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别蔡云洞庭湖分道

刘禅耸了耸肩，说道：“你就别试探我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你的能力我是清楚的，我的抱负想必你也了解了。所谓家世门阀，一开始之所以被看重，无非是为了获得其背后家族的支持，以及作为世家子多少是受过教育的，能力要比一般的平民强。但是在我这儿，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我父亲是诼郡人士，在荆州没有丝毫根基，现在这些本地世家不还是得乖乖听话？乱世之中，只要实力足够，那么世家大族自然会支持你。所以，我不看人的出身，只看人的才能。”

说着，刘禅转向蔡云，仰头道：“长沙是我军目前最好的农业生产地，又扼守水陆要冲，放在廖立那个名过其实的家伙手里，我是不会安心的。父亲他们或许别有考虑和安排，但如果让我安排，我一定会把长沙交给你。”

蔡云默然伫立了一会儿，拱手道：“我年岁比你大不少，就腆着脸自称兄长了。如果你真的将长沙交到我手上，我可以保证，将来，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无论是江东水师，还是曹操的虎豹骑，都决不能越过长沙肆虐荆南。你想做的农业尝试，我也都会帮你完成。”

刘禅皱着眉道：“呸，这是什么话，既然要兄弟相称，难道你这个兄弟在我眼里，还不如区区几块地盘重要吗？真到了危急时刻，还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最重要。你不嫌我年纪小的话，我就称你一声兄长了。我以后就以表字称你，云飞兄长。我现在还没有取字，你叫我阿斗就好了。”

蔡云摇头道：“你我兄弟相称，是因为惺惺相惜，要勉力共进。但是你毕竟身份不同，我可不能太放肆，还是得叫你公子。”

一旁了刘兰全程听了个真切，她知道，这是阿斗看上了蔡云的才能，在为自己招揽手下。虽然蔡云是刘备的属臣，这要是放在正常的皇帝皇子身上，肯定要给刘禅安一个结党营私图谋不轨的罪名。但是汉末三国时期，形成了一种特殊的二元主公制。大义上，皇帝是最高统治者，所有臣子都向皇室效忠。但现实中，各地豪强割据，地方上的官员实际上是对各个诸侯效忠负责的。这种二元制可以继续细分下去，所以蔡云作为刘备的手下，对刘禅效忠，也并不算犯忌讳。

听到蔡云还是按照礼数叫刘禅公子，刘兰也开口劝道：“蔡公，你是个有能耐的贤人，你愿意帮助阿斗，应该是我们谢谢你，把你奉为座上宾才对。阿斗年纪还小，各方面的事情，都需要你多多提点。尤其是父亲还没有让阿斗参与军政，而你已经是一方要员，很多事情都有赖你去施行，阿斗尊敬你是应该的，你就不要过谦了。”

蔡云听了，也不矫情，便说道：“那么，我便托大叫你一声阿斗了。日后你若是对荆南有什么布置，尽管交给我去办，我一定尽心。”

刘禅也高兴道：“也不必说这些外道话，云飞兄做事，我是放心的！”

将洞庭湖周边都勘察了一遍后，刘禅等人便准备要走长江回夏口了。蔡云作为罗县主官，没道理离开县城太久，所以在洞庭湖畔，就要与刘禅等人分别了。

几个孩子都很懂礼数，没有什么纨绔习气，所以此刻也都下船来送别蔡云。

蔡云走了几步，便停步转身，拱手对众人说道：“各位公子小姐，不用多送了，在下这就告辞了。”

张苞等人也拱手行礼道：“蔡县令，多多保重。”

关银屏说道：“也要多谢您当时愿意帮忙借兵去救我和阿斗，以后有机会来我家做客，我要和爹娘、哥哥们一起好好答谢你。”

蔡云笑道：“小姐言重了，这本是分内之事，不必记挂。”

刘禅说道：“云飞兄，此番别后，罗县的农业发展还需你多多费心，有情况随时与我联系。罗县到夏口，水路送信，倒也方便。至于军事上的布置，有什么需要，也尽管和我说。虽然我现在不统兵，但是一些小事我跟军师说一说，还是能安排的。”

蔡云点头道：“放心，阿斗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妥当。”

刘禅再次叮嘱道：“云飞兄，将来面对江东，长沙这里首当其冲，需要你费心经营，将来才能从容应对，切记，切记！”

蔡云应了一声，又同众人告别了一声，便乘车离开了。

众人目送蔡云上车后，也回到船上，准备继续出发。关索一边爬着船梯，一边说道：“阿斗这出来一趟，便多了一个兄长。嘿嘿，以后阿斗要是各地多跑跑，还不知道会多出多少个兄长呢。”

张绍正跟在关索屁股后面，听了这话，说道：“你这话就没道理了，蔡县令可是个好人，而且能力出众，这不比糜芳之流要好多了？阿斗叫他一声兄长，完全是值当的。这样的人又不是到处都能遇到的。”

阿斗小胳膊小腿儿的，爬不上这个梯子，还是刘兰把他给抱上去的。在刘兰怀里的阿斗听到关索和张绍的话，笑道：“云飞兄是我的兄长，你们不也是我的兄长吗？有你们这些兄长在，以后曹操就算再来个百万大军南征，我也一点儿也不怕！”

关索高兴道：“这话我爱听，曹操再敢来，你就瞧好了，看看哥哥我怎么在战场上威风吧。”

关银屏见自己的哥哥被刘禅一句话就哄住了，躲在一边偷笑。

诸葛果带着娃娃音的声音说道：“皇叔说过，他勇赖关张，智靠诸葛。我看这话，以后在阿斗哥哥这里也是一样的，勇赖关张几位哥哥，智的话，就要靠我了！”说着，吐了吐舌头。

诸葛乔急道：“好妹妹，为什么智赖诸葛的诸葛是你，那我呢，我的位置在哪里？”

张绍也摇头道：“我可没父亲和兄长那么好的武艺，可担不上勇字。”

关银屏便道：“那你便去和诸葛家的一起当谋士，这个将军的位置让我来替你吧。”

刘禅哈哈笑道：“好，有哥哥姐姐的文韬武略，咱们什么大事做不成？”

刘兰刘芝看着这群孩子胡天海地地吹牛，无奈地对视一眼，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