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交是吧?”
三秒钟过去了,王育友依然没有动静。
付德霖冷哼一声,手劲儿一加,掐得王育友喉咙那叫一个紧。
“那你就跟他一块儿上路吧。”
呜呜!
付德霖手上越来越狠,没几下,王育友的脸就成了紫茄子色。
平时王育友就不是付德霖的对手,现在更别提了。
在付德霖面前,王育友就像个无助的小孩。
手软绵绵地拍打着付德霖的胳膊,两条腿在地下胡乱蹬着。
“给……我给……”
眼看王育友眼珠子都要翻白了,他终于撑不住了。
慌里慌张地从裤兜里掏出一个蓝瓶子,扔了出来。
嗖!
“小阳,快动手!”
付德霖想也不想,捡起瓶子就扔给了我。
我连忙点头,蹲到奄奄一息的安如身边,把他半扶起来。
打开蓝瓶子,一条还在蠕动的白胖蛆虫就躺在了我的手心。
这啥玩意儿?
打死我也想不到,这解药竟是这等货色。
要不是我最近见怪不怪,换作以前,我准得把这个恶心玩意儿直接甩飞。
这算哪门子解药?
光是拿着都让人恶心得想吐,还让人吃下去,这得有多大的勇气啊?
“毒灵?你这手活儿可以嘛。”
付德霖一见我手里的那条白白胖胖的蛆虫,愣了愣。
他松开了掐着王育友的手,还不忘叮嘱我:
“这可是个宝贝,天下毒物,它几乎都能解,快点,给他服下。”
时间不等人,虽然我还不清楚这毒灵是何方神圣。
但付德霖都这么打包票了,应该靠谱。
我一只手轻轻托起安如的头,强忍着恶心,迅速将那条蠕动的蛆虫塞进了安如的嘴巴里。
不得不承认,这玩意儿还真有点神。
那恶心玩意儿一进肚,安如的脸色就好转了不少,呼吸也平稳多了。
付德霖一把拉起地上的王育友,冲我吩咐道:“小阳,安如就交给你了,下山吧。”
我去!
一听这话,我脸都绿了半截。
我这连轴转了一天一夜,粒米未进,哪还有力气背人?
但安如几次三番救我于水火,我总不能丢下他不管。
眼见付德霖已经扶着王育友走出一段距离,我一咬牙,拼尽全力把安如扛了起来。
‘远路无轻担’这话真不假。
安如虽然看着也就一百来斤,但这一路背下来,我也快到极限了。
没走多久,我就觉得头晕目眩,脚底像踩棉花似的。
最后,我实在撑不住了,强烈要求休息片刻。
刚一坐下,气还没喘匀,一根烟就飞了过来。
“来一根。”
说起来,自从和付德霖混一块儿,我这烟瘾都被他带出来了。
现在不抽上一口,嘴里就总觉得空落落的。
我没客气,摸出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了烟。
吸了一口,感受着尼古丁在肺里转了一圈,我这才畅快地吐出一口烟,舒坦多了。
说来也怪,每次抽了付德霖递的烟,我就像被充了电一样,精神抖擞,力气倍增。
要不是我坚信付德霖不是那坑队友的货色,我还真要怀疑他是不是给我加了什么神秘配方?
这效果,简直神奇!
付德霖面无表情地瞅了我一眼,慢悠悠地站起身来。
“走吧,继续咱们的路。”
说罢,他又一把搀起王育友,继续前行。
我心里明镜似的,他那句轻描淡写的“没事了”,其实满满都是埋怨。
可能是因为我没信他,让他心里不痛快了。
但在我看来,这根本不算个事儿。
你都差点儿把我整歇菜了,然后又扯了一堆云里雾里的逻辑,我还不能有点儿疑惑?
太阳爬到头顶的时候,我们好不容易走出了那片连绵的山岭。
站在山坡上,小关村已经在视线的尽头若隐若现。
“你说的那个山坳在哪儿?”
付德霖先朝下望了望,这才转头问王育友。
“就在……”
王育友的手指刚往前一伸。
话到嘴边,却突然噎住了,脸色瞬间变得忽青忽紫。
他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呆呆地望着前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
从山坡往下望,直到小关村。
除了陡峭的崖壁,就是坑坑洼洼的羊肠小道。
别说安如的尸体了,连王育友提过的山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育友痴痴地盯着山下的村庄,彻底懵了。
嘴里喃喃自语,整个人像是中了邪。
“山坳呢?”
付德霖斜着眼瞥了王育友一眼,眼神愈发幽暗。
那一刻,我几乎能触摸到付德霖身上那股凝重到几乎实体化的杀气。
“见鬼,你的尸体呢?尸体呢?”
大概是感觉到了付德霖的杀气,王育友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他像发了疯一样,拽着安如的肩膀猛摇。
安如早已昏迷不醒,任凭王育友怎么摇晃,也没见丝毫要醒的迹象。
王育友那拼命摇晃之下,我终于支撑不住了,两腿一软,背着安如一同摔倒在地上。
“停手!”
就在这时,付德霖一个箭步冲上来,他那强有力的手臂稳稳按在王育友肩上。
不费吹灰之力,王育友就被他像拎小鸡似的扔到了一旁。
付德霖恶狠狠地瞪了王育友一眼,随后扛起安如,大步流星地往山下走去。
王育友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付德霖的离开,坐在地上。
他像魔怔了一样,不停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头。
当我们俩跌跌撞撞回到小关村时,远远就看到付德霖站在村口,被一群乡亲包围着。
安如已不见了踪影,估计已被送去治疗。
而付德霖那边,众人围成一圈,你一言我一语,指手画脚的,不知在讨论什么。
付德霖的表情告诉我,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我费力挤进人群,凑到付德霖身边。
“怎么这么久,王育友呢?”
付德霖没直接回答我,而是朝我身后望去。
王育友?他不就在我后面吗?找他干嘛?
我扭头一找,很快拨开人群,把王育友拉了过来。
“哎呀妈呀,诈尸喽!”
“鬼来了啊!”
让我做梦也没料到,刚把王育友往人群里一带,场面就炸了锅。
大伙儿一窝蜂似的乱跑乱撞,原本热闹的村头眨眼间变得空无一人。
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