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死去的惨像。
叶战挑衅的嘴脸。
费武恶心的样子。
莫麟和谷夜谈笑的声音,亲密的举止。
这些画面充斥在林帆的脑内。
林帆在发泄,所有的愤怒和不满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他的动作几乎不带有任何理智,只有纯粹的情绪驱使。
爽,太爽了!这种肆意妄为的感觉,这种唯我独尊的霸气。
林帆咧笑至耳,目露寒光。他单手高举,皮带悬空。那架势宛如死神在挥舞镰刀,准备夺取着人的心魄一般。
费武抱头闭眼,屏息以待那“正义”的惩戒。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他颤抖着眼皮睁眼一看,挥舞地皮带定格在了空中。
是莫麟抓住了林帆的手腕,阻止了皮带的落下。
费武松了一口气。
林帆手上用力,想要挣脱。可莫麟铁钳般的掌握,使他无法轻易摆脱。
“给我松开!”林帆咬牙切齿地较劲,好似有一股强烈的胜负欲。
莫麟猛地一松手,林帆失去了抗衡的力量,身体向后倾斜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上。
林帆稳住身形,怒道:“姓莫的,你想干什么?”
莫麟蹲下,轻轻拍了拍费武的脸,“差不多得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费武忍受着剧痛,眼神求助莫麟。
林帆露出经典表情,歪嘴一笑:“呵呵,人命?我打的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
“不,他不过是一个下流的烂虫子!我打他,你有意见吗?”
莫麟站起身,沉声说道:“我是没有什么意见,但这里好歹是我的病房,你非要把这里搞得鸡犬不宁吗?”
林帆摊了摊手,满不在乎:“我乐意!谁敢拦我?谁敢管我?
“我是气运之子,是强者!强者就是能这样随心所欲。
“而这禽兽医生不过是一个蚂蚁,捏死一只蚂蚁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费武听到这话,脸上只剩下绝望。
林帆这种睚眦必报,小肚鸡肠的人,是不会绕过他的。他知道自己今天彻底玩完了。
莫麟淡然一笑:“和蚂蚁动怒,嘲讽蚂蚁,羞辱蚂蚁,折磨蚂蚁。你还真是有够无聊的。”
林帆咬着牙恨不得把莫麟嚼碎:“姓莫的,你少在这跟我拽。给我滚开!
“看在你是苏家的狗,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要不然今天你也得挨收拾。”
莫麟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说:“首先,我和苏家没什么关系;其次,我不想在我的病房里闹出人命,更不想去搜查局做笔录,就这么简单。”
“哈哈哈……”林帆放声大笑,“原来我觉得你还行,现在看来,你在我这儿算个屁!
“像你这种圣母的人,注定一生无成,活该被一刀砍死。
“想要屹立于世界之巅,成为至强者,必须是我这般杀伐果断,具备帝王之气的男儿。”
莫麟蚌埠住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林帆再说些什么。
只觉得这些话有些耳熟,好像在《林叶龙王神豪传》里看到过。
林帆继续说道:“我的女人,碰一下,死!
“看一眼,死!
“yy一下,死!”
林帆露出自我满足的笑容,他认为自己霸气十足。
在场的女性投来鄙夷的目光,他还浑然不觉。
莫麟心里暗自庆幸,在有钱有势的人中,还好这种魔怔人不多,要不然世界就完蛋了。
“所以,你想护着这个废物虫子吗?”林帆问道。
“不不不,我和他非亲非故,护着他干嘛?况且大家都是成年人,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
莫麟这话让费武心凉了半截,完了,我就不该相信他…
林帆轻哼一笑:“算你识相,我今天不仅要废了这虫子,还要让他们家世世代代翻不了身,给人当奴隶!”
费武拽住莫麟的裤脚,凄厉地嘶吼着:“老总,救救我!”
“呵呵,耶稣也救不了你,我说的!”林帆挥动着皮带,朝费武抽去。
下一秒,莫麟接住抽下的皮带,用力一拽,从林帆的手里抢了过来。
林帆大怒:“混蛋,你竟敢拦我?”
莫麟将皮带团成了一卷,平静地说道:“他犯下的过错,自会受到相应的惩处。
“你心有不爽,想要报复我不干涉。但凡是得有个度,这家伙已经被你打成这样,适可而止吧。他的罪,还没到要死的地步。
“如果你是为了发泄情绪,找个茬虐待别人而获得快感,那你已经违法了。”
“违法?哈哈哈…”林帆捧腹大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姓莫的,你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吗?让本帅好好告诉你吧。
“上苍没有一颗慈悲的心,把世间万物当做草狗一样对待,凡人在上苍的眼中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蝼蚁罢了。
“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对与错,只有弱肉强食!我是强,他是弱,所以我灭他,天经地义!
“我不是一个坏人但也不是烂好人,美其名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要么就是弱小的羊被咬死,要么就是弱小的狼被饿死。没有什么道德可言,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论。明白了吗,莫圣母。”
此刻的林帆,让MISA感到陌生。
她印象中的林帆是个在逆境中不断进取,百折不挠的天才。
他性格坚韧,面对嘲讽和挑战能够忍受枯燥的清修,心境沉稳,
即使在大庭广众下失败,也能很快调整好心态。
不会因为失败而变得颓废,反而越是强大的对手,越能激起他的好胜之心
可为什么他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因为父亲的死?谷夜的冷淡?还是因为林家的日益强大,让他忘记初心或本性暴露?
MISA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她的目光牢牢锁定在莫麟的身上。
莫麟面对林帆,岿然不动,站立在众人之前。
他的眼睑未曾颤动分毫,面庞之上的表情自始至终亦无丝毫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