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大宴宾客,喜宴之后,众宾客各自散去,刘禅等人也玩得尽兴,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聚会。待到夜深人静,刘备在新房里如何与孙夫人共度良宵,自不必多说。
第二天,刘禅起床后,照例来到甘夫人的院子里请安吃早饭,却发现刘备也在这儿,身边还坐着一个端庄秀丽的女子,看上去很年轻,但是已经挽起了妇人的髻子。
刘禅先向父母问候,然后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孙小姐了吧,哦不,现在是夫人了。只是,我该怎么称呼呢?按道理,应该叫娘亲,可是,我已有娘亲,都叫娘亲,岂不是混淆了。”
刘备说道:“偏偏你事多。既然怕混淆,以后你就称呼夫人为孙姨,你母亲与她要姐妹相称,这么叫,也说的过去。”
刘禅点头道:“如此也好。那,孙姨,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是刘禅,小名阿斗,你叫我阿斗就行了。”
孙尚香上前拉起刘禅,说道:“早就听闻将军有个天资聪慧的儿子,而且吉人天相,能身陷乱军而毫发无伤。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寻常。”
一边说着,孙尚香从脖子上解下一块玉佩,然后蹲下身子,伸手将玉佩戴到阿斗身上,说道:“我也没有准备什么见面礼,就用这块玉佩充数吧,你可不要嫌弃。”
刘禅只感觉到一阵香风袭过面庞,孙尚香的发丝轻轻地拂过,让刘禅感觉痒痒的,差点打了个喷嚏。
甘夫人说道:“妹妹,阿斗还是个小孩子,不用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心意到了就行了。”
孙尚香给刘禅戴好玉佩,起身说道:“姐姐,以后都是一家人,何必见外呢。这本就是应有的礼数,我害怕太寒酸了,要遭人笑话呢。”
刘备呵呵笑道:“好好,只要我们一家人都和和睦睦的,这些小节,也无关紧要。”
于是几人都坐到桌上,等刘兰刘芝也到了,便开始一起吃早饭。
刘禅感叹道:“爹,上次这样坐在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刘兰说道:“我还记得呢,得是三个月前了。后来,爹爹要么是在公安,要么是远赴江东,直到现在,才有了点闲暇,能在家里待几天。”
刘备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丈夫不平定四海,何以家为。现在兴复汉室大业未成,我也不能懈怠啊。嗐,瞧,咱们难得一家团圆,就不提这些外面的事情了。”
刘禅看了眼孙尚香,问道:“咱们家就算关起门来说话,也难免说到这些嘛,我们又不会反感,不妨事的。爹爹,能给我们说一说在江东的经历吗?我和姐姐们都从来没有去过江东,那边好玩吗?”
糜氏笑道:“我小时候曾经和家人一起去江东游玩过,确实是一派好风光。”
刘备点头道:“此行江东,虽然不是游山玩水去了,但也看到了不少好地方。至于这次的正事,出发前没跟你们细说。如今大体都谈妥了,也就不必讳言了。”
刘备挥挥手,侍从们都退下,只留下了几个从小就在刘家的贴身仆从。
刘备说道:“此去我有两件事要办,一是孙将军邀约我去议定亲事,两家既为联盟,那此事不可不慎重,必须小心商议。二是取西川一事。
“孙将军有意入西川,我亦有意西进,因此两家合议,不可为此伤了和气。现在我们决定,先有周瑜周都督率军攻打西川,若功成,则西川归孙家。如若不成,便以江夏郡交换南郡,再由我军去攻打西川。
“现如今,周公瑾已经到柴桑,会同鲁子敬,调拨大军,不日就要聚兵江陵,准备西进了。”
刘芝问道:“为何是让孙家先去打西川?要是孙家先打下了西川,我们又该如何呢?”
刘备笑道:“无论是谁打下了西川,终归都是孙刘联军的势力,不必太过计较。若是周都督取了西川,我们就与孙家合力北上,亦无不可。”
刘禅听了这话,知道刘备是在人前鬼扯,尤其是在孙尚香面前,毕竟孙尚香新嫁过来,心里到底向着哪一边还不好说,所以刘备也没有完全说实话。
其实刘禅心里很清楚,诸葛亮早就替刘备算好了,以江东步兵的能力,就算周公瑾再怎么有帅才,远征西川也讨不到好处,更何况孙权在合淝方向还时不时来一次大败,周瑜压根不可能集中力量西征,失败是早晚的事。也正因此,刘备和诸葛亮完全不担心周瑜成功后该怎么办,而是在考虑周瑜失败后,该如何在防备好曹操的同时,尽快拿下西川。
当然,即便知道这些,刘禅也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再说了,刘备不说实话,也并非出于恶意,只是一点必要的谨慎和表面功夫罢了,不然当着孙尚香的面说要等江东打败仗后坐收渔利,多少有点残忍了。
刘兰问道:“那关于亲事,你们是怎么商量的呢?”
刘备笑道:“此事说来,还真是有些波折。额,夫人,你看,我姑且跟孩子说一说,如何?”刘备试探地问了问孙尚香。孙尚香没有多少情绪起伏,微微笑着,点头道:“既然已经是一家人了,这些就都是笑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夫君不必担心我,我并不会觉得难堪。”
刘备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其实,一开始夫人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虽说孙刘两家门当户对,又正是联盟,关系密切,但是夫人毕竟正值青春,和我这个半截入土的老人家,也确实不登对。孙将军也不敢强迫夫人,所以在我去到金陵城的时候,这个事情居然还完全没有动静。”
孙尚香补充道:“我也不是完全不同意,只是想要亲自看一看将军,再做决定,所以我那哥哥也拿不准到底该怎么办。”
刘备继续说道:“这事儿还真是非常棘手,多亏了临行时,军师给我定下了计策,方能顺利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