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夏口到长沙,是逆流而上,需要借风力,还要有船工出力。回程的时候,就是顺流而下了,相对而言就会省力许多,速度也会快上一些。
船到州陵县,渡口也有士卒把守。刘禅等人下船,那些守渡口的士卒问明了身份后,也不敢阻拦,只任由他们往县城里去了。
这里并非与曹操势力交界的前线,所以没有严峻的战争气氛。但是毕竟和孙权的地盘紧邻,虽然孙刘目前是联盟状态,但毕竟不是一家人,所以能看出来县域之中还是有着不少的警戒、守御布置。
刘禅等人连正主加上仆从,也有小二十号人,又带着兵器,少不得要被拦下来盘查了几次。好在张苞关兴是有自家老子给的令牌的,否则刘禅恐怕走不到县城就要被岗哨给扣押起来了。
刘禅一路走来,见这些守卫各处的士卒,虽然位置布置得不算完美,但是都是有着一定的警觉度的,看来这里的守军是有危机感的,这也侧面反应了他们的主将对待孙家的态度。
“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现在的情况看来,糜芳其实对孙家也没什么好感,为什么以后他会在刘备军形势大好的时候向孙权投降呢?”刘禅不由地开始对糜芳这个正史中都没怎么露面的人产生了好奇。
张苞等人是来过一次州陵县城的,这次也算是旧地重走,熟门熟路,带着刘禅直奔县衙而去。
县衙门口,已经列了一队人。远远一看,就见各色的长袍高冠,也没有铠甲武器,看起来不是士兵,而是一些胥吏。
走到近前,在县衙门口列队的人里,走出两个领头的。其中一个老头儿,对着刘禅等人问道:“不知可是公子刘禅当面?”
刘禅钻到前面,说道:“不错,正是在下。”
那老头连忙给刘禅作了个揖,说道:“老朽,州陵县丞,见过公子。”
他旁边的汉子说道:“下官州陵县尉,见过公子。”
他们身后的一群人也此起彼伏地开始自我介绍,向刘禅问好。
刘禅装作认真回礼的样子,心里其实在吐槽个不停:你们这样一个接一个地说话,我哪记得住谁是谁啊……
等众人都跟刘禅见礼过了,黄县丞说道:“公子,我等听说公子抵达州陵县,一个个都恨不得能立刻到公子身边随侍。只是,毕竟公务在身,我们不能远离县衙,只好在县衙门口等候,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刘禅说道:“县丞大人,你这话可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刘禅不过一个无知的黄毛小子,哪里值得诸位贤才如此劳师动众。各位都是兢兢业业为国效力的贤才,我刘禅无官无职,一介布衣,哪里敢劳动各位迎接。刘禅谢过各位的好意,还请大家都回到府衙,理政决狱,不必为了我浪费时间。”
这一伙县里的官吏各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资历最老、官职最高的黄县丞发话了:“既然公子都说了,各位,权且散去,各自处理公务。不过,公子,今晚散值后,老朽安排了晚宴,为各位公子小姐接风洗尘,还请公子给我一个薄面。”
刘禅瞅了一眼黄县丞,笑道:“既然县丞大人都折节邀请我了,我要是不给面子,那也太不识趣了,今晚我们一定赴宴。”
黄县丞便转身对其他官吏说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晚上我们再为公子接风洗尘。”
县衙门口的众人渐渐散去,临走的时候,一个个还不忘朝刘禅等人拱拱手行行礼,磨叽了半天才都散去,不过黄县丞和李县尉没有走。
刘禅看他二人还在这,便问道:“老大人,不知还有何见教?”
黄县丞脸上陪着笑说道:“公子这就是说笑了,整个荆州谁不知道公子自幼聪慧过人,才智远超常人。老朽不过痴长了一些年岁,哪里有什么可以教给公子的。”
刘禅笑道:“老大人过谦了,您老人家这辈子见过的风浪可比我多多了,在您面前,我有什么好卖弄的?”
二人不过是客套客套,旁边的关银屏却听不下去了。当然,她也不会傻傻的当面说什么不好的话,只是在一旁拉着诸葛果悄悄地说道:“阿斗平时看起来挺好的,怎么这会儿说话也这么恶心?”
诸葛果笑嘻嘻地说道:“银屏姐姐,这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也是一种本事呢!”
关银屏不屑道:“如此虚伪,算什么本事。”
诸葛果说道:“姐姐要是不喜欢这种事情,那以后这种场合都让阿斗哥哥出面,你待在他身后不说话就行了。”
关银屏点头道:“有道理……”话还没说完,猛然回过味来,说道:“好哇,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事情为什么要让阿斗出面?他是我什么人?”待要教训诸葛果时,诸葛果早已溜到另一边,躲在几个大孩子身后朝着关银屏做鬼脸。
关银屏虽然恼她,但是也懂得轻重,知道不宜在这个时候嬉闹,只是愤愤地瞪了诸葛果一眼。转过头来想起诸葛果刚刚说的话,不觉自己倒红了脸。
那边刘禅这个小油条和黄县丞这个老油条,已经完成了客套寒暄,差不多可以进入正题了。
刘禅问道:“黄县丞,不知县令糜芳大人何在?”刘禅不喜欢弯弯绕绕的,所以就直接询问了。
黄县丞似乎被刘禅的直接给震住了几秒钟,然后回过神来,说道:“公子,县尊他身体抱恙,已经多日不曾出门视事了。您要是想见他,要去他府上才行。”
刘禅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么多县里的佐吏都来这儿迎接我们,我还以为这是糜将军的安排呢。”
李县尉插话道:“公子不要多心,我们就是敬佩公子的聪明才智,想要一睹尊容,都是自发前来的。”
刘禅笑而不语。这种话,除非他真的是三岁小孩,不然谁会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