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你一直说要帮我，理由是什么？”
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不弄清楚，我恐怕连觉都睡不好。
付德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目光在旁边的王育友和安如身上扫了一眼。
我慢悠悠地掏出了手机，手指轻敲屏幕，打出了一句简洁明了的话：
人多嘴杂，上了高铁再聊。
付德霖把手机递给我看，我点头示意同意，然后他收回了手机。
确实，无论是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安如，还是直爽的王育友，都不能完全信任。
付德霖的小心谨慎，还真有点道理。
这一路上，大家都不怎么说话，直到到了高铁站，我正准备去买票。
结果，付德霖突然拉住我说：“这次咱们打的回龙江。”
啥？打车回龙江？
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从大兴到龙江，得有上千公里啊，打车？
这是付德霖钱多得没地方花，还是他脑子短路了？
安如在一旁附和，还特意看了我后腰一眼。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我后腰上的阴香鬼刀。
那可是把管制刀具，过安检肯定是不行的。
于是，我们分成了两拨，我和付德霖一辆车，王育友和安如一辆。
付德霖的理由是：路程太远，四个人挤一辆车太辛苦。
但我知道，他是想和安如他们分开。
找的士司机的过程可不容易，一听我们要去山东龙江，司机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理由嘛，不外乎两点：一是路途遥远，不安全；二是找不到返程乘客。
最后，还是付德霖豪爽，答应给司机回程的油钱，他们才肯接这个活儿。
我真是越看越觉得付德霖这人有意思。
不管是秦素雨住院时的大方，还是现在包下两辆的士，这气派哪像一个食堂打工的小哥。
不过，这些都是他的私事，和我无关。
虽然心里好奇，但我也不好意思问。
车子上了高速，我先是从兜里掏出烟，递给付德霖一根，又扔给司机师傅一根。
“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能告诉你的，我绝不藏着掖着。”
还没等我张口，付德霖就像读心术大师一样，抢先一步。
“假扮胡耀的家伙一碰到九龙灯的光芒，怎么就灰飞烟灭了？”
本来我想说那人皮鬼的，但想到前排司机可能会当我精神病，只好改口成假胡耀。
“道理很简单，跟你的阴香鬼刀一样，这灯可是专门用来驱邪灭魄的神器。”
不等我发问，付德霖自顾自地接下去：
“这灯原本叫九幽转魂灯，跟你那阴香鬼刀一样，只要是妖怪鬼魅，只要被它的光一照，下场就是灰飞烟灭。”
付德霖这话说得，简直是天马行空，连妖魔鬼怪都扯上了，就不怕司机师傅吓得手抖？
但现在，我也没心思管这些了。
“那你又是怎么搞到手的？”
我记得清清楚楚，付德霖之前承认过，他知道那灯藏在石棺里的。
“有人给我的，如果没有这灯的威力，仅凭我自己，你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但那人暂时不能透露。”
不能说？
我的眉头瞬间拧成了麻花。
有人给他的？
难道，这人和孙狗子提过的那位神秘人物是同一人？
可能性是有的，但付德霖越是这样，我对那人的身份就越好奇。
我了解付德霖，他不想说的事，就算你用枪指着他的头，他也不会开口。
所以，与其干耗时间，不如换个角度试探。
“那你为啥非要在棺材洞里解决那人皮鬼？”
“道理简单，凭我一人之力，没法彻底干掉它。”
说到这里，付德霖慢慢摇下车窗，把烟蒂弹了出去。
那人皮鬼本身没啥可怕的，但它有个本事，那就是极其难以毁灭。
就算你把它干掉了，它的魂魄还能再披上人皮，换个身份卷土重来。
所以，在我没能力真正干掉它之前，我不能曝光它的真身。
原来是这么回事，付德霖的解释我信得过。
毕竟，我在14号仓库里亲眼见过那三面墙上挂满的人皮。
“那你咋不用转魂灯灭了它？”
这个容易，那时候我手上没转魂灯，这次来终南山，一个目的就是找回转魂灯。
“这也是那个人告诉你的？”
“没错。”
付德霖坦诚相告，点头默认。
“那你对安如怎么看？”
这问题一直憋在我心里。
虽然安如多次救过我，但他的出现总让我觉得太过突然，再加上孙狗子提到的人头事件，我对安如的真实身份越发好奇。
“这安如，比王育友更不靠谱！”
付德霖这话斩钉截铁，听起来却让我特别刺耳。
暂且不论王育友身上的种种谜团，单是他把我拖入这乱局，我就对他颇有微词。
若不是他的身份还摸不清，估计我早就跟他闹翻了。
反观安如，虽然他出现的时间点让我觉得有些刻意。
但他毕竟救过我好几回，在我看来，无论如何，安如都比王育友强多了。
可在付德霖口中，安如却成了比王育友更不可信的人。
记得在地道里，孙狗子让我信任付德霖。
但对王育友，孙狗子明显是恨之入骨。
现在付德霖却说王育友比安如好，我真怀疑孙狗子是不是在忽悠我。
因为他推荐的付德霖，和他深恶痛绝的王育友，在付德霖这里竟然是截然相反的评价。
“你真的确定？”
“这种事儿，别人怎么说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你得自己给每个人下定义。”
说完，付德霖往座位上一瘫，眼皮一合，再也不吭声。
我这左问右问的，这家伙就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句话都不蹦。
睡吧，最好一觉到天亮。
看着付德霖这德行，我真是气得牙痒痒。
到了晚上，两辆的士一前一后在顺宁服务区停稳。
一下车，付德霖和王育友带着两位司机大哥先去食堂点菜了。
而我跟安如，则是拐进了洗手间。
“我现在可羡慕你们了，你看霖哥和王老板出手多阔绰，啥时候我也能这么有钱啊？”
说着，安如歪着脑袋，仰望天花板，一脸的憧憬。
看他那样，好像真是对钞票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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