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我昨晚没按时接班,所以陈秃子才替我顶了岗。
这样一来,昨晚躺在那里的,本该是我?
“他是怎么走的?”
我转头看向胡远,眼神越来越热切。
不是因为那个想要我命的人,而是因为陈秃子!
又是一条生命!
一条因我而死的生命!
我早就知道有人想要我的命,所以这件事我并不意外。
但齐大娘、陈秃子,都是因为我而死,这深仇大恨,如果我不报,还算个男人吗?
回想起昨晚,陈秃子的异常行为,还有他赶我走时那坚定的眼神,我毫不怀疑,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我也不清楚,是德霖叫我来的。”
正当我苦思冥想时,胡远无奈地摇了摇头,无力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那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是我先发现的。”这次是付德霖在说话:
“早上起来,陈秃子就已经在这里了,我看他有点不对劲,走近一看,才知道他已经走了。”
这么说,陈秃子的死又成了一个谜?
虽然我暂时还没理出头绪,但我怀疑胡远和付德霖肯定知道一些内情。
只是他们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德霖,直接上吧!”
付德霖话音刚落,胡远那边就急不可耐地叫了起来,吓得我差点没站稳。
胡远用力地点了点头,拳头紧握,声音坚定:“这次我一定要给我弟弟报仇!”
“行吧。”付德霖点头,然后转向我:“小阳,快点收拾东西,咱们要出发了。”
“出发?去哪儿?”
我一脸迷茫地问,完全摸不着头脑。
“别问那么多,到了你就知道了。”
胡远似乎已经等不及,在旁边催促着。
“好嘞。”我应了一声,赶紧转身去拿衣服。
虽然不清楚他们要干什么,但我预感这次行动肯定不简单。
哗啦一声,我拿起床头的衣服时,口袋里的纸条悄无声息地掉了出来。
“纸条?”
我疑惑地捡起纸条,因为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纸条塞进口袋的。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当天怪石乱世之时,便是你的死期!
看着纸条上的字,我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一刻终于来了吗?
经历了这么多天的波折,齐大娘、陈秃子相继离世,现在轮到我了?
这哪里是纸条,分明是一张催命符。
要我命的催命符!
说实话,即使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我还是忍不住手抖。
天狗食月,山神震怒,龙王打盹,怪树竟然吃人!
虽然我对这十六个字一知半解,但直觉告诉我,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愣着干嘛,快走啊?”
看我站在那里不动,胡远急得推了我一把。
“等等!”
我还没反应过来,眼尖的胡远已经看到了纸条上的字。
他一把抢过纸条,眼睛瞪得像铜铃,仔细读了一遍,然后脸色一沉,把纸条递给了旁边的付德霖。
“德霖,你看看这个。”
付德霖扫了一眼,眉头立刻皱成了一团:
“这似乎是在暗示小阳可能会有危险。”
“那这玩意儿是谁放的?”
胡远叼着烟,斜着眼睛看着付德霖:“我看到这纸条是从他上衣口袋里掉出来的。”
说完,他还扭头看了我一眼:“小阳,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
当天狗吞月、山神发飙、龙王打盹、怪树吃人的时候,就是你命丧黄泉的日子!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代表着什么?
又在暗示什么?
我现在脑袋里嗡嗡作响,整个人就像个木偶,呆呆地站在那里。
满脑子都是疑问。
那个在暗地里搞鬼的家伙,看来是下定决心要整我了。
见我没反应,胡远又推了我一把。
“没……没有。"胡远这一推,我这才从失神中回过神来,连忙摇头:“如果真要说的话,也就是霖哥和柳大爷了。”
柳大爷?
“这事咱们回头再说吧。"付德霖叹了口气,已经转身走出了宿舍。
胡远也不啰嗦,拉着我就往外走,嘴里还不停地安慰我,说别担心,只要找到那个背后使坏的家伙,我就安全了。
没错。
胡远的话让我精神一振。
只要把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揪出来,我的安全问题自然就能解决。
现在已经晚上9点多了,离我接班还有3个小时。
我不知道他们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坐在胡远那辆破旧的面包车上,任由他在马路上狂奔。
说起来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胡远这辆面包车,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淘来的。
开起来就像坐过山车一样颠簸,颠得我头晕眼花。
如果不是我肚子早已经空空如也,估计早就吐得一塌糊涂了。
即便如此,胡远依然把车速飙到了100迈,吓得我心惊胆战,生怕还没等那个神秘人物出手,我先在车祸中一命呜呼。
一番狂飙后,面包车冒着黑烟,终于平安无事地停在了一片家属院的胡同口。
这是一片上世纪的家属区,房屋破旧,环境脏乱,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仿佛进入了贫民窟。
“咱们到底要去哪儿?”
看到胡远和付德霖下车,我也赶紧跟了下去,顺便扯住胡远询问。
“去调查一下王育友那个混账。”胡远凑到我耳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红瓦房,压低声音说:“看到那间房子没?那就是王育友的老巢。”
原来,胡远和付德霖也怀疑王育友,他们的想法正合我意,因为在我看来,王育友最可疑!
夜幕下,我们三个就像夜行者一样,借着月光,弯着腰沿着墙根悄无声息地前行。
王育友家的围墙挺高的,估计有2米左右。门洞不大,大概1米宽,加上是铁门,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上!”
四周看了看,确认无人,付德霖轻声命令。
他后退几步,助跑之后,双腿在墙上蹬了几下,然后双手一撑,轻松翻上了墙头。
我心中暗暗佩服:这家伙身手真不错,简直就像武侠小说中的轻功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