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大家都很相信他的话,听说他是天降下来的,是真的吗?”两个军士乘机问村民。
“是真的,那天晚上下好大的雨,风大雷声大,我们就在村口的树下发现江先生的,发现他的时候他昏倒在地,我们把他抬进村,他睡了好几天才醒的,我们都差点以为他死了呢。”
“他没说他是从哪来的吗?”
“他也不太记得了,反正他是第一个来我们村子的外人,我们村一百多年,从来没人到过呢。所以我相信他是老天降下来的。”
“这也太邪乎了,哪有什么天降神人,就算有,也得降在皇宫里,降在这山窝里干甚?再说了,江逸我们也不是没见过,看起来就一个普通人嘛。”
“那你们是不知道,江先生是通晓古今未来的人。”狗剩蹲在那,把江逸给他们上的几节课给大略复述了一遍。靖康之耻,宣和北伐,这两件事给说了。
江逸在这里上的对他们来说最震撼的就是这两节课,尤其是靖康之耻。
两个军爷听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撇撇嘴,让狗剩很不高兴,他们怎么一点悲愤都没有,一点不爱国!
晚上,一高一矮两个军爷在屋子里说话。
“宣和北伐,说的难道就是这次的北伐?从人员配备上,正是童大人领军。”高个子张五说。
“童大人说,不管他们说什么,我们都不能露出惊讶,我今天差点就露出来了,好险。”矮个子刘洪说。
高个子张五又说道:“一定要镇定,童大人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们,我们一定要办好。再待两天我们就走,这里村里只知道江逸出现的那天,其他就不知道了。但是江逸在这里给他们上的课,很重要。注意,要镇定,不要有丝毫失态。”
“你放心,我晓得。”
又过了两天,两人告别桃源村,回京。
按照地图所指示,两人先到了澶州。
澶州因为距离东京不远,再加上地处交通要道,所以城里也很是繁华,常有各地往来做生意的人在此处汇集。因此这里也是鱼龙混杂的地方。
两个军爷当天便在澶州歇息。
黄昏时,客栈里来了几个面貌粗犷,像北方人的客商。这一行人坐下后,只是默默吃饭,包括点菜要客房都只由其中一个人说话。其他人都一言不发。
张五和刘洪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吃他们,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赶快回京向童大人复命。
两人没想到,自己禁军的腰牌,在他们起身坐下的空当,只一闪而过的露出那么一息,就被北方客商那桌其中一个中年男子看到了。
中年男子若无其事的继续喝酒吃饭,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下其他人。其他人点头表示明白。
后半夜。
客栈里,北方客商的屋子里。
张五和刘洪挣扎着被扔在地上,嘴上被塞着布。
“问他们来做什么的。”为首坐着的中年男子用不太流利的汉话说。
那个应该是随身的翻译人员便对跪在地上张五和刘洪道:“说你们的名字,在禁军的职务,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高个子的张五机灵些,猜想这伙人看外形像辽人,恐怕是来这里打听军情的。
辽人早就知道宋金共谋图辽的事,他们在京城都常能抓到辽的探子。
“我们是来公干的,来澶州和暗探接头,我叫张五他叫刘洪...”张五待嘴上麻布拿开,便如此回答。张五认为,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在做什么,若是让童大人知道把秘密的事情泄露出去,他们有性命之忧,于是便编了个谎。
“他说谎。”那为首中年人冷笑着指了指张五。
旁边两个人立刻走上来,把他们一人卸了条胳膊。那手法粗暴简单,力大无比,饶是张五刘洪都是禁军中武艺不弱的人,在那人手中却如同土鸡瓦狗一般。
晚上进屋擒他们的时候,他们就根本没还手之力,现在卸他们胳膊,也跟捏碎个鸡蛋差不多。疼的张五和刘洪冷汗顺着额角流下来。
“我说,我说。”张五眼见不老实的话要把命丢在这,这些是杀人不眨眼的货色。立刻就服软和盘托出。把童贯差他们来打探一个叫江逸的身份的事说了。还把记在怀中的关于江逸身份的纸张交了出来。
那中年人听译员翻译了张五的话。用他拗口的汉话道:“童贯,让你们查一个教书的人,目的是太子信任他?”
“是的,好汉,是的。”张五疼的实在受不了,用头撑着地,含含糊糊道。
中年人又道:“江逸,可以预见到未来,你讲一讲。”
张五便又把从村里狗剩那里听来的宣和北伐和靖康之难简略说了。
中年人听了眼中大放异彩,不禁站起身,走到张五面前俯下身来:“你,说的是真的?”
张五连忙道:“是的,没有一句假话,是我们前几天听来的,那个江逸就是这么说的,好汉饶命,我们家中有妻儿老小,还望好汉能放我们回去。”
中年人站起身,哈哈一笑,大手一挥:“放了他们。”
“谢好汉,谢好汉。”张五和刘洪身上的绳子解了,两人便各拖着一条脱臼胳膊丧家之犬般逃了出去。他们不敢回房收拾行李,径直出了客栈就往京城奔去。
屋内译员道:“就这么放了他们,于我们不安全,陛下,我们还是回去吧。此番一路行来也把宋国防线打探的差不多了。”
“那两人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回宋东京城,他们不敢就近召集人马。就算来个千把人,我们也能走得脱。”中年男子根本不在意。
绝没有人想到,这伙人并非辽国探子。
这中年男子便是如今将要灭辽的金太祖,完颜阿骨打!
完颜阿骨打在二十天前,从金都往西南而来,亲自跋山涉水,只带了四个心腹,其中一个还是充当翻译的文臣,武将只有三个。
目的是亲自探查宋军的军事部署。而澶州,是他们此行最后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