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住它!”
付振宇被棺材挡住,来不及跟进,只能冲我大叫。
我正好堵在里屋门口,眼见黑猫冲来,一狠心,猛地扑上前去。
嘭!
黑猫没逮着,我倒是狠狠地脑袋撞墙,那声响,震得我自己耳朵都嗡嗡的。
这一下撞得我七荤八素,眼前直冒金星。
“追!”
付振宇这时已赶到我身边,拉起我就往里屋闯。
里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哪儿还有黑猫的踪影。
付振宇无奈,只好先放开我,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四下照耀。
“在那儿!”
虽然我脑袋还在嗡嗡响,但在手电筒的光束下,我还是发现了藏在炕角的那只黑猫!
它显然已经把我们视为劲敌,即便蜷在角落里,也保持着戒备状态,一副准备拼命的架势。
“上!”
付振宇朝我使了个眼神,一手握着手机当光源,缓缓沿着炕边逼近。
我知道了他的意图,这是要我堵住黑猫的后路。
我暗暗点头,咽了咽口水,悄咪咪地从另一边靠近。
两米!
只剩一米!
半米都不到了!
“动手!”
眼看黑猫被我们逼得走投无路,付振宇一声令下,我俩几乎是同步扑向了那个机灵鬼。
可我们显然低估了猫的灵活性。
砰!
就在快要得手的瞬间,那黑猫像装了弹簧,四脚一蹬墙,直接撞碎窗户溜之大吉。
哐当!
猫跑了,我和付振宇的脑门儿却来了个亲密无间的“拥抱”。
“这臭猫!”
我捂着额头,疼得直抽凉气。
付振宇同样不好受,虽然没抱怨,但也是抱着头直揉。
“晦气,走吧,正事要紧。”
我们互相瞪了一眼,等头不那么晕了,我转身准备返回外屋。
“等等!”
我还没转过身,就被付振宇一把拉住,他指着手机的光斑。
我先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太情愿地转向他指的地方。
这一看,我眉头皱成了川字。
黑猫藏身处不是重点。
关键是,炕边的土墙上,有个歪歪斜斜的“于”字。
这字明显是匆忙间刻的,像是用指甲之类的尖东西硬刮出来的。
最关键是,这字崭新,炕沿上还残留着刮痕带出的土灰。
谁会在这种地方刻个莫名其妙的“于”字?
我和付振宇面面相觑,满头都是问号。
我几乎肯定,这字是齐大娘刻的。
毕竟柳富桂走后,家里就剩她一个,不是她还能有谁?
让我纳闷的是,这“于”字背后藏着什么秘密?
哐当!
正当我冥思苦想时,外屋突然传来沉闷的响声。
声音虽小,但我听得清清楚楚。
哎呀,坏事了,柳大爷出状况了!
我和付振宇交换了一个眼神,二话不说,跳下凳子,掀开门帘就往外冲。
外面还是老样子,没啥特别变化。
但要说有啥不一样,那就是柳大爷了。
他眼睛瞪得像铜铃,直愣愣地盯着我和付振宇身边的那口棺材,一眨不眨。
脸上表情凝固,整个人像被定格了一样,动也不动。
“柳大爷,刚刚那声响是怎么回事?”
好奇心驱使我走到柳大爷身边,忍不住问。
“那声音……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柳大爷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整。
那一刻,我感觉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愣愣地转头看向齐大娘躺着的那口棺材。
“哼,自己吓唬自己!”
付振宇偏不信邪,瞥了柳大爷一眼,满不在乎地踱步到棺材旁。
“虽说有猫惊尸的说法,但也不是每次猫靠近尸体都会有事。”
他围着棺材转了一圈,这才慢悠悠停下,指了指棺材:“就像这口棺材……”
咚!
话音刚落,棺材里又传出一声细微的响动。
声音虽微小,却像有人在里面敲棺材板。
咚!
咚咚!
咚咚咚!
那敲击声一阵接一阵,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我的眼睛紧紧盯着那棺材,一秒钟也不敢移开。
这场景,诡异得让我心慌,生怕付振宇那张乌鸦嘴真把什么不好的预言给实现了。
这下,就连平时淡定的付振宇都显得有点撑不住,脸色刷白,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棺材,两只脚不自觉地往后蹭。
哐当!
就在我们三个大气都不敢喘的时候,棺材盖突然自己弹飞了出去。
紧接着,一阵阴冷的风迎面扑来,齐大娘在棺材里坐了起来,我的妈呀!
这一下,吓得我心脏差点从嗓子眼儿蹦出来。
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看着齐大娘直挺挺地坐起身,牙齿直打颤,腿也跟着不争气地哆嗦起来。
齐大娘脸上蒙着白布,只露出个模糊的轮廓,活像古装剧里的新娘,只是人家头盖红纱,她却是一片惨白。
更让人脊背发凉的是,她的双手直直伸出,手指弯曲得跟鸡爪一样,像是要抓些什么。
“我的老天爷!”
这阵仗,别说是我,连柳大爷都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哭爹喊娘,一边跌跌撞撞地往门外挪。
付振宇倒是恢复得快,虽然初时也被齐大娘吓了一跳,但见她没别的异常举动,便皱着眉,小心翼翼地在她那鸡爪似的手上拨弄了几下。
“那墙上的字,确实是她用手抠的。”
付振宇没过多久就回头告诉我。
我腿都吓软了,哪还管得了墙上的字。
心里就一个念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付振宇轻轻推了推齐大娘。
“猫惊尸的情况各不相同,不是每个起尸的都会变成恶鬼的。”
说罢,他掏出烟,悠悠地点燃,继续道:
“她应该是没吸到黑猫的阳气,只吸了点周围的灵气,所以这只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安全得很,别怕,过来吧。”
付振宇淡淡地扔下这句话,自顾自抽起了烟。
我瞅了瞅棺材里的齐大娘,咽了咽口水,最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
我保持距离,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远远地照向齐大娘的指甲缝。
没错,右手指甲里确实嵌着些泥土。
这样一来,几乎可以肯定,墙上的那个“于”字是齐大娘留下的无疑。
“哎,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我还在观察齐大娘,付振宇已经悄无声息地溜到门口,和柳大爷搭上了话。
“我负责守夜呢……”
柳大爷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中。
按柳大爷的讲述,柳富桂去世后,齐大娘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村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集资给齐大娘办一场体面的葬礼。
守夜这差事,自然就落到了孤家寡人的柳大爷身上。
说起来,柳大爷就是干这个的,村里哪家有丧事,不想自己守夜,给点钱,他就代劳。
“齐大娘临终前,有没有外人来探望过她?”
安置好齐大娘后,我才有空问付振宇这个问题。
“有啊,不就是你嘛。”
我顿时一脸黑线,心想这问题等于白问,我当然记得自己来过,用不着你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