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我们家娶你回来真是作了什么孽啊?”
“哭,你还有脸哭,要不是我盯得紧,你个小娼妇怕是都把这傻子的裤衩子都脱下来坐上去了吧?贱货,娼妇,骚浪蹄子……”
陈章氏其实是看到了陈澈两人回来了的,她就是故意骂给陈澈听的。
骂得很脏,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陈澈两人离开之后柳寸心就跟陈辉之间有什么。
陈辉跪在那里还在傻乐,嘴角口水又流下来了。
褚红焰放下了竹子,掏出帕子上前帮他擦掉口水,然后无视了陈章氏的骂语,笑呵呵的说道:“二娘说了这么多话嘴巴肯定有些干了吧?寸心,还不快去给二娘烧点开水让她润润嗓子。”
不得不说褚红焰很会做人,连打带消的拉走了陈辉,又给柳寸心找了个事儿做,一下子陈章氏身边就没人了。
她气得腮帮子直抖,但是褚红焰毕竟是外人,她陈章氏骂陈澈,骂柳寸心,但是却一般不会骂外人。
嗯,她就是个典型的窝里横。
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谁料柳寸心真的给她端来了一碗开水,还柔柔弱弱的喊她:“娘,喝,喝水……”
褚红焰一拍额头,她也没想到这个傻丫头居然这么憨,耿直得一塌糊涂啊。
她叫柳寸心去烧开水,那不过是让避一避陈章氏的锋芒罢了。
谁料她居然真的给她端水过来了。
不出意外的话,陈章氏又要作妖了。
只见她冷哼着接过水,眼睛却是发着亮光。
陈澈对她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她一抬屁股就要拉什么屎。
她这是想要把开水泼柳寸心的身上!
那可是开水啊!
这个老贱货!
陈澈猛的吸气,然后在她出手的瞬间大声一吼:“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陈章氏被吓了一个激动,要泼的水也抖在她自己手上了。
“哎哟喂……”陈章氏捂着手惨叫了起来。
“哎呀,娘,你怎么了娘?柳寸心,你放这么烫的水你是想要烫死我娘啊?还不赶紧打冷水来……”陈澈上前尽孝了,实际心里却是笑开了花。
叫你个老东西使坏,烫不死你!
他还上前拿着老东西的手,想看看烫秃噜皮了没有,结果发现除了只是有点红之外屁事儿没有,显然,柳寸心有点憨,但是不傻,倒的水并不烫。
但是陈章氏却叫得跟杀猪似的,不多时,竟引来院外一些邻居的围观。
“哎哟,这是咋的啦?老太太这是受欺负了啊?陈澈,你那漂亮媳妇儿又虐待老人了啊?”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响起,一出口便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拱火。
陈章氏的哭声更大了。
陈澈恼火的抬头,看到院外站着一个梳着大辫子子的年轻姑娘,大约二十一二岁,长得也蛮好看的,虽然远不如柳寸心跟褚红焰,但也能打个七点五分。
陈澈记得她,马小苒,里正马庆亮的小女儿,性格泼辣,任性,刁蛮,而且还克夫。
据说她已经克死了三任丈夫了,不过她的身材还是很牛逼的。
陈澈家的院墙是那种半身墙,一米多高,马小苒趴在院墙上,一对养了二十多年的大白猪被她放在院墙上,规模宏大,乳量惊人的下作。
她一开口,其他的邻居也跟着开了口,尤其是之前想看柳寸心骑木驴未能得逞的一些人,更是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疯狂帮腔。
眼看局面有些失控,陈澈皱着眉头正准备说话,褚红焰却先他一步吱声了。
她没有去搭其他邻居的腔,而是矛头直指最先挑事儿的马小苒。
“马小苒你别瞎咧咧,二娘喝水不小心烫着了,我弟妹在帮她凉手,如此母慈媳孝的一幕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虐待老人了?莫非你在你三个前夫家里就是这样对待老人的?”
这个时代孝顺是必需的,里正也推行孝道,还鼓励大家都向陈澈学习呢。
所以就算是里正的女儿也不敢承认自己虐待老人,并且褚红焰还点了她三个前夫的痛处,是在拐着弯的骂她克夫,所以她马上就跟褚红焰吵吵了起来。
“褚红焰你别放骚屁,你个贱人嫁到陈家马上就把陈辉克成傻子了你还好意思说我?”
“呵呵,我可没连着克死三个男人,陈辉傻了我也心甘情愿的帮他守住贞节,不某些人,古有猛将过三关斩五将?今有你马小苒嫁三夫克三男?厉害啊……”
褚红焰原本就是泼辣的性子,当即抓着马小苒的痛点跟她吵了起来,把陈章氏的哭声都给压了下去。
陈澈不得不佩服这个好嫂子啊,她就是故意惹马小苒的,如此一来陈章氏被烫着一事就没人关心了,就算是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也被两个漂亮女人争吵的画面给吸引了。
这不比老太婆学猪叫好看?
而在褚红焰这里马小苒并没有讨得好去。
马小苒虽然泼辣任性,但是褚红焰嘴皮子也溜,放得也开,而且她情绪很稳定,不会因为马小苒骂她的话而生气,总是一副笑嘻嘻骂人的模样,搞得马小苒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更重要的是她自己死了三个男人的事儿确实让她底气严重不足。
最后马小苒只能骂了一堆脏话,再放了一些狠话,就灰溜溜的跑掉了。
而陈澈则是乘机将陈章氏送回了屋,并把柳寸心撵去厨房烧她的水去了。
这件事儿就这样掩盖过去了。
陈澈还特意给褚红焰道了谢,褚红焰大大咧咧的拍着胸膛,激起喜芝郎果冻一般的弹性:“嗨,别跟嫂子我客气,马小苒这贱女人就是欠骂,不过你家这傻丫头是真没心眼儿啊,这也太傻了吧?你别怪她,你得好好教教她……”
陈澈点头称是。
受气小憨包可能教不会了,碰上好人家的话她这样的性格还勉强凑合,但是碰上陈章氏这种人,她要受的气还在后面呢。
陈澈有些头疼,心里也不停琢磨着到底怎么帮她呢?
教她是得教。
但是根源还是在陈章氏这里……
锅里的乌桕蜡质被煮了出来,漂浮在水面上。
陈澈将其沥出来放到一个陶盆里,又将锅底的那些乌桕渣渣给捞起来倒掉,接着再放一桶碾碎的乌桕子进去,重复的煮。
陶盆里的蜡质已经有小半盆了,冷却之后它们就已经有些凝固了。
接下来便是比较重要的灯芯的制作了。
灯芯的制作材料首先是灯芯草,它是天然的灯芯,这种东西河边芦苇荡里长着很多,陈澈早早的准备了一捆。
找一根针,挑破灯芯草的外皮,将里面中空的灯芯取出来。
这玩意儿有点像泡沫。
单独用它点灯也可以,但是不够持久,点不了几分钟它便会烧尽,而下方的蜡油却还没完全化掉,灯火就会熄灭。
想要达到灯芯烧光,蜡烛又刚好被热度融化,吸收上去,那么还得加两样东西,一是棉絮,一是炭粉。
屋里的棉被证明这个世界是有棉花的,陈澈就近取材,将棉花与灯芯草一起融合揉搓,搓成细细的长条,再准备另升了一小堆火,火上架烧了一个陶罐,陶罐里加了猪油……厨房里仅剩的二两猪油全部用上了。
将陶罐里的猪油全部融化后,就可以将灯芯草与棉花搓成的灯芯放进去浸泡了,浸泡完了之后的灯芯再裹了薄薄的一层炭粉。
这就是技术的关键了,即能更持久的燃烧,也能让人搞不懂这是怎么完成的。
这活儿完成的时候早就已经夜深了,不过大家还在忙活着。
柳寸心还在烧火煮蜡。
堂哥陈辉还要摇着磨盘,脸上挂着憨厚的傻笑,口水流到了胸口。
褚红焰则是救火队员,帮着刷乌桕子磨成的粉,帮着倒进锅里,帮着窑出蜡油跟残余的乌桕粉,还得过来帮陈澈的忙做灯芯……
陈章氏倚在堂屋的门口,不时开口骂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