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说道:“夫人一开始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我到达金陵城的时候,这事情还完全没有推进。多亏了临行之前,军师给我定下了几条计策,让我看情况相机依计行事,这才打破了僵局。”
孙尚香淡漠的脸上也流露出了好奇的神色,说道:“哦,还有这事?那我倒要好好看看,大名鼎鼎的卧龙孔明先生,定下了什么样的计策。”
“说起来也不复杂。这事之所以难以推进,就是因为吴侯没有下定决心,所以军师定下的计策,就是让我们大造声势,让金陵上下都知道有这么一门亲事。如此一来,吴侯也不得不早作决断,否则只会有损夫人的名声与孙家的威名。”
孙尚香恍悟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当时你到金陵的时候,一开始兄长并没有通知我,反倒是后来母亲那边派人叫我,安排我与你相见。”
刘备点头道:“正是如此。要是等孙将军自己决断,不知又要等多久,也不知会不会横生枝节。正是我依照孔明的计策,让这风声传到了吴国太的耳朵里,才能拜她老人家做主,早日见到了夫人。”
刘禅暗自好笑,这吴国太是孙坚的继室,和刘备是同辈人。论年纪的话,刘备可能还比吴国太年长几岁。这会,刘备倒要尊称吴国太一声岳母大人了。不过这也没办法,孙权总不可能找一个自己父母辈的亲戚嫁给刘备,那样他自己原本和刘备平等论交,不就得平白降了一辈了。
不过刘禅只是在心里偷偷摸摸地想着这笑话,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还问道:“那父亲你和孙姨相见的时候,是什么场面?”
刘备笑道:“夫人本就是女中豪杰,出身将门世家,熟稔武艺,所以也喜欢舞枪弄棒。当时为了在初见时考验我,还特地声势不小的阵仗,要看看我的本事。夫人在庭院里摆出武器擂台,那时候子龙看到了,紧张得不行,还以为有什么埋伏呢。我当时就告诉子龙,在金陵,就跟在自己家中一样,尽管安心,不必多疑。”
孙尚香赞道:“夫君确实是当世豪杰,镇定自若,颇有英雄气度。”
刘兰问道:“那孙姨您是和父亲比武了吗?”
孙尚香说道:“不错,我当时邀请皇叔用擅长的兵器,与我比试一番。若是武艺上能令我信服,那这门亲事我就答应了。”
刘禅说道:“男子本就比女子身强力壮,若论武艺,女子是很难超过男子的。孙姨,你这一招,却是自投罗网了呀。”
刘芝忙说道:“阿斗休得胡言,什么叫自投罗网呀,咱们的爹爹难道是罗网?”
刘备笑道:“不妨事不妨事,阿斗一贯是口无遮拦的,童言无忌嘛。芝儿,我还能跟你们几个生气不成?”
孙尚香说道:“阿斗说得是有道理,所以我说的不是武艺胜过我即可,而是要令我信服。究竟是单凭着身强力壮的蛮勇,还是精湛的武功,这点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刚才没怎么说话的刘兰,这时候也说道:“那孙姨以前可能不知道,我家爹爹虽然一贯以仁义著称,武勇之事大多由关二叔张三叔代劳了,但当年爹爹游历河北,行侠仗义,凭手里的双股剑,也是闯下了偌大的名头。”
刘禅点头附和道:“不错,若论当世的武术宗师,我父亲的剑法,必然是有一席之地的。”
孙尚香笑道:“我以前一直在江东生活,身边的人大多是军营武将,也没几个人有那般见识,哪里知道夫君是个剑术大家呢。不过当时一交手,我就知道,夫君并非等闲之辈,一手剑术精湛不已。哪怕夫君已经尽力收着力气,不以势压人,我还是讨不到便宜。按你们说,夫君最厉害的是双手剑术。这么说来,夫君,当日你只用单手剑,还是让着我的?”
刘备摇头道:“哪里的话,我既然是想迎娶夫人,自然是要全力施为。只不过这双手剑术所用的佩剑,与单手剑不同。虽然用寻常的剑,我也能施展出来,只是终究会不顺手,我怕会一时失误,误了大事。夫人想看我的双手剑法,等一会儿我取来双股剑,给你演练演练。”
刘禅问道:“那这么说,父亲的剑法,让你信服了?”
孙尚香点头道:“不错,见皇叔剑法超群,为人又仪表堂堂,器宇轩昂,况且本就声扬四海,人皆谓皇叔是世间英雄人物,我孙尚香不过平常一女子,能与皇叔结缘,已是福缘不浅,哪能再不知好歹呢。”
孙尚香是这么说的不假,但刘禅总觉得,孙尚香的话里总有种有气无力的感觉。倒不是说孙尚香是被逼无奈,被迫嫁给刘备的,只是她现在的神情,也算不上多高兴多雀跃。不过这种情形下,刘禅也没有和孙尚香熟识,不好多问,也就按下不提。
刘备说道:“当时夫人便告诉吴国太,答应了这门亲事,吴国太又去吩咐孙将军,孙将军这才与我正式商议了这次的婚事。原本孙将军还想让我先留在江东,就在江东把婚事给办了,然后再回荆州呢。”
甘夫人道:“这可不行,荆州这边虽然有军师安排,诸事都井井有条,但所谓家不可一日无主,夫君您是荆州之主,自然不可久离。”
刘备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幸好孔明对此也早有预料,已经教给了我说辞,就以皇室宗亲未尝有婚事在主家之外举办的理由,从礼仪方面回绝了吴侯。要不然啊,我现在恐怕还在江东成亲呢。”
糜氏笑道:“那真要好好谢谢军师呢,要不然呐,夫君你这一趟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麻烦,才能把孙妹妹娶回家呢。”
刘兰说道:“要不都说军师神机妙算,算无遗策呢!阿斗,你如今跟着军师学习,以后是不是也能有这种本事?”
刘禅吐了吐舌头道:“你们也说了,军师是卧龙,那就不是人。我只是个普通的人,你们可别强求我能跟军师一样。”
刘备笑道:“倒是有自知之明。阿斗,军师的本事,你能学到三分,日后自然有你的广阔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