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远寺老主持的禅房之中,佛香缭绕,充斥着淡淡的檀香味。
老主持从信封中抽出信纸,将信封放在身边,摊开信纸。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告诉老主持来人是自己到南漳后认识的朋友,并且这人也是怀远寺悟空大师相交莫逆,可以放心。
然后就是告诉老主持,自己到南漳以后很好,但也提醒老主持不要向外人透露自己的近况,小心官府的调查。
胖和尚小心的问:“师傅,静海在信中说了什么?”
老主持将手里的信递给胖和尚,说道:“你自己看吧!”
胖和尚接过信,很快就看完了,才拍着胸脯道:“昨天那人来了之后,我总觉得心中不安,感觉他是官府中人。但既然静海来信这么说了,我也就放心了。”
“不行,你还是信封信给怀远寺的悟空大师,问问这个人的情况,再派人去南漳送信,同时去南漳万家商铺打听一下有没有这个一个掌柜。”
“是,师傅。”胖和尚将信还给了老主持,叩拜了老主持,就退出了这间禅房。
金乌西斜,白天盯梢的那个小和尚也回到了靖远寺,找到了正要做晚课的胖和尚。
胖和尚见到小和尚回来,也没有多问,就把他直接带到了老主持的禅房。老主持年纪大了,现在已经很少参加在前殿举行的集体晚课,而是多在自己的禅房参悟。
“师傅,一修回来了。”胖和尚轻轻推开禅房的房门,站在门口对老主持说道。
老主持抖了抖虚白的眉毛,说道:“你们进来吧。”
胖和尚让小和尚一人进去,然后将房门关上,守在门外,以防有人误闯进去,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
其实,今天小和尚被欧阳荆摆了一道,他看到的、听到的,都是欧阳荆想让他看到的、听到的。
小和尚讲述今日见闻的时候,老主持一言不发,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如果胖和尚在的话,就能看出,老主持在小和尚讲到关键的位置,耳朵会稍稍抖动一下。
等小和尚讲完之后,老主持才敲了三下木鱼。胖和尚听到屋里传出的三声木鱼声,就推开的房门,站在门外道:“师傅有何吩咐?”
老主持指了指小和尚,然后说道:“你带他下去吧,明天换个人跟着那人再看看。我先前让你办的事,你明天一早就派人去办吧。”
“是,师傅。”胖和尚冲老主持双掌合十道。
月色朦胧,银辉洒落在靖远寺的瓦檐上,流转成一层淡淡的银色光晕。微风拂过,带动着檐角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宛如夜的低语。寺内的佛香与檀香交织在一起,随着微风飘荡,给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氛围。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青石小径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树影婆娑,与月光共舞,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秘密。远处的山峦在月色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画,静谧而深邃。
寺内的僧侣们已做完晚课,各自回房休息。此刻的靖远寺,除了偶尔传来的微风拂过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只有那轮明月,依旧高悬天际,默默守护着这片宁静的佛土。
有间客栈的客房之中,欧阳荆坐在桌前,手握毛笔在信纸上不停地书写着,他的右手边已经摆放了一叠已经写好的信纸。
李小胖子斜靠在床上,左手里拿着一个纸包,右手握着一把炒西瓜子,“呸”,他将两片瓜子壳吐到床前的地上,地上已经吐了一片瓜子壳。
终于,欧阳荆写完了信,他将写好的信分别装进四个信封之中,其中三个信封上都有收信人的姓名,只有一个信封的封皮上没有任何字迹。
欧阳荆站在烛灯前,他的面容刚毅,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慎重地从怀中掏出三个信封,每一个信封上都工整地写着收信人的姓名。他递到李小胖子面前,声音低沉而有力:“小胖,这三封信至关重要,你必须按照信封上的信息,准确无误地将它们传递出去。”
李小胖子接过信封,只觉得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欧阳荆的嘱托和信任。他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收好,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封信的传递,更是他与欧阳荆之间的一份情谊和责任。
待李小胖子将三封信妥善收好之后,欧阳荆才从怀中取出最后一封信。这封信与前三封不同,它没有写上收信人的信息,只是一片空白。欧阳荆将信递给李小胖子,声音带着一丝沉重:“这封信,你先替我保管着。如果我此行有任何不测,你再将它交给我的爹娘。”
李小胖子接过那封无名的信,只觉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他抬头看着欧阳荆,只见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和决绝。他知道,欧阳荆此去凶险,但他依然选择了前行。这份勇气和担当,让李小胖子心中充满了敬意和钦佩。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而坚定。欧阳荆拍了拍李小胖子的肩膀,转身离去,只留下李小胖子一人站在原地,手中紧握着那几封信,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忧和期待。
李小胖子接过这封信,有些心惊的问:“不至于此吧?”
“应该没有什么事,但谁说得准呢。以备万一而已。你放心,如果真的有危险的话,我会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的。”欧阳荆捶了李小胖子一拳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可不希望到时给你送这封信。”李小胖子楼主欧阳荆的脖子说道,然后他将这封信塞进靴子里。
“好了,我走了。那个小和尚今天不但无功而返,还被你摆了一道,你说他们现在知道了吗?”走到门口的李小胖子回过头问道。
欧阳荆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道:“谁知道呢,还是按原计划继续吧。”
李小胖子拉开房门,走了出去,边走边哼着时下的流行俚曲,头也不回的转过墙角,下了楼梯。
等他消失在视线里,欧阳荆才转身回到房中,关好了房门,随后轻手轻脚地走到烛火旁,将其轻轻吹灭。瞬间,屋内陷入一片宁静的黑暗,唯有窗外洒进的月光,如同细腻的纱幔,静静地覆盖在这间简陋的小屋之上,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一抹神秘而幽深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