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书院的猜想

黑色漩涡的低语如千万根细针直刺识海，陈也感觉鼻腔涌出温热的鲜血。系统警报声几乎将他耳膜震破：【检测到噬天教本源核心！危险等级突破上限！建议立即撤离】喉咙里泛起铁锈味，他却在心底冷笑——撤离？从穿越到这个世界被迫背上“反派”标签的第一天起，逃跑就从来不是选项。那些被误解的日子、与系统斗智斗勇的时刻，还有同伴们一次次并肩的身影，都在提醒他：有些路，跪着也要走完。

“沈清秋！冷轩！”陈也扯下腰间的鸿蒙鼎，看着小鼎表面流转的混沌纹路，想起它曾像贪吃的胖娃娃般抢桂花糕的模样，如今却成了最后的倚仗。“用你们的灵脉给我当引子！”话出口时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说一个字，心脏就像被重锤敲击。他不敢看两人的眼睛，生怕看到信任背后的决绝，更怕自己会动摇。

沈清秋二话不说将断剑残骸刺入掌心，冷轩也割开手腕，两缕精血融入鼎中。鸿蒙鼎发出龙吟，陈也盯着鼎身浮现的上古战魂虚影，突然想起初代青霄掌门临终前的遗憾。“原来如此......”灰袍老者的惊呼打断他的思绪，看着两位前辈毫不犹豫地祭出命魂，他喉咙发紧。这些本该颐养天年的长辈，此刻却为了虚无缥缈的未来赌上一切，而自己作为被命运选中的“棋子”，又怎能退缩？

当漩涡传来不甘的尖啸，陈也趁机将噬魂珠与乾坤镯碎片甩入裂缝。光芒爆发的瞬间，他在强光中闭上眼，脑海里闪过与守渊灵拌嘴的画面，想起老顽童总偷偷塞给他的秘制丹药，还有沈清秋看似冷漠却始终坚定的背影。“不能就这么结束。”他在心底嘶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还没带守渊灵吃遍三界美食，还没让沈清秋看到完整的江湖......”

然而，当那只覆盖鳞片的巨手伸出，陈也被气浪掀飞时，后背撞在祭坛上的剧痛反而让他清醒。胸前玉牌浮现的初代掌门虚影，像一记重锤敲碎他最后的侥幸。“当年我们错估了他的算计......”虚影消散前的叹息，让陈也想起自己一次次被系统坑骗的过往。原来从始至终，他都是更大棋局里的棋子，但这一次，他要做执棋人。

“沈清秋用月魄之力稳住空间！冷轩拦住那些魔虫！前辈们，帮我争取三分钟！”他嘶吼着下达指令，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看着同伴们毫不犹豫地行动，陈也感觉眼眶发烫。曾经以为自己是孤身一人在这修真界摸爬滚打，如今才明白，他早已拥有了最坚实的后盾。

当系统提示【是否消耗全部反派点启动“混沌重置”？】时，陈也没有丝毫犹豫。反派点？不过是系统用来束缚他的枷锁。归零又如何？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数据堆砌出来的。可当守渊灵化作光盾的那一刻，陈也感觉心脏被生生撕裂。那个总在关键时刻插科打诨的小家伙，用最沉默的方式守护了他。“守渊灵......”他哽咽着低语，怒火与悔恨在胸腔里翻涌，“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面对最后的兑换选项【消耗宿主全部生命力，兑换“灭世一击”】，陈也狞笑一声。生命力？从穿越的那一刻起，他的命就不再只属于自己。眼前浮现出青霄宗的晨钟、天机阁的星图，还有同伴们或严肃或嬉笑的面容。“这一次，我为自己而战。”他点击确认，感受着岩浆般滚烫的力量在血管里奔涌，看着巨手手腕处熟悉的乾坤镯裂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结束这一切。

三个月后，青霄宗后山瀑布的水声潺潺。陈也闭着眼，却能清晰感知到识海深处守渊灵残留的意识。“原来你还在。”他嘴角微微上扬，指尖划过掌心的令牌印记。远处天空汇聚的乌云中，饕餮纹路若隐若现。他站起身，望向正在争论的老顽童和灰袍老者，擦拭断剑的沈清秋，打盹的冷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一次，没有系统的束缚，没有正邪的枷锁。他不再是被迫成长的“反派”，而是要掌控自己命运的修真者。前方或许还有无数危机，但只要有这些同伴在，他便无所畏惧。“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陈也喃喃自语，迎着瀑布飞溅的水花，大步向前走去。

陈也抬脚正要朝同伴走去，却突然顿住。识海中守渊灵的残识剧烈波动，像在发出预警。他盯着远处乌云中若隐若现的饕餮纹路，喉咙发紧——那诡异的纹路仿佛活物，正贪婪地吞噬着周遭的灵气。“果然，事情没这么简单。”他在心底低语，指甲无意识地抠进掌心的令牌印记，留下月牙形的白痕。

“陈也，看这天色……”沈清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断剑入鞘的轻响混着瀑布轰鸣。陈也转身时，正对上他微皱的眉，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眸里此刻满是警惕。

冷轩翻身坐起，镰刀出鞘的寒光映着他绷紧的下颌：“是噬天教的气息，比之前更浓烈。”老顽童和灰袍老者停止了争论，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掏出各自的法器，空气中隐隐泛起符文的微光。

陈也深吸一口气，混沌之力在经脉中缓缓流转。没有了系统的提示，他反而更清晰地感受到体内力量的脉动，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与天地共鸣。“我们去看看。”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沉稳得惊人，可只有他知道，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碎肋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害怕再一次，看着同伴为他陷入险境。

众人御剑而起的瞬间，乌云突然炸裂。数十道黑影如离弦之箭射来，为首的黑袍人摘下面具，露出半张布满咒文的脸。“陈也，交出噬天玉残片，饶你同伴不死！”那人的声音像是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裹着刺骨寒意。

陈也挡在众人前方，乾坤镯碎片在袖中发烫。他想起守渊灵消散前的光盾，想起初代掌门虚影的叹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想要，就来拿。”这一刻，他不再是被命运推着走的“反派”，而是要撕碎阴谋的利刃。混沌之力化作屏障笼罩众人，他在心底发誓：这一次，定要将威胁扼杀在萌芽，护好身后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