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净莲庵（4）

惠源，这个曾经清纯无邪的少女，此刻已是泪流满面，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哀怨与无助。她犹如一只迷途的羔羊，绝望地一头扑进了欧阳荆那坚实的怀抱中，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打湿了欧阳荆的衣襟。

欧阳荆紧紧地抱着她，感受着她的颤抖和泪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与疼痛。他抚摸着她的头发，试图用自己的温暖去安抚她那颗受伤的心。

这一切的根惠源，都要追溯到半年前的那个决定。悟净师太，这个看似慈悲为怀的比丘尼，实则却是贩卖人口的幕后黑手。她深知自己参与的这个生意是违背新宋律法的，但为了那诱人的利益，她选择了铤而走险。

为了确保安全，悟净师太让惠源无数次地接近那些想要在靖远寺买卖女子的陌生来客。这些人来自四面八方，有老有少，又胖又瘦，又高又矮，他们的脸上写满了贪婪与欲望。他们把惠源当做一个刺激的玩物，认为和年轻的比丘尼风流一夜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享受。

惠源被迫与他们周旋，她的心灵在每一次的屈辱与伤害中逐渐变得麻木。她曾试图反抗，但每一次的反抗都会换来更加严厉的惩罚。她的泪水在无尽的黑暗中无声地流淌，她的心灵在绝望中逐渐沉沦。

直到昨天一早，悟净师太再次让她和自己一同前往靖远寺。惠源知道，必然又是要自己潜伏于某人身边。心如死灰的惠源只得和悟净师太，一同到了靖远寺，然后就住进了留给欧阳荆的那个小院的东厢房。

今日一早，看到这个精瘦的中年男子的时候，惠源的心中没有了任何的波动。她也曾经梦想，有个年轻的文士能够帮她脱离苦海。但她所潜伏的对象大多是中年的富商，一个个肥头大耳，没有半点文气。

但在行那苟且之事时，或者粗鲁，或者迅捷。让她在黑夜之中，不知留下了多少泪水。

所以，今日一早见到欧阳荆做中年掌柜打扮时，自然又勾起了她对过往种种不堪的回忆。

但上山之后，这个赵先生对其格外体贴，两人独自离开之后，和之前的那些客商一样，垂涎她的身子。唯一不同的是，这个赵先生比他们绝大多数，好像都略具文气。

其实，惠源虽出身渔家，但是他们村中有个隐士，在她很小的时候，就选她做了女徒弟，在没有和父母一同出船的时候，她就跟着这个隐士一同学习歌赋和琴棋，唯独不教她书画。

虽然，惠源对此也很好奇，但他严格遵守师傅的教诲，也没有问师傅为何如此。

到了净莲庵出家之后，悟净师太虽与靖远寺和尚勾结，但她却诗赋了得，也就继续教她。十多年的学习，虽然她作诗只是平平，但是诗赋的鉴赏能力却是了得。

欧阳荆后面吟诵的这半阙词，她从未听过，肯定不是前人所作，故而她敢断言，这半阙词应该就是自己现在依偎在怀的这个赵先生所作。

但是，惠源没有想到的是，她只猜对了前面的部分，却没有想到会有人从后世穿越而来，抄袭了这么半阙词。

“别哭了，你要是再继续哭下去的话，我这件衣衫非得被浸湿了不可。”欧阳荆抚摸着惠源如缎子般的长发说道。

惠源不好意思的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盯着欧阳荆的双眸说道：“刚刚的那半阙词，真的是你刚刚才想出来的吗？不要骗我！”

“嗯！”欧阳荆摸了摸鼻子，说道：“是的，就是我刚刚看到你的小脚才想出来的。”说着，欧阳荆又摸了一下踹在自己怀中的玉足。

惠源粲然一笑，说道：“你刚才摸鼻子了，这是一个人说谎的时候的小动作。虽然你骗我了，但是我还是很高兴，只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吟诵，我没有听过的诗词。但是，你只吟诵了上半阙，那下半阙是什么呢？”

欧阳荆先是脱下惠源脚上穿着的罗汉袜，又挠了一下眼前这美人的脚心，逗得惠源咯咯直笑，然后才撩开衣襟，将她的玉足踹进了自己的怀里。

刚才惠源穿着罗汉袜，又隔着衣襟在怀，所以欧阳荆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这冰凉的玉足直接踹进怀中，还是让欧阳荆打了一个寒颤。

细心的惠源马上就感觉到了欧阳荆的感受，想要将脚缩回去，但却被欧阳荆紧紧的按住。两人四目相对。

冬日正午，阳光如同稀世珍宝般洒落在匾山之上，那金色的光芒照耀在欧阳荆的脸上，为他那张历经风霜却依旧俊朗的面庞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欧阳荆轻轻靠近惠源的耳朵，他的气息中带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和岁月的沉淀，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他低下头，将嘴唇凑近惠源的耳边，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是从远古传来的乐章，让人沉醉其中。

“有时自度歌声，悄不觉、微尖点拍频。”他轻声吟唱，每一个字都如同珍珠般落在惠源的心头，激起层层涟漪。惠源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陷入了这个美妙的世界。

“忆金莲移换，文鸳得侣，绣茵催衮，舞凤轻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温柔，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美丽的传说。惠源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动人的画面：金色的莲花在微风中摇曳生姿，一对文鸳在水中嬉戏，绣有精致图案的垫子催促着舞凤轻盈地起舞。

“懊恨深遮，牵情半露，出没风前烟缕裙。”欧阳荆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哀怨和缠绵，让惠源不禁心头一紧。她仿佛看到了那个被深深掩藏在心底的怨念和难以言表的情感，在风前轻轻摇曳的裙摆中若隐若现。

“知何似，似一钩新月，唛碧笼云。”

惠源她的心中充满了震撼和感动。这个中年掌柜不仅有着俊朗的外表和磁性的嗓音，更有着一颗充满诗意和感情的心。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些其实只是欧阳荆引诱她的手段，更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中年人其实是一个比她还要小上两岁的官府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