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开刀量骨

陈源沉思一会儿，说：“认识一个，您晚上有时间的话，我把他请来，您看行么？”

“可以。”我点点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他们刚走，李止芸就猫着腰进来了，她鼻子一皱：“景清哥，医生就医生呗，还郎中，跟古人似的，文绉绉的。”

“不一样的，医生是医生，是捞钱的行当；郎中嘛，才是治病救人的。”我不动声色地收蜈蚣入袖口，让她坐到旁边的凳子上，问她来找我干啥。

她说放假了在家没事儿干，就来找我聊天呗。

我问了吴妈，她说：“你整天就吴妈吴妈，我来找你玩，你都不关心我，你那么关心我妈干啥？你喜欢她啊？”

“醋坛子倒了？”我捂嘴一笑，说：“小丫头对我这个跛子还有想法啊？”

“哼，不理你了。”李止芸小脸一红，快步离开。

我也起身锁上门离开，刘月经这里虽然我挺喜欢的，但说实话这里不方便，陈源口中那个郎中既然是个有能之人，那脾气肯定也是小不了的，毕竟有能耐的人脾气都大，如果让他步行穿过葫芦巷，倒显得我有些怠慢。

毕竟我年纪尚轻，江湖上还是讲辈分的，失了礼数我纵然有天大的能耐，我又能下蛊弄死几个人？到时候大家群体攻之，我再猛也没用。

当初项羽号称万人敌、力能扛鼎，结果不还是被逼的自刎于乌江。

最重要的一个愿意就是吴妈跟李止芸两个人，当初我们家巨变她们母女二人能保住性命已经很不易了，现在我不能把她们重新拖下水。

因为我要走的这条路注定充满血腥。

问出老张买的房子在哪，我打车过去，老张跟我同时到达。

他说：“景清，你怎么不在那了？”

“终究是别人家啊，我跟他是关系还不如咱俩关系铁呢，所以来投靠你了。”

“哪儿啊，这房子你不是也出了一大笔钱吗？如果没有你，我老张都没法活着出来，这笔账，别说一套房，就是十套房我也还不清你的救命之恩。”老张过来拍了拍我肩膀：“走，看看咱的新家。”

上楼之后，我才发现这个家比我之前想象中的房子要好不少。

老张指了指主卧：“那个主卧你住，我住旁边的客房，那个医生我托人联系了，一会儿就能有消息，到时候咱哥俩一块去拜访一下？当时人家救过我的命。”

我一口答应，随后说：“不过咱俩之间的称呼是不是得改改啊？你大我将近二十岁，我喊你叔都够了，要不……”

我话没讲完。

老张说：“景清啊，老爷们之间不讲究那么多，咱俩年纪有差距不算啥，就当是忘年之交了，历史上又不是没有这先例，你要是上纲上线，我得叫你一声恩人。”

“行行行，别说了张哥，再说外道了，咱啥时候去拜访？”我忙打断他。

这时，老张手机响了一声，他看了之后嘴角带笑：“咱哥俩现在去？”

一拍即合。

我俩打车赶往东城区。

路上老张跟我说他当年训练的时候从楼上摔下来，骨头错位特别严重，甚至很有可能以后都端不起枪，最后就是这老神医，几下子就把骨头给复位了，最后一瓶药液下去，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老张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东城区的三号胡同。

下车之后老张大气的甩了一百块钱说：“不用找了，在这儿等我们，一会儿我们还得回去。”

司机乐呵呵的靠边停车，抽起了烟。

胡同左手边第一户就是那个老神医的家，门口站满了人，手里都拿着号。

我说：“这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

老张说：“看我的。”

一个电话之后，院内出来一个华贵的妇人。

老张抬手打招呼：“嫂子诶，我在这儿。”

“小张啊，进来吧。”妇人招了招手，我们两个人进了院子。

院子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给一个身着中山装的人把脉，等把完了脉，老者对妇人说：“你去推了后面的人吧，让他们明天一早过来，我这把老骨头偶尔起个早也没啥，去吧。”

之后妇人跟中山装一同出去。

我们二人随同老者进屋。

我们的来意他已知晓，所以让我爬到床上，他掀开我的衣服给我诊断，当他看到我缺失的那条脊椎时，不阴不阳地问了一句：“小伙子，你是活人么？”

我说：“老爷子，您看呢？”

“按说被抽了一截脊椎的人哪怕不死也是个瘫痪，何况他还截走了你的小指，断你命数，我虽是一介医生，但也懂些术道之流，按常理来看，你确实不该活着的。”老者捋了捋山羊胡，扶了扶眼镜，说：“你这应该是用了旁门左道才活下来吧？”

“巫蛊一途，亦能通玄，何来左道一说？”我从床上爬起，将我手中有蛇牙跟蛇脊椎骨的事情说了出来，问老者能不能用这两样东西补齐我的脊骨，贯通我体内的气。

老者看了一眼旁边的老张，然后对我说：“要是别人带你来，你这病，我不瞧，但是小张带你来了，我可以试一试，但是过程很痛苦，你能忍受？”

“有多痛苦？”

“开刀量骨，就是我要用刀切开你的脊背，然后用些手段量出你所缺那段脊骨的尺寸，我才好给你制作替代品，这其中的痛苦，比不上刮骨疗毒，但也有了三分神似。”老者说完，摘下眼镜放在桌上，揉着自己的眼睛。

“魏爷，您老有把握吗？”老张问了一句。

老者摇了摇头：“悬壶济世，行医一事，何来百分之百的把握？不都是摸石头过河吗？小张，你应该懂的，骨头是人的根，根坏了，哪怕再换一个按上也始终不如之前，何况要用的脊骨是那大蟒的，都是年久为妖，这妖骨进了人身，也不知是福是祸。”

我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边对老者说：“魏爷所言极是，行医一道都有风险，但我愿意一试，请魏爷圣手回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