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关这一战,必然是血战!
南诏王发兵十五万,加上荆州流寇,还有一股不明势力,总兵力在三十万左右。
这还不算,可以随时拉上攻城的后勤部队。
总兵力可能超过了五十万。
而梁州。
没有外援,只有一座江陵关。
统共二十万兵马,还得分兵镇守西金关与北方离梁关。
能用在江陵关的,只有十万不到的兵士。
而这些兵士,战力普遍不强。
虽然也称靖梁军,但还未达到靖梁军的真实水平!
宋清同样明白宋北望的担心。
他看向苏湛道,“北望说得对,你不必亲自前往江陵关。”
梁州存亡,在此一举。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江陵关一旦被破,那镇守西金关与散离关的离梁关,也不必守了。
合兵一处,东出西金关,直捣豫州,再打扬州。
将梁州让给北戎!
让朝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湛笑了笑,怎能不明白眼前二位的意思?
“王爷,世子,不用这么悲观。”
随即对宋北望道,“我只希望世子,能够坚守江陵关,一定不能出城迎战!”
“一切等我即可!”
闻言。
宋清与宋北望相视一眼,旋即一笑,其中意味自然不会明说。
计谋算计苏湛在行,但统兵打仗……
“走一步看一步吧!”
宋清举起酒杯道。
……
又喝了半个时辰。
宋北望与宋清早已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苏湛同样上头,终于是体会了一把,上一世的醉感。
“沈统领,咱俩也该走了。”
苏湛向着外面说道。
沈峰侧身而入,眼中闪烁,“姑爷,牢房准备好了……但,你不必如此!”
“无妨。”
“把玉无忧给我叫来就行。”
苏湛仍有醉意,走路都是踉跄。
……
……
翌日清晨。
苏湛一个猛子坐了起来。
二锅头的后劲儿,这么大吗?
睡了一整天?
随即揉了揉太阳穴,环视一圈,墙体灰暗,是牢里没错了。
昨天和玉无忧接了头,安排了一些事情。
同样知悉了,苏华已经被王爷安排进了城主府。
不过和预想的没错。
苏华这小子极为谨慎,在出牢房的那一刻,就没有与任何人接头。
显然是在等行刑之后。
事情有些棘手,得想个办法,增加自己要被明正典刑的可信度。
让这小子松懈一点,就可以请君入瓮,让他与他的上线接头!
就在此时。
外面的铁链哐啷响动。
苏湛抬头看去,苏华一身城主府的官服,威严中配上那身材,有些滑稽可笑。
苏华提着吃食,缓缓坐下。
“王爷说了,三天后你就要被凌迟处死了。”
“有什么遗言么?”
苏湛仍然微笑,斜躺在床铺之上,“如你所见,你们赢了,但我只想知道你身后之人是谁?”
这也是入狱的主要目的。
与其守株待兔,不如主动出击。
“你饿糊涂了吧?”苏华狞笑一声,“我是遭你背刺,才倒戈向的梁王爷,身后之人本来就是你啊!”
“而你是豫王府的细作,这还需要我重复吗?”
“你骗别人,连自己都骗了?”
苏华一连几句话,眉眼都不曾改变,极为淡定。
但越是为伪装,就越是心虚!
“这里,就你我二人,不用说这些。”苏湛仍然笑着。
其实,今天就没打算让苏华说出来。
防备心如此之深的人,怎么会那么简单露出马脚?
还得循序渐进。
苏华笑容有些凝滞,不敢再去直视苏湛的眼睛。
这人智多近妖,在他还未被行刑之前,绝对不能在他面前露出一点信息。
否则满盘皆输!
“你快吃吧,作为堂兄,这是我送你的最后一程。”
苏华话说完,将一盏酒放在桌子上,深深看了一眼苏湛后,便开门而去。
苏湛眼见苏华走远,身形反而躺了下去。
虽然饿得要死,也绝对不能吃他给的东西。
百分百有毒!
就在此时。
另外一边,一个巡逻的狱卒走了过来,等到苏华走远之后,向苏湛招了招手。
苏湛蹙眉想了半天,这个人没见过。
是麒麟堂中的人吗?
狱卒再度招手,看了眼远处后,向苏湛打了个手势。
大致的意思,是饭菜没毒,放心食用。
“干什么呢?”
另外一边,一名衙役走了过来。
狱卒赶忙摆手笑道,“这不是原来的梁王女婿被下狱了么,我来看看……”
衙役从暗处缓缓出现。
苏湛眸子一凝。
这不是当时污蔑自己闹事纵马的衙役么?
怎么还在梁州?
衙役看着苏湛冷笑一声,“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落在老子手里,你算是倒大霉了!”
“我也是没想到,像你这种人,还敢待在梁州!”
苏湛直言不讳。
这种衙役,早该逐出梁州了。
现在出现在大狱之中,很有可能与赵温言有关系!
“哼!”衙役冷哼一声,对那狱卒道,“将他带到刑房,本差要亲自审问!”
城主府的牢狱可集齐了十八般酷刑,不怕不解气!
原本在苏湛面前丢掉的面子,必须得全部找回来!
话说完,狱卒却没有动身。
“没听见吗?”衙役冷喝一声。
狱卒只是冷冷一声,“我没有接到上面儿的通知。”
闻言。
衙役眉眼一凝。
这大狱之中,还没人敢违背他的意思。
这个狱卒是怎么回事?
他微微低头看去,“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本差怎么没见过?”
“刚到。”
狱卒嘴角勾起。
霎时间。
衙役双眼瞪大,“来……”
话还未落,狱卒便噌地抽刀,速度极快,直接划破了衙役的脖颈。
顿时鲜血如注。
衙役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便在地上不断抽搐。
狱卒缓缓收刀,眼中没有一丝怜悯,转向苏湛却是躬身一礼。
“苏公子,在下领南诏丞相之命,向您问安!”
说话间,一缕头发散落下来,刚好遮住了他的眼睛。
苏湛心脏微颤。
南诏丞相?
“那是谁?”
话刚出口,那狱卒便左右高呼道,“有人劫狱!来人啊!有人劫狱……”
喊了一声后,重新向着他来的地方奔去。
三息之后,整个大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高呼声与另外一边的囚徒起哄声,夹杂在一起,嘈杂异常。
苏华带人赶到,看到倒地不起的衙役,霎时看向苏湛。
“人呢?!”
“谁?”
苏湛仍坐在床上,百无聊赖。
“劫狱之人!”
苏华高声道。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刚从这里出去,就有人劫狱?
而刚好就在苏湛的牢房前!
劫苏湛?
“又不是来找我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但我……好像看见,往那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