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付德霖的背影消失在门洞里,我整个人三观都要碎一地了。
正当途径?得了吧。
逗我玩呢这是?
谁吃饱了撑的割自己肉换钱花?
就算没动刀子,估计也是从坟堆里刨出来的货色。
肯定错不了。
嗖!
就在我心里暗骂付德霖不地道的时候。
这家伙手里的弹弓“嗖”地一声,钢珠应声而出。
啪!啪啦啦!嘎嘎嘎。
羽毛乱舞,乌鸦的叫声一下子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我抬头一看,几只飞颓魅在夜空中惊慌失措地乱飞。
它们尽管扑腾得厉害,却怎么也飞不出孙狗子家那块地界。
呼啦!
突然,一只飞颓魅猛地停下了翅膀。
那对幽幽的小眼睛,隔着空气,直勾勾地盯着我。
“糟糕!别对上它的眼睛!”
几乎是和那只飞颓魅眼神交汇的瞬间。
付德霖的吼声就像闷雷一样砸进我耳朵。
可惜,晚了一步。
我看着那飞颓魅,能感觉到它血红眼珠里透出的恶毒。
就像在它眼中,我不是个人。
而是块腐烂的肉。
随时都能被它扑上来,啄得粉碎!嘎嘎嘎。
不等付德霖赶回来,那只飞颓魅拍打了几下翅膀。
乌鸦特有的嘎嘎声回荡在街头巷尾。
随后,它领头一转,其他几只飞颓魅紧随其后。
像炮弹一样,直冲愣在那的我而来。
这一幕,我当时就蒙圈了。
说实话,我想撒腿就跑,但两条腿好像不听使唤了。
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连动弹都难,更让我吃惊的是。
就连掏个阴香鬼刀这么简单的动作,我都做不到了。
我整个人就像被孙悟空的定身法定住了一样,僵硬得跟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
这难道就是……
我猛然记起付德霖给我讲的,地煞尸那套特异功能。
定身术。
如果孙狗子能通过飞颓魅的视角看世界。
那反过来,孙狗子看到的东西,飞颓魅也能同步接收吧?
这么说,我和飞颓魅那对视的一瞬。
其实是和孙狗子来了个灵魂对撞?
嘎嘎嘎。
天空中的那群飞颓魅,好像察觉到我成了个活靶子。
飞得比之前更快了,估计眨眼功夫,它们就能把我开肠破肚。
这可不是开玩笑,自然节目里常演。
那些强壮的野牛斑马,都被秃鹫乌鸦撕得肚破肠流。
它们都扛不住,我这小身板。
在这些天天吃人肉长大的飞颓魅面前,岂不是比纸还脆?
动弹不得,躲无可躲,逃也逃不掉。
望着那些像导弹一样朝我飞来的飞颓魅,我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心跳得跟打鼓似的,脸红得发烫,整个人又热又烧。
感觉所有血液都往脑门上涌,整个人晕乎乎的。
千算万算,没算到我这条小命要栽在一群乌鸦手里。
一想到那惨不忍睹的结局,我绝望得想闭上眼。
可悲催的是,连闭眼这事儿,我都做不到了。
只能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它们逼近。
嗖。
空气被撕裂,脸上感受到一丝凉风。
紧接着,一股让人想吐的恶臭迎面扑来。
下一秒,一只飞颓魅已俯冲到我眼前。
那一刻,我看清了飞颓魅的狰狞面目。
尖喙似刀,双爪前伸,简直就是死神的镰刀。
那浑身的羽毛硬得像钢针,根根竖起,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我吓得心里把各路神仙挨个求了个遍,盼着奇迹降临。
“滚远点!”
话音未落,一股子腐臭味扑鼻而来,紧接着就是付德霖的怒吼。
眼见着,一只大手从天而降,一把抓住了正要对我下手的飞颓魅。
扑棱棱!
付德霖一出现,那几只鸟又吓得四处乱窜,但绕来绕去,还是在我们头顶上盘旋,没打算撤退。
现在顾不上那些飞来飞去的,付德霖手里的那只正拼命挣扎。
可付德霖的力气哪是吃素的?
那飞颓魅再怎么扑腾,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我仔细一看,还真是乌鸦,虽然颜色容易让人误会成喜鹊,但这么近的距离,我还是分得清的。
飞颓魅肚子上的白毛,估计是孙狗子用油漆搞的鬼,这家伙心眼真多,想养乌鸦还不想让人发现,玩障眼法呢。
嚓。
眼看逃脱无望,那飞颓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歪头用那锋利的喙朝付德霖的手臂啄去。
这一啄要是中了,非得啄个大窟窿不可。
付德霖反应敏捷,没等它得逞,另一只手已经扼住了它的喉咙。
嘎嘎嘎。
飞颓魅被彻底控制,只能拼命扑腾翅膀,做最后的挣扎。
咔嚓。
付德霖哪容它胡闹,手一使劲,飞颓魅的脖子就被扭断了。
虽然解决了一只飞颓魅,但付德霖也伤得不轻。
月光下,我看到他手上全是伤痕,鲜血直流,顺着手腕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小血花。
咦?
随着那只飞颓魅咽气,我忽然感到身体一松,又能动弹了。
“霖哥,你没事吧?”我赶紧凑过去,看着他那血淋淋的手,满是关切地问。
哪怕我内心对付德霖有再多意见,这次确实得感谢他救了我一命。
“还好,这玩意儿还挺有脾气的。”
他一边自嘲,一边扯下T恤一角,草草地裹了裹手上那些伤。
付德霖抬头望了望还在天上盘旋的飞颓魅,叹了口气说:
“这次没搞定,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话音刚落,他正要转身走,突然——
哐当。
孙狗子家的里屋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动,跟上次他跳窗逃跑的声音一模一样。
我们俩交换了一个眼神,二话不说就往里屋冲。
孙狗子竟然在家?哎呀,太大意了。
早知道,直接抓他就得了,还跟那些飞颓魅较什么劲?
结果,尽管我们俩速度飞快,还是慢了一步。
等我们闯进去,屋子里早就人去楼空,一片空荡荡。
孙狗子家穷得连盏灯都没有,我只好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模式照了照。
里面还是老样子,家具摆放和之前没啥两样。
“完了,又让他溜了。”
我在两间房里转了几圈,只能苦笑摇头。
没想到,付德霖非但没失望,反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你想啊,孙狗子现在是过街老鼠,他为啥还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