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谈胸略刘禅会蔡云

蔡云对刘禅说道：“别人只以为你是个无知的孩童，但是你却瞒不过我！”

刘禅听了这话，大惊失色。穿越而来的他，一直都保守着这个最大的秘密。虽然为了能够早点获得在刘备军中的影响力，以改变荆州未来的局势，进而影响三国未来的走向，刘禅在这两三岁的年纪就已经开始展露出过人的智慧，并拜诸葛亮为师学习兵法，但是这一切，其实都还在古人概念里的“神童”所能解释的范畴。毕竟，相信怪力乱神的古人，是相信文曲武曲下凡这样的说法的，即便觉得刘禅表现出来的智慧与年龄不符，也会自然而然地往天赋神异的方向去想。

刘禅认为自己至今的角色扮演都是很成功的，就连最亲近的两个母亲，甘夫人和糜夫人，都没有发现刘禅的异常之处，只把他当成一个聪慧过人的孩子。而现在听到蔡云的话，刘禅心里咯噔一下。他不确定，蔡云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虽然如临大敌，但是刘禅表面上还是保持了镇定，佯装疑惑地问道：“蔡县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蔡云不言语，只是面色凝重地盯着刘禅看。

刘禅也不言语，只是露出孩童困惑的神情，也盯着蔡云看。

蔡云嘿嘿一笑，说道：“公子，你不必假装天真，我已经猜出，你恐怕早就已经超脱了孩童的心智，与大人无异。”

刘禅正色道：“县尊，这话是什么意思？”

蔡云也敛容说道：“早就听闻公子阿斗，吉星高照，当年在长坂坡，身陷曹操百万军中，子龙将军单枪匹马杀出重围，而公子也是毫发无损，这就已经显露出天人之象。这次云梦遇险，我也听张苞公子他们说了，公子是为了在沿江布置防备江东水师的军务，才事先进行实地考察。一般的三岁孩童，就算聪慧过人，也绝无这样的大局观。哪怕现在军中的将领谋士，我敢说，能将孙吴列为假想敌考虑对策的，也不过一掌之数。”

刘禅面上毫无波澜，心里却是急慌慌地在思考对策。

蔡云见刘禅不答话，倒也没有在这个事情上纠缠，而是继续说道：“公子，其他人只当你早慧，但我觉得，您不仅仅是早慧，您的眼光甚至已经超越了当今天下的许多豪杰！只是碍于孩子的身份，尚没有展露拳脚，不然，肯定也是一方雄主。”

刘禅见蔡云撇开了话题，也稍稍镇定了一下心神，说道：“蔡县尊，无论我是早慧也好，有远见也好，你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呢？我可不信你会在百忙之中拨冗特地来逗逗我这个小孩子。”

蔡云说道：“几日前，张苞公子、刘兰小姐他们，来到罗县，找我借兵，说是阿斗公子身陷云梦泽，因为猛兽隔绝，不能相救，所以要借我县城中的甲士前去救援。我当时就问了，阿斗公子好好的干嘛要跑到云梦泽深处？几位公子小姐告诉我，公子你在云梦泽里发现了一个适合作为瞭望哨台的山坡，特地前去勘察，才会在回程被鳄鱼所困。那时我就知道，公子你非等闲之辈。

“我在罗县为官这段时间，了解了孙坚孙文台当年任长沙太守时的事迹。孙坚确实是个英雄，他的儿子孙策也有乃父之姿，能以数千兵平定江东。以孙家这么多年的行事风格，我不相信孙权是个老实本分的守成之人，他现在不露出爪牙，只不过是实力不足，没有机会罢了。

“荆州毗邻扬州，孙权又在攻打江陵的时候那么上心，我断定，孙权早晚必定觊觎荆州，若不早些防备，只怕到时候猝不及防。

“长沙郡与柴桑郡相邻，一旦孙刘两家开战，无论江东兵走水路、走陆路，长沙都首当其冲。我多次劝谏太守，可惜廖立廖公渊不肯采纳我的建议。我也只能在这小小罗县之内，操练士卒，多设岗哨，以为应对。”

刘禅听到这，已经面露异色。确实如蔡云所言，大部分人对于孙刘的反目并没有预估，所以之后刘备军才会在荆州战场处处被动。而这个小小县令，可能在刘备和诸葛亮眼中都还没有挂上号的一个中下层官员，居然已经看出了江东的狼子野心，开始早早地做防备。

刘禅踱了几步，转头对蔡云说道：“不瞒县尊你说，我确实认为孙吴可以为援但不可过信，需要小心防备。只是，我毕竟年幼，也无军权，只不过早做谋划罢了，也当不得真。”

蔡云认真道：“公子，无论是施政还是将兵，其实道理都是接近的，很多时候一个不起眼的细节，就很可能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我相信你的准备，不会是无用之举。”

刘禅点头道：“这话说得不错，所以，你虽然没法说动太守，但是在罗县做的这些准备，也不会是无用之举，将来肯定有大用场。”

两人无形中互相吹捧了一波，一大一小两个人相视而笑。

刘禅说道：“蔡县令，我这次到长沙来，是专程过来了解各地的民情。你既然是罗县县令，想必对于罗县的情况了如指掌。”

蔡云昂首道：“公子，不是本县自夸，要论作为地方官的称职程度，整个荆南，我敢称第一。自到任以来，县域以内，每个地方我都亲自去过。各处的地势，民情，每年的农时，习俗，我都仔细了解过，不敢有丝毫懈怠。”

刘禅大喜道：“有县尊这样的父母官，是百姓之福，亦是我父亲之福！不知县尊这几天可有时间？”

蔡云问道：“公子何意？”

刘禅指着外面说道：“我和哥哥姐姐们要考察罗县和洞庭的地理，要是有您在旁边指点讲解，岂不是能事半功倍？只是怕会耽误您衙上的公务。”

蔡云呵呵笑道：“公子多虑了，我素日来勤理政务，县里诸事井井有条，除非有紧急事故，否则，我在不在府衙里，都不妨事。况且，本县本来也就时常会在县里各处走访。”

刘禅笑道：“那就要劳烦县尊，给我们做一回向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