辉一起卖力的磨磨,柳寸心更是一晚上都只睡两个时辰,天不亮都起来烧水煮蜡。
中间当然还得煮饭,家里已经没米没面了,是褚红焰回家拿了几斤,跟柳寸心一起煮了杂粮粥,陈章氏自然是每天都骂骂咧咧的,说他们虐待老人,不过没人理她。
陈澈自己嘴里也快吃得淡出个鸟来了,但是创业初期,也管不了太多了。
终于,穿越来的第四天,陈澈迎来了清阳县的第一个大集。
古树村离清阳县不算太远,二十六里地,逢五赶大集,什么意思呢?就是每个月的五号,十号,十五号,二十号,二十五,三十号赶大集,每个月六次大集。
每次大集都相当热闹,十里八乡的村民都会到集市上采购或者是贩卖山货。
几天时间,陈澈已经准备了两百八十条乌桕蜡烛,装了满满一担子不说,还得背半背篓,每根蜡烛将近半斤重,连框带背篓足足得重一百五十斤。
陈澈已经做好了挑到城里去要累个半死的打算了。
二十六里山路,凌晨两点就得出发,太晚的话到城里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摆摊了。
凌晨的雾气很浓,柳寸心早早的起来给陈澈煮了饭,还蒸了几个馒头。
饭是干饭,她知道自家男人要肩挑背抬的,是力气活,所以家里最后的一点米她全煮了,就连馒头也是白面馒头,这是把褚红焰带来的一点米面全用了……
可以说是背水一战了,家里一点儿吃的都没有了,如果陈澈的蜡烛卖得不好的话……
“路上小心点,路滑……”柳寸心帮着陈澈把背篓提了上来,她眼圈有些红红的,对她来说,这几天时间虽然辛苦,但是却是她过得最踏实的几天。
因为这几天陈澈没有再打她骂她,虽然要安排她干活,她却是心甘情愿的。
柳寸心的心思很单纯,哪家过日子不是男女一起的?幸福就是靠着彼此的双手一起才能创造出来的。
虽然现在很苦,但是她觉得未来可期。
“放心吧,我一定能赚很多钱回来的!”陈澈挥挥拳头,挑起沉重的担子出门去了。
黑夜里,陈章氏站在堂屋前脸色阴沉的看着陈澈远去的身影,一言不发。
陈澈的担子一头上挂着一个灯笼,灯笼里面装的不是灯油,而是他自己做的蜡烛。
光亮虽然有些黯淡,可是却也能照得清路。
陈澈是不认得去城里的路的,但是村里有人认得啊。
时间虽然还早,但是村里还有其他村民跟陈澈一样,或有山货,或有草药什么的背到镇上去卖,赶大集是他们换取生活费的好时机,很多村民都会行动起来的。
刚到村口,陈澈便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褚红焰跟堂哥陈辉。
看到陈澈之后,褚红焰便笑着上前来打了招呼,并让陈辉帮着接过陈澈肩头的担子。
“嫂子,你们这是干嘛?”陈澈诧异的问。
褚红焰将身体转了过来,露出背上的背篓,那竹编的背篓里装着一些晒干的草药。
“这是公爹辛苦摘的,刚好一起去城里卖掉。”褚红焰笑嘻嘻的解释,灯笼的浅光照耀着她秀丽的脸庞,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担子被堂哥接了过去,陈澈顿觉肩头一松。
一百来斤的担子,才走了没一会儿已经压得陈澈快直不起腰了。
晒干的药柴什么时候卖都是可以的,偏偏是这个时候,陈澈自然懂得嫂子的良苦用心。
他暗暗记下,没有客气什么,与褚红焰有说有笑的往村外走。
沿路上碰到了不少村里人,大家没有闷头赶路,而是议论着,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调侃着陈澈。
“陈澈你还真要拿这苦弹子做的东西去卖啊?能卖得了钱吗?”
“哈哈,城里人是疯了吗买你这个?”
“听说你家都快揭不开锅了?城里的铁匠铺传两三道消息给你了,说你再不去以后就不用去了。”
“陈澈,你小子不要瞎忙,还是老老实实的去铁匠铺帮忙吧,每个月领六十个铜子儿不香吗?别忘了,你还有一个老娘要养呢。”
“说到老娘,陈澈,你那不孝顺的媳妇儿收拾了没有?听说木驴都牵到你家了,让她骑木驴了没?”
别人家的八卦总是可以引起好事者的共鸣,有的人是调侃,有的人是说教。
一路上,陈澈都没有回应。
一是不想搭理他们,二是太累了,他跟陈辉两人换着挑担子,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感觉累成狗。
二十六里地,直到清晨才赶到了县城里。
褚红焰是有经验的,她找了一个沿街的路口,然后从背篓里拿出两张小席子,一张摆了她的草药,一张摆了陈澈的那些粗实的蜡烛。
陈澈累得快虚脱了,腿都直打晃。
“累坏了吧?鞋子脱下来,我帮你揉揉。”褚红焰将陈澈拉到摊位后面的石阶上,然后她拍了拍自己的膝盖,示意陈澈把脚拿上来。
陈澈看了一眼她身边一脸憨笑的堂哥,弱弱的回道:“不用了吧嫂子,我没事儿的。”
“犟什么犟?你是第一次挑这么重的担子走远路,脚底肯定打起泡了吧,嫂子不帮你挑破的话你待会儿肯定站不起来卖蜡烛的。”
说罢,也不管陈澈的反对,就把他的右腿抢了过来放到她的膝盖上,柳寸心纳的千层鞋更是被她麻溜的脱了下来。
顿时,一股味儿蹿了上来。
走远路不可能没味儿的,陈澈尴尬的想抽回脚。
褚红焰却是嘻嘻一笑:“你小子还害羞了?跟嫂子还见外啊?别动,你看起泡了吧……”
只见褚红焰从头发上拔下一根铜簪子,在灯笼上的火上烤了烤,发现烤黑了,她又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见没擦干净,她又将簪尖放进红润的樱口中吮了一下。
看她一系列的动作,陈澈看得有些痴了,尤其是当她吮簪子的时候,陈澈下意识的想到让她吮点别的该是多么的好看……
“该死,嫂子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这样想她呢?太罪恶了!”陈澈赶紧压下这种邪念。
褚红焰连着帮陈澈挑掉脚下的几个泡,还吐口水涂抹在上面消了消毒。
感觉脚底板上的一片冰凉,那是嫂子的一片用心啊。
“多谢嫂子。”陈澈认真的道谢。
“嗨,谢什么谢?真要有心就给嫂子个孩子。”褚红焰大咧咧的调戏着陈澈,也不知道是说的真话,还是觉得看陈澈脸红的样子比较有趣……
这话就接不下去了,陈澈只能装做摆货……
竹席上的蜡烛被码放了起来,天光逐渐的放亮,赶集的人也是多了起来,不少人看着陈澈摊位前没见过的蜡烛都很好奇。
陈澈还在酝酿时,褚红焰已经跳了出去,大声的叫卖了起来。
“来呀来呀,走过路过的父老乡亲,老少爷们儿,都来看一看,瞧一瞧啦,上好的乌桕蜡烛啊,一烛传三代,人走烛还在,家里有孩子念书的人家来看看啊,乌桕蜡烛提神醒脑,今年蜡烛挑灯念书时,来年就是金榜提名日……”
这些话术都是陈澈之前与褚红焰讲过的,没想到她记忆很好,不仅记得清,还很富有感染力的卖力宣传着。
最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美女,一个有着极强亲和力的美女。
在这个讲究好女养深闺的时代,这样的一个大美女出现在街头,比蜡烛本身更吸引人得多。
不一会儿,陈澈的摊位前便站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