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飞颓魅

估计再歇几天，就活蹦乱跳了。

王育友因为满身伤，就没起身，只是抬头瞅着我们，一脸好奇宝宝样。

我还没顾上给王育友解惑呢，就追着付德霖问，拿弹弓干啥大事？

“你们听说过飞颓魅不？”

王育友那头我还没搭理，付德霖也没接我的茬，反而扭头问安如和王育友，把我晾在一旁，那叫一个尴尬。

“飞颓魅？”

“鬼鸟？”

王育友和安如虽然平时不对付，但这回倒是异口同声。

反而是我，还是一头雾水。

飞颓魅？啥玩意儿？

“看这样子你们是知道的了。”付德霖一边说着，一边在炕角坐下。

从裤兜里掏出个小塑料瓶，里面装着药。

随着他一解释，我这才搞明白飞颓魅是啥。

按付德霖的说法，飞颓魅其实就是乌鸦的一种，特别之处在于它还有个别名叫鬼鸟。

它的唯一作用，就是当鬼或者饲养者的眼睛。

据说养飞颓魅那程序可复杂了，得从雏鸟开始养起，食物简单粗暴——人肉。

而且，在变成真正的飞颓魅前，这些乌鸦得全天候不见光，得在密不透风的地方养着。

一旦见了阳光，就算是养废了。

最绝的是，每天得用新鲜人血给它们擦眼睛，这可不是小事。

不光是每天这么擦有多麻烦，关键是那新鲜人血，一般人都搞不来。

哦，对了，还有一点，养飞颓魅的人也得和这些鸟一样，享受同等待遇。

换句话说，就是要天天吃人肉，躲在暗无天日的地儿，外加每日报到的“血眼SPA”。

这么折腾两年下来，养鸟人的眼睛就跟飞颓魅连上线了，看到的画面同步直播。

要是这养鸟人是鬼，那就省事多了。

鬼本来就属于阴曹地府那一挂，不需要那么复杂的流程。

更不用人肉鲜血伺候，直接就能和飞颓魅心有灵犀一点通。

而且啊，鬼来养的话，效率高多了，一个月速成班毕业。

听付德霖这么一堂生动的生物课，我不由自主往王育友那方向瞄了一眼。

这飞颓魅和王育友家那条专吃死尸的狗，咋感觉有点异曲同工之妙呢？

“扯了这么多，你是说孙狗子家藏着这飞颓魅？”我收回视线，问付德霖。

“对，记得每次去孙狗子家，头上转悠的那些喜鹊不？我猜啊，那八成就是飞颓魅变的。”

付德霖已经拧开桌上的塑料瓶，掏出一颗小钢珠把玩起来，嘴里念叨：

“今晚上，咱们就把那些飞颓魅解决了！”

既然计划定在晚上，我们一下午倒落得清闲。

我本来想聊聊近来的奇遇，可一看屋里的三位，念头立刻灭了。

为啥？这哥仨，没一个靠谱的。

先说付德霖，表面上我是他的小跟班。

他指东我不敢往西，但心里我对他取我心脏的事儿可是一直憋着一口气。

没了心脏，严格说来，我已经不算纯人类了，这全拜付德霖所赐。

他说杀我是保护我，这话我可不信，杀人就是杀人，哪有那么多借口。

不过，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付德霖到底啥时候把我的心挖走的？

他说是鬼干的，我可不信。真那样，我还挣扎个啥？为啥？

这么一想，要是鬼能神不知鬼不觉摸走我的心肝宝贝，那要我的小命岂不是更简单？

所以，付德霖这哥们儿，我得留个心眼，信他不如信天气预报。

王育友嘛，提都不想提。他是我怀疑名单上的常客，陈秃子那事儿我更是第一个想到他。

付德霖居然不怀疑他，可在我眼里，王育友就是那炼尸大师傅。

三人之中，安如看起来最无害，还救过我几次。

可他跟付德霖之间那股子不明不白的默契，让我觉得跟安如说啥，都跟告诉付德霖一个样。

再说，安如突然冒出来，本身就够奇怪的。

就算他救过我，付德霖也救过，最后还不是把我心给摘了？

总之，这三个，没一个我能放心的。

不过，趁这机会，我把王育友和安如的误会解开，还大致讲了最近的遭遇。

整个下午，我们四个像被关禁闭似的，谁也没出门。

王育友继续鼓捣他的破手机，付德霖呢，跟入定了似的坐在那里发呆。

安如身体虚，早早就打起了呼噜。

我一会儿瞅瞅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表面平静，心里都揣着小九九。

安如另说，付德霖和王育友，准没憋好屁。

天黑了，吃了口关宏宝媳妇做的饭，我又回屋“装死”去了。

发现付德霖不见了，不知道溜哪儿去了，吃完饭就人间蒸发了。

好不容易熬到半夜11点，我困得眼皮打架，付德霖终于现身。

拽上我，拿起工兵铲，揣着弹弓往外走。

我没带别的，阴香鬼刀腰间一系，天塌下来也不怂。

虽然我不懂这些道道，但豁出去谁不会？

万一碰上孙狗子，大不了阴香鬼刀伺候。

百魈魃来了又怎样？

甭管皮糙肉厚，遇上阴香鬼刀，统统变豆腐渣。

月色掩护下，我和付德霖跟做贼似的，弯腰溜达到了孙狗子家大门口。

付德霖从腰后抽出个小布包，直接塞给了我。

“这是啥玩意儿？”我接过来，提溜着借月光瞅了瞅。

可惜，布包里头的东西被捂得严严实实，啥也看不出。

倒是底下有块干巴巴的水渍痕迹，瞅着挺显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那布包里透着股子怪味，熏得慌。

“别琢磨了，里头是肉，专门给那几只飞颓魅的晚餐。”

瞧我左晃右摆地研究，付德霖叹了口气，索性摊牌了。

付德霖没多说，仿佛这事对他来说稀松平常。

我一阵恶心涌上喉咙，要不是怕惊动里头的鸟，我恐怕已经吐出来了。

这包里装的，竟是人肉，这家伙吃完饭出去，就干这勾当？

“嘘！”付德霖生怕我弄出动静，忙捂住我的嘴。

“你哪弄的？”我甩开他的手，眼神惊恐，声音都哆嗦了。

“这个你就别问了，保证来源正当。”

付德霖显然不想多谈这个问题，他先透过门缝往里窥视一番。

接着掏出弹弓，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往院里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