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步三回头

幽冥之心散发着诡异的幽光，黑袍人周身的气息陡然暴涨，蚀星渊的黑暗都为之沸腾。“感受到了吗？这是足以吞噬一切的力量！”黑袍人癫狂大笑，伸手扣住心脏位置的黑色晶体，蚀星渊的地面开始龟裂，无数黑色触手破土而出，朝着众人疯狂席卷。

沈清秋剑眉紧蹙，断剑横斩，银色剑光将靠近的触手尽数斩断，可触手断口处立刻又分裂出更多新的肢体。“陈也！别管我们，先拿到星陨泪！”他大喊着，声音被此起彼伏的爆裂声撕扯得支离破碎。冷轩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触手丛中，玄阴之气凝结成的冰锥暴雨般射向黑袍人，却在触及幽冥之心光芒的瞬间，被腐蚀成缕缕白雾。

陈也的指尖紧紧攥着星陨泪，泪水在他掌心微微发烫，其中蕴含的上古修士执念与他体内的混沌之力产生共鸣。识海中，守渊灵的残识突然剧烈震颤，化作一道流光融入星陨泪。刹那间，星陨泪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光芒中浮现出上古修士的虚影，虚影手持星辰长弓，弓弦拉开，直指黑袍人胸口的幽冥之心。

“雕虫小技！”黑袍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仍是挥镰劈向虚影。幽冥镰与星辰长弓相撞的瞬间，空间如镜面般龟裂，余波将老顽童和灰袍老者布置的防御彻底撕碎。老顽童被气浪掀飞，撞在远处的岩壁上，口中鲜血狂喷；灰袍老者杖头星图彻底黯淡，整个人摇摇欲坠。

“前辈！”陈也目眦欲裂，混沌之力如火山喷发般涌出，裹挟着星陨泪的光芒，朝着黑袍人冲去。黑袍人狞笑一声，将幽冥之心的力量全部释放，一道黑色漩涡在他身后成型，漩涡中伸出无数布满尖刺的手臂，抓向陈也。

千钧一发之际，沈清秋突然挡在陈也身前，断剑迸发出最后的光芒，化作一道银色屏障。“快走！”他的后背被尖刺手臂贯穿，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在地面晕开一朵朵血花。冷轩怒吼着冲向黑袍人，镰刀上的玄阴之气凝结成实质的冰龙，却在接近幽冥之心时，被黑色漩涡吞噬。

陈也看着同伴们浴血奋战的身影，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他将玉珏、乾坤镯碎片与星陨泪的力量全部融合，混沌之力化作金色巨龙，巨龙仰天长啸，龙爪狠狠抓向黑色漩涡。黑袍人终于露出惊恐之色，想要撤回力量防御，却发现幽冥之心不受控制地疯狂运转，将他的生命力不断抽离。

“不！不可能！”黑袍人嘶吼着，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我可是幽冥之心的 chosen one，怎么会输……”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被金色巨龙一口吞下。幽冥之心失去力量支撑，从他胸口脱落，坠向地面。

陈也强撑着伤痛，接住坠落的幽冥之心。接触的瞬间，大量记忆涌入他的脑海：黑袍人本是玄阴教的天才弟子，却因痴迷禁术，被幽冥之心选中，沦为噬天教余孽的棋子。而幽冥之心，竟是当年噬天教教主用来吞噬其他修士修为的邪物。

“原来如此……”陈也喃喃自语，将幽冥之心捏碎。黑色晶体化作点点星光消散，蚀星渊的危机终于解除。他转身看向同伴，沈清秋脸色苍白地靠在冷轩身上，老顽童和灰袍老者相互搀扶，却都对着他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们……做到了。”陈也握紧手中的星陨泪，泪水与星陨泪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守渊灵的残识在光芒中若隐若现，似乎在诉说着什么。而在归墟秘境的深处，一双猩红的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低沉的笑声在黑暗中回荡：“有趣，真是有趣……看来，得亲自会会这群小家伙了……”

星陨泪的光芒渐渐收敛，蚀星渊的空气里却依然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陈也踉跄着走到沈清秋身边，看着断剑上凝结的暗红血痂，喉间像是塞了团浸血的棉花。沈清秋却扯出个苍白的笑，用染血的指尖弹了弹他胸口：“别这幅丧家犬的模样，老子还死不了。”

老顽童颤巍巍摸出最后半瓶复元丹，丹药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荧光：“省着点用，这可是天机阁最后的家底了。”灰袍老者却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沫竟带着诡异的紫色纹路，“归墟秘境的暗流……比我们想得更深。”他杖头的星图突然迸发刺目红光，在空中勾勒出一幅扭曲的星象——九颗幽黑星辰连成锁链，正缓缓勒紧中央的金色光点。

冷轩的镰刀突然发出嗡鸣，冰蓝色的刃身泛起细密裂痕。他猛地抬头，蚀星渊上空不知何时凝聚起一片血云，云中有无数人脸若隐若现，每张面孔都带着与黑袍人如出一辙的癫狂笑意。“是噬天教的‘万魂噬星阵’！”他瞳孔骤缩，玄阴之气在周身凝成冰甲，“这阵法需要献祭十万修士的魂魄，他们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血云轰然炸裂，无数黑影如蝗虫般扑下。陈也将星陨泪收入怀中，混沌之力在掌心化作盾牌，却在触及黑影的瞬间发出刺耳的滋滋声。这些黑影竟是由怨念凝成的虚体，普通攻击根本无法伤其分毫，反而会被黑影趁机钻入经脉，腐蚀灵力。

“用星辰之力！”归墟守护者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识海炸响。陈也这才发现，星陨泪正与他胸前的玉珏产生共鸣，光芒所照之处，黑影发出凄厉惨叫。他咬牙将玉珏、乾坤镯碎片与星陨泪的力量再次融合，金色光芒如潮水般席卷蚀星渊，却在距离血云三丈处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回。

屏障后，一个身着暗金长袍的身影缓缓显现。此人头戴镶嵌九颗幽冥之心的冠冕，面容俊美却透着病态的苍白，指尖缠绕的黑雾所过之处，空间如同破碎的镜面。“蝼蚁们，以为打败一个棋子就能改变命运？”他抬手轻挥，无数黑色锁链从虚空中钻出，锁链上燃烧着的幽火瞬间点燃整片天空，“我是噬天教的‘执棋者’，而你们，不过是棋盘上随时可以碾碎的尘埃。”

沈清秋强撑着站起身，断剑直指执棋者：“有本事就来试试！”他话音未落，执棋者已出现在他身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他咽喉。陈也瞳孔骤缩，发动空间折叠却被一股神秘力量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清秋嘴角溢出鲜血。

“想救他？”执棋者轻笑，指尖黑雾渗入沈清秋眉心，“用你们手中的星陨泪、幽冥之心，还有……”他目光扫过陈也胸口的玉珏，“初代掌门的传承来换。三日后，归墟祭坛见。”说罢，他随手将沈清秋甩向众人，身影如烟雾般消散。

陈也接住沈清秋，感受着怀中人体温渐冷，心中的怒火与恐惧几乎将理智焚烧殆尽。守渊灵的残识突然化作一道流光，在他掌心勾勒出古老的阵图：【混沌归墟阵，可凝聚星辰之力，逆转阴阳。但需……以命为引。】

老顽童看着阵图，假牙都快惊掉：“这阵法可是上古禁术，一旦失败，魂飞魄散不说，还会引发归墟秘境崩塌！”陈也却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没有下次了。这次，我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执棋人。”蚀星渊的夜风掠过，卷起他染血的衣角，在黑暗中猎猎作响，宛如一面即将出征的战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