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净师太听了自己徒弟的话,倒是不客气,直言道:“惠源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那你们就上路吧,路上小心,赵施主也是年过四十的人了,惠源你在路上还是要照顾一下赵施主的。下午回靖远寺不要太晚。去吧!”
悟净师太说这些话的时候,避着欧阳荆暗暗向着惠源使了个眼神。她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这个小动作,早就落入对他们心生怀疑的欧阳荆的眼中。
但欧阳荆只当没有看到她们的小动作,说道:“悟净师太说的是,那惠源师傅走吧!”说完之后,就向悟净、道信和两个小和尚打了一个稽。
欧阳荆和惠源二人出了爱晚亭,沿着铺砌了石板的山路继续向着山顶的方向走去。
雪后的山路,仿佛被一层纯净的纱幕轻轻覆盖,银装素裹,显得格外静谧而神秘。雪花在枝头堆积,形成了一道道晶莹剔透的冰挂,宛如银色的瀑布悬挂在林间。山路两旁的树木,披上了厚厚的雪衣,枝头低垂,宛如谦卑的舞者,在寒风中轻轻摇曳。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山路上,将积雪映照得闪闪发光。偶尔有风吹过,带起一阵雪雾,弥漫在空气中,使人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雪地上,一行行清晰的脚印延伸向远方,那是早行的旅人留下的印记。
山路蜿蜒曲折,像一条白色的丝带在山谷间穿梭。沿途的石头和树枝,都被雪覆盖,仿佛被大自然温柔地包裹起来。在这里,时间仿佛变得缓慢而宁静,每一步都充满了对未知的好奇与期待。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带着雪花的纯净和松木的清香。深呼吸一口,感觉心肺都被洗涤得干干净净。耳边传来远处鸟儿的鸣叫声,清脆悦耳,为这寂静的山林增添了几分生机。
二人沿着石砌的山路行进了没多远,就绕过了一处山壁,山路转而向下,进入了一片竹林。
雪后的竹林,仿佛被大自然披上了一层银装。竹叶上堆积着洁白的雪花,宛如无数颗晶莹的珍珠点缀在翠绿的叶片上,闪烁着清冷而迷人的光芒。微风拂过,轻轻摇曳的竹叶带动着雪花,如同精灵般在空中翩翩起舞,营造出一种静谧而梦幻的氛围。
竹干笔直而坚韧,雪后的它们显得更加挺拔,仿佛是大地的守护者,在风雪中屹立不倒。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与翠绿的竹林相映成趣,形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雪后的竹林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新的气息,这是雪花的清新和竹林的幽香混合而成的独特味道。深呼吸一口,仿佛可以洗涤心灵,让人感受到一种宁静和安详。
在这片雪后的竹林中,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让人可以静下心来,聆听大自然的声音。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清脆而悦耳,为这片静谧的竹林增添了几分生机。
雪后的竹林,既美丽又神秘,是大自然赠予我们的一份珍贵礼物。它让我们感受到大自然的魅力,也让我们在忙碌的生活中找到了一片宁静的净土。
山路在进入竹林之后,不再像先前的道路那般使用巨大的石条铺就,而是换成了一块块儿的圆形石块,跳跃似的点缀在竹林里。
雪后的石块十分的光滑,欧阳荆刚小心的踩在石块上,但好几处险些滑倒。但是惠源却像小燕子一般,在石块间跳动,但即便如此,却任然脚步稳健,显然练过一些功夫。
欧阳荆跟在惠源的身后,也不知在这竹林绕了多少路程,就见山路分成了两条。一条又变成了先前的石板路,另外一条则变成了土路。两条路都蜿蜒而上,不同的是前面一条大路出了竹林,后面的小路则继续在竹林里盘旋。
惠源扭过头,莞尔一笑,尽显妩媚的姿态,说道:“赵先生,我们是走大路呢,还是走小路呢?”
欧阳荆见大路上,早行之人的足迹清晰可见,但是小路之上积雪却是白茫茫,没有人类的痕迹,只是偶尔可见山间小动物留下的脚印。
于是,他故意问道:“又问惠源师傅,这大路和小路有何区别?”
惠源先指着大路说道:“这大路嘛,人来人往,自然是走起来轻松方便”,又指了指小路,说道:“这小路嘛,雪后难行,人烟稀少,但是却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特别的景致。”
接近正午的阳光洒落在雪后竹林的上空,为这静谧之地增添了几分神秘。欧阳荆站在惠源的身后,心中泛起涟漪。
惠源今日所着的僧衣,明显经过一番精心改造。那衣料本应是素净的灰色,却在她身上焕发出别样的光彩。不同于一般僧衣的宽大飘逸,这件僧衣紧紧地贴合着她的身体,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衣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身姿。
欧阳荆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那流畅的线条游走。前面,那饱满的胸部在僧衣的包裹下若隐若现,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后面,圆润的臀部则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散发出诱人的魅力。该丰满的地方丰满,该苗条的地方苗条,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地展现出惠源那青春的活力与婀娜的身姿。
更让欧阳荆感到惊讶的是,惠源的双耳上竟然还挂着小巧的耳珰。那耳珰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与她那清丽的面容相映成趣。这突如其来的装饰,让欧阳荆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惠源竟然如此大胆地改造僧衣,还敢佩戴饰品,加上她和那个悟净师太奇怪的出现在自己将要租住的那个小院,以及今天这一路奇怪的表现,十有八九与这靖远寺中的和尚,有着密切的关系。
欧阳荆前世看宋人笔记小说的时候,看到过不少比丘尼“引诱妇人为不美之事”的记载,后来阅读宋代家训、箴言,开始出现将比丘尼拒之门外的内容。
当然,宋代比丘尼和唐代的女冠相比,那就差得远了。唐代皇家和世家大族的女子舍身出家为女冠的比比皆是,这些人出家之后,有遵守道规的,但把道观弄得乌烟瘴气的绝不在少数。有意思的是,唐代流传后世的女诗人也多是女冠,比如李冶、薛涛、鱼玄机、杨敬真、郭修真等等。
也不知前面的这个比丘尼文学才华如何,欧阳荆心中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