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外面一直等着,坐久了让人有点犯困。见到李卫东出来,大伙儿赶忙打起精神,下车开了车门。
“我住得离学校也不远,一起回去吧。”李卫东提议道。
“好嘞,这车就俩座位,田丹,你坐后面的奔驰吧。”王静涵边说边安排田丹上了后面的豪华轿车。
劳斯莱斯的后座还是老式的隔间设计,窗帘一拉,司机就啥也看不见了。李卫东靠在座位上,心里有点乱糟糟的。门口的瓦斯灯发出刺眼的昏黄光,让半空中那轮月亮显得更加真实,就像一块温润的白玉。
现在的商场和他前世混的那个完全两码事。前世他也清楚,不少人背后脏得很,但自己可以选择不跟他们打交道。
有时和那些年纪轻轻就当上老总的聊起来,他们总爱说,你们现在用互联网,无非是网上吵吵架,现实里法庭见,我们那时候,那可是真刀真枪的干啊。
李卫东叹了口气,自己这算是在走商道吗?连他自己都犯迷糊了。
车门一开,王静涵满脸娇羞地坐了进来,打断了李卫东的思绪。两人转头对视,这是今晚第二次眼神交汇。
“我之前那样对你,并不是针对你,是我和金囡囡有点过节,我向你道歉。”王静涵说着。
“没事,我和她其实就是普通朋友。”李卫东笑眯眯地回应。
李卫东点点头,没打算多聊,只是静静地坐着。王静涵想找点话题,却不知从何说起。车窗外已是一片昏暗,车内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车厢隔音极好,异常安静,王静涵甚至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脑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亿万富翁。
“你来这儿干啥?”
“谈生意,想把生意扩展到南方来。”
王静涵悄悄挪动身体,往他那边靠了靠。她从未如此紧张过,既怕李卫东觉得她轻浮,又怕自己不主动错过了机会。
一个比自己大几岁,长得还不错的帅哥,简直是稀世珍宝。别的亿万富翁,最年轻的也四十好几了,要么就是满头白发。
这么一比,就算给李卫东当情人,似乎也很划算。
李卫东能感觉到身边传来的滚烫体温,现在他根本不必费力去引诱,一切顺其自然,对方就会贴心地为他考虑周全。
王静涵轻轻靠在李卫东的肩上,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我头有点疼,可能是酒劲上来了。”
李卫东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说:“做我的女人吧。”
“啊?”王静涵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还是羞涩地说:“这也太突然了,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你毕业了我给你别墅,投资,你想干啥干啥。”李卫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机械化。
王静涵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脑海中浮现出别墅和一千万现金的画面,差点激动得晕过去,深吸一口气:“我……我……”
“我知道,你觉得苗永宏不好对付。放心,如果你不想留在国内,我们就去国外度假。我在新加坡、马来西亚、澳大利亚都有庄园,你想住哪儿就住哪儿。”
王静涵招架不住了,这样的生活她只在梦里见过,对她而言,这不是一步登天,而是直接成仙。至于李卫东到底有没有那么多钱,她根本不清楚。
她也没什么见识,不知道一个亿能买多少东西,只是从书、电影里,还有听别人吹牛时,幻想过那种高高在上,有庄园、有仆人的贵族生活。
“我早就对你心生好感,真的,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迷住了。”王静涵一头扎进了李卫东的怀里。
李卫东见她这副模样,心里觉得好笑。你跟普通人描述有钱人的正常生活,他们不信;但要是说那种不用工作,每天吃喝玩乐,还特别高贵的生活方式,他们就信以为真了。
而且,不只是王静涵,太多普通人都是这样幻想有钱人的生活的。
“明天学生会有舞会……”
“我不去了,我会一直跟着你。”王静涵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说。
“你不去怎么行?”李卫东勾起她的下巴,说:“我要你去,而且你得帮我挽回面子。”
王静涵愣了愣,点点头,心里已经明白了。苗永宏那样羞辱他,他肯定要找回场子。
这是她表现自己的机会。
李卫东算是个外表温和实则锋芒毕露的人,对于这种报复羞辱的事,他并不擅长,还是需要专业的人来办。
黑暗中,王静涵变得主动起来,呼吸渐渐急促。车子猛地停下,在酒店门前,李卫东望着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头发凌乱,正要脱衣服的模样,觉得有些滑稽。她那副拼命讨好他的样子,确实显得有些狼狈。
“我到了。”李卫东边说边自己推开汽车门,下车而去。
王静涵匆忙拉起低垂的晚礼服,手抓起高跟鞋,顾不上穿上,赤脚便下了车,问道:“我能上去喝口水吗?”
“姐,出什么事了?”田丹说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卫东。
“闭嘴,关你什么事,走开!”王静涵大声呵斥,怒气冲冲,仿佛要生吞活人,转头看向李卫东时,脸上又换上了妩媚的表情:“我想去趟洗手间,顺便换身衣服。”
“明天再说吧,明天舞会结束后,只要你表现好,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明白,我清楚!”王静涵连连点头。
李卫东安排司机将二人送回学校宿舍楼下,自己则步入了酒店。
天气炎热而潮湿,宿舍里别说空调,连风扇都没有。金囡囡独自坐在楼梯台阶上,望着今晚的月亮,周围不时有人向她投来目光,议论纷纷。
一辆豪华轿车闯入人们的视线,王静涵和田丹下车,昂首挺胸地上了楼,宛如一位高傲的公主,引来一片羡慕的目光。
金囡囡叹了口气,明天就是舞会了,李卫东说要帮她,结果这几天却不见人影。
她能理解,从小到大,身边这样的人太多,他们带着各自的目的接近她,百般殷勤,一旦得不到想要的,自然就散了。
李卫东不过是个生意人,讲究的是利益,只是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让她心里堵得慌。
直到深夜十一点多,金囡囡才起身回宿舍,她安慰自己,就把这一切当作是一段特殊的青春记忆吧,无论好坏,她都接受。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看向金囡囡。
就连一些辅导员和老师也听说了一些事,今晚的小礼堂注定人满为患。
李卫东醒来已是上午九点多,他给厂里打了电话。
“我那张中国银行的卡里有多少钱?”李卫东问。
“那张卡应该是公司公账的副卡吧,李总,我们是股份制,我觉得你应该收回这张卡,你的开销可以通过财务报销。”
“那公账上有多少钱?”
“大概有八九千万吧,里面包含专项基金,冻结着,能动用的应该是两千四百万左右,最近盈利了。”
“知道了。”
电话那头,李经理还想劝李卫东归还副卡,结果电话被直接挂断了。
上午,李卫东和高志伟聊了很久,交换了意见。现在佳美食品步入正轨,娃哈哈想拖垮佳美食品已无可能,只要度过这一难关,下半年稳定下来交给他们俩,明年若能融资,就能加速集团化进程。
李卫东在电话里明确表示,他想将部分股权变现,涉足其他行业,还提到了苏有容的事。
电话里,高志伟当即拒绝,一再强调让李卫东远离苏有容,怕出事牵连到自己。
李卫东答应了,下午想了想,目前在电视技术方面,国外确实领先,苏有容人脉深厚,如果能接触一些研发团队,那将大有裨益,这也是他给出五天期限的原因。
一看时间,已是下午三点,李卫东打算去买套西装,晚上参加舞会,正准备出门,床头的电话响了。
“谁呀?”
“你猜。”张玉凤说道。
李卫东一听她的声音就笑了,故意说:“杜总啊?上午不是刚打过电话吗,有什么事?”
“你脑子进水了吗,男女声都分不清?”
李卫东大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房间的电话?”
“问高志伟啊,我听说你事情办得不太顺……”
“说人话!”
“我和爸妈吵架了,能去找你吗?”
李卫东微蹙眉头,询问了具体情况,原来她父母嫌弃她海外留学归来却待在一家小公司,希望她能进入体制内或国企工作。
张玉凤在国外对自由市场很了解,认为未来属于自由市场,而且对体制并不感兴趣,两种观念碰撞,自然引发了争执。
“要么你考虑去郑总的那个工厂,或者杜总的也行,下半年给各个工厂做个全面的总结报告,提点改善建议。”李卫东还是期盼她能将所学知识派上用场。
“我不想进厂打工,只想留在你身边。”张玉凤话音里带着些许哽咽,说道:“他们骂我忘恩负义,说我辜负了他们的养育之恩。”
“行了行了,别哭啦!”李卫东被她弄得没辙,连忙安抚道:“我这边事情确实多,挺忙的。这样,你回家后陪陪我媳妇儿去逛逛街吧,她做的是化妆品买卖……”
“我听高志伟提过,你在杭州那边跟不少女孩子走得近,是不是得让我跟你媳妇儿好好聊聊这事儿?”张玉凤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李卫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那你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