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话音刚落,我人已冲出门外,厨房里随便捞了双筷子。
我一刻也不敢耽误,飞奔回屋。
王育友已经被掐得眼翻白,脸色发青,显然是氧气不足。
我一咬牙,再次扑到炕上,用筷子尖儿对准关柯的中指,狠狠一夹。
“嗷!”
一声不似关柯的尖叫从他嘴里蹦出。
我一夹,关柯就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一颤,掐着王育友的手也松开了。
随后,他扔开我手里的筷子,缩到墙角,用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拿阴香鬼刀,刺他的脚底板,别让这家伙跑了。”
安如也挣扎着坐了起来,一脸戒备地盯着关柯。
哈哈哈。
我手刚摸到阴香鬼刀,关柯却突然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听得我心里直发毛。
“徐阳,你还是那么天真。”
这声音,难道是……
一听这声音,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是陈秃子?”
没得到回应。
话音刚落,关柯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弛下来,瘦小的身子顺着墙边滑倒在地。
我连忙扔下阴香鬼刀,冲过去把关柯抱起来。
孩子已经晕过去了,脸色苍白得吓人,得赶紧找人救救他。
王育友那边呼吸已经平稳下来,看起来应该是脱离危险了。
“安如,你照看一下王育友,你们之前的误会我回头解释清楚。”
撂下这句话,我一刻也不敢耽误,抱着关柯就往外冲。
关柯的妈妈不知所踪,村长家空无一人。
没办法,我只好抱着关柯冲出村长家,想找大夫给这孩子看看。
刚出院门,远远地就望见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往这边赶来。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村长、付德霖,还有关柯他爸关宏宝。
没一会儿,人群赶到,见我怀里昏迷的关柯,村长和关宏宝很是着急。
“孩子刚才好像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霖哥,你给看看,严重不?”
“缠上了?”
付德霖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快步上前,轻轻翻开孩子的眼皮检查。
“没大碍,就是虚脱了,得好好休养。”
“我的儿啊!”
这时,关柯的妈正和一群妇女抱着木盆从拐角转出来,恰好听见了我的话。
她立刻扔下木盆,几乎是抢一般地从我怀里接过关柯,匆匆跑回屋里。
其他的妇女也跟着进去了。
“这到底是咋回事?关柯咋会被那种东西缠上?”
望着这群妇女拥进院子,付德霖首先发问。
我没藏着掖着,把小孩被孙狗子附体了简单说了一遍。
“该死的孙狗子,竟敢动我孙子,看我不弄死你!”
这话一出,村长当场就急得直蹦跶,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他先回院里,拎了把镰刀,大手一挥。
领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朝孙狗子家开拔,一路骂声不绝于耳。
“走吧,咱们一块去。”
路上,付德霖给我科普。
原来,遇害的是小关村一位普普通通的老奶奶。
一个多小时前,还有人瞧见她在田里忙活着。
谁承想,回来时却发现她已身首异处,惨不忍睹。
不光是身体被撕扯得残缺不全,连脑袋都被啃得只剩下半个骷髅壳了。
这手法,十有八九是地煞尸干的。
再加上有乡亲说瞅见孙狗子从村头林子里溜达回来。
大伙这才合计着要去孙狗子家逮人。没想到半道上碰上我,闹了这么一出。
虽然我没亲眼见到那惨状,但听付德霖这么一描述,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了。
看样子,这孙狗子真是个祸害。
眼见着大部队浩浩荡荡奔孙狗子家去了,离他家不到五十步远时,怪事儿又来了。
“扑棱棱!”
几只喜鹊从天而降,又落在了孙狗子家的小院里。
咦?
这次,付德霖没往前走了,而是慢慢停下了脚步。
“霖哥,咋了?”我停下脚步,扭头问他。
付德霖没吱声,像没听见似的,悄咪咪地蹭到门口,探头往院子里窥视,那样子,活脱脱一个小偷。
我还真没见过付德霖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要换胡远这么做,我倒不觉得奇怪。
但付德霖这反常举动,肯定有啥新发现!
我屏息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了他的观察。
只好踮起脚,贴着墙根掏出烟来,边抽边等,不然还能咋办?我现在是彻底懵了。
“这兔崽子,又溜了,下次逮住他,先给这兔崽子点颜色瞧瞧!”
幸好他脚底抹油溜得快,要不然,我非得让那小子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我刚贴着墙根站稳,耳边就炸开了村里的一阵骂街声。
紧接着,村长打头,关宏宝紧跟其后,带着一群村民闹哄哄地涌了出来。
刚迈出门槛,村长一眼就瞅见了门边探头探脑的付德霖。
“孙二狗又开溜了吗?”
“对啊,又溜了,这皮猴子要是让我逮着,可有他受的!”
村长扭头朝身后屋子啐了一口,领着大伙儿散了。
这会儿,付德霖也晃悠回来了。
“霖哥,有啥新发现没?”
一看见付德霖,我赶忙把烟屁股一弹,着急忙慌地问了一句。
“回去说。”
付德霖故作神秘,说完转身就往村长家小跑。
这唱的是哪出啊?
望着付德霖远去的背影,我嘀咕了一句,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热闹。
回到村长家,却发现付德霖不在屋里。
除了关宏宝那屋,我差点把屋顶翻过来,愣是没见着他一根汗毛。
我正要掀开门帘进屋时。
冷不丁地,一只大手“啪”地一下搭在了我肩上。
这一下,吓得我浑身一激灵,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腰间的阴香鬼刀。
“反应挺快嘛,有进步。”
我还没抽出刀,付德霖那张笑眯眯的脸蛋就凑到了我眼前。
看清是付德霖,我才松了口气,这段时间事情多,我都快神经质了。
“借了点东西。”
他晃了晃手里的玩意儿,一闪身进了屋。
借东西?
我没看错的话,他手里那宝贝疙瘩分明是个弹弓。
就是那种小孩爱玩的小弹弓,一块钱一个的那种。
“回来啦?”安如一看见我们,就勉强撑起身子打招呼。
虽然模样还是挺虚弱的,但比起中毒那时,已经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