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隐形杀手

贾文利的笑容瞬间变得僵硬起来。他努力想要维持镇静，却还是无法掩饰内心的慌乱。

“莫麟，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我只想说明一个问题，我有绝对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而你––没有！”

贾文利吞咽了一下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贾文利的不在场证明，是铁一般的事实，是他在这场对峙中最大的底牌。

“不在场证明并不代表一切。有时候，真相往往隐藏在那些看似无懈可击的证据背后。”

莫麟的手指捏住眼镜模型，透过镜片映出贾文利清晰的面孔。

“那你倒是说说，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有机会行凶？

“暂且不论这个，我想先问你，你是否在案发当天给了谷夜一个黑框眼镜？”

莫麟手指微微用力，将眼镜弹到了贾文利面前。

贾文利的嘴唇颤动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道：“什么眼镜的…我不清楚，我…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再说这和眼镜有什么关系？”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嘶…。”

莫麟咄咄逼人的样子，让贾文利有些窒息，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穷学生，竟然敢这么和自己说话。

“都说了，我不清楚！还有，你有什么资格向我问东问西的？你这个杀人犯！”贾文利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带着一丝疯狂。

“好。”

莫麟卸下背包，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递给贾文利。

“这里面装的是，朱、候、牛、马、苟五位老师的书面口供材料。

“他们五个人都能证明，那副黑框眼镜，是你，贾老师，亲手交给谷夜的，你要不要亲自过目？”

贾文利猛地站起来，一把将文件袋拍打在地上，“凶手和眼镜有个屁关系！再说了，他们五个人怎么可能知道我的私事？”

莫麟不为所动，依旧保持冷静，“这五名老师同你在一间办公室。是有意还是无意，我想都不困难。

“况且，这所学校到处都是监控录像。即便没有老师们的证词，要想调查出结果，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说有一两个死角的话，那也只剩厕所和天台了。

“然而，为了制造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你是绝对不会上天台的，我说的对吧？贾老师！”

“别叫我老师，我没有你这样的学生！”

龙傲雪捡起地上的文件袋，快速浏览过后，朝龙神月点点头。

齐思涵也跟着补充道：“这是真的哟！谷夜所在的班级，有我的几个好朋友，她们都说这眼镜是贾老师送给谷夜的。”

贾文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制住怒火，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尽管那笑容僵硬难看，几乎不能称之为笑。

“哦哦哦，刚才我一激动，忘记了！谷夜说她看不清黑板，我才送给她一个眼镜。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贾文利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还是努力维持着轻快的语调。

“嗯，老师送给学生一副眼镜，这的确没有什么。”莫麟的语速变得慢了下来。

全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莫麟的身上，大家都在期待着接下来的推理。

莫麟嘴角微微上扬，“可如果那副眼镜是诱导谷夜坠落的凶器，那可就不一样了！”

这句话直击贾文利的内心，他瞪大眼睛，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了。

莫麟打了下响指，问道：“龙搜查员，谷夜戴过的那副黑框眼镜，度数是多少？”

龙傲雪拿出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破碎的镜片。

她轻轻晃动着证物袋，让那些碎片在袋子里翻滚，以便让每个人都能看清楚。

“经过检查，那天谷夜同学佩戴的黑框眼镜接近高度近视镜，它的度数在567度，另外，还配有63度的散光。”

莫麟眼神流转，“齐思涵，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谷夜的度数并不算高吧，只有200出头？”

“嗯对，是这样的。”

“嗯。”

莫麟接着说：“正常人在佩戴比自己度数高出不少的眼镜时，都会出现眩晕，头疼等症状。更何况这个眼镜还有散光！

“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配给谷夜这样的眼镜吗？”

“我……”贾文利的嘴唇颤抖得厉害，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或许是情绪极度不稳，又或许是真相被层层剥开，贾文利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回答吗？你应该能猜到，接下来我要说什么吧。”莫麟揉搓着长长的刘海，在那长发之下，隐藏着的，是一双好似能看透一切的眸子。”

“那天谷夜被什么人叫到了天台上的危险地带。可是，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于是很自然的，她开始四处张望着，很快，她就注意到了对面的楼下有什么人。

“视力正常的人在10米的距离想看清东西就已经很困难了。近视的她，为了看清楼底下的景象，戴上了你给她准备好的眼镜。

“然后会怎么样呢？晕，视物不清。紧接着她的身体会失去平衡，想找个依靠。

“于是就会趴在栏杆上，等到察觉的时候她已经和早已松动的栏杆坠了下去。

“不过这个伎俩，犯人忽略了最重要的两点。一个就是，那辆物拉拉卡车，恰好停在教学楼东门附近。

“如果没有那辆卡车作为缓冲的话，一定会立即死亡。

“还有一点就是，和谷夜一起掉落下来的关键证物，没有被及时清理掉。这也直接导致你露出了马脚，贾文利！”

“不，不是这样的！”贾文利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他的伪装已经彻底龟裂。

“这只是你的猜测罢了，我没有杀她的动机，也没有让她上天台。更重要的是，我是出于好心，配错了眼镜，也不至于晕到站都站不稳吧！”

自始至终，莫麟的表情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好像一切的一起都在按他所拟订的剧本发展。

“被非配对的镜片干扰后，眼睛不能对焦都算小事，恐怕视神经和大脑前庭都受到了影响。这样的话任谁都站不稳。”

一阵逆风吹进窗户，莫麟蓬松的头发和胡子在风中飘动，宛如雄狮一般。

“推理的旋律，一定能奏出真相的乐章。犯人就是……”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