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暴雨将至

雷声阵阵，大雨倾盆。

郑嬷嬷咬牙切齿的瞪着蔡郎，面目狰狞。

阿狗从身后抽出一把刀。

母子俩不再多说，同时朝蔡郎刺去。

蔡郎早有准备，双拳击出，破军拳携着愤怒的情绪猛地打在郑嬷嬷和阿狗脸上，将两人击飞在水泊之中。

与此同时，街道两头跑来数十个身着缁衣的捕快，将母子俩团团围住。

阿狗捡起落在雨水中的烧饼，往郑嬷嬷的嘴中塞去，道：“娘，你快吃，吃饱肚子……”

廖海一脚将烧饼踢飞，踩在阿狗身上，怒喝道：“吃？等着吃断头饭吧！”

郑嬷嬷和阿狗被带走后，廖海看向还在雨中发呆的蔡郎，替他捡起伞，道：“蔡先生，不必为这种恶人生气。”

蔡郎叹了一声，道：“他们死不足惜，我痛心的是，那九个人死的冤呐！”

廖海道：“虽然说这句话不合适，但每天都有人冤死，你救不了所有人，便只能麻木不仁。”

见蔡郎没有回应，廖海拍了下蔡郎的胳膊，道：“屠戮刀法对心性的要求极高，你心中若是有太多郁结，便无法将屠戮刀练至大成。”

蔡郎想起了什么，问道：“听说你也会屠戮刀法，你是王老柱国的徒弟？”

“我哪有那个福分！”

廖海摸了摸脑袋，笑道：“王老柱国的屠戮刀法不轻易传外人的，我是在一次抓捕贼人的途中遇见了老柱国和诚爵爷，估摸着是老柱国当时心情不错，见我与贼人交手时负伤，便对我指点了一二。”

“这屠戮刀法我只懂皮毛，平常也是喝酒了说狂话才自诩是王老柱国的徒弟。倒是你，能得到王老柱国真传，切不要辜负了这段机缘。”

蔡郎抱拳道：“廖捕头，受教了。”

“廖捕头！”雨中，一个矮小的身影快速奔来。

看见来人，廖海疑问道：“小甲，何事如此惊慌？”

蒲小甲喘息几声，道：“东城门外的难民已聚集了两三千人，都嚷嚷着要进城，易县丞担心他们一窝蜂的进城造成动乱，便将城门关闭了。这一下可把难民们惹怒了，他们拆毁了施粥铺，要破门而入。”

“向大人亲自过去了，传话要你带人赶过去！”

“事态紧急，那就不多说了！”廖海对蔡郎抱拳，快步朝城东走去。

蔡郎看着廖海在雨中奔走的背影，抬头看着雷声阵阵的天空，自语道：“这是暴雨将至啊！”

郡守衙门。

向北已经亲赴东城门，大堂由郡丞洪远心坐镇，与周臣和罗彪商议着难民的安抚事宜。

“这雨下的太不是时候了。”周臣眉头紧锁，道：“本来难民的需求只是一口吃的，现在居住地也成了大问题。”

洪远心的手指在地图上比划，摇头道：“易县丞没做错，不能让这些难民一窝蜂的进城，城中根本没有地方安置下这么多人。而且……齐炎还没露面，恐怕有顺天会的人混在难民之中，若是在难民进城后发难，难民受到鼓动就会变成暴民，那样云梦城就乱了。”

罗彪喝道：“这些人怕刀子，我带驻军去镇压！”

“别！”周臣立即制止，道：“武力镇压终究是黔驴技穷的下策，难民还是要以安抚为主，向大人已经过去了，先看看再说。”

“报——”

这时，一个小吏快步走进来，急忙凑到洪远心身边耳语一番。

洪远心手一抖，脸色顿时大变。

罗彪着急的问道：“出什么事了，洪大人？”

洪远心重重的叹了一声，一拳打在地图上，沉声道：“齐炎聚集顺天会上千人，已在城西外十里地！”

罗彪惊呼道：“城外十里！他这是要进城！”

周臣道：“看来东城外的难民中果然有顺天会的人，他们在这时发难便是被顺天会鼓动，齐炎再趁乱攻城，好一招声东击西！”

“事态紧急……罗郡尉！”洪远心突然喊道。

“在！”

“你即刻带领三千驻军从西城门出城！”

“是！”

罗彪摩拳擦掌，急不可耐。

“等等！”周臣抬手道：“云梦城就只有三千驻军，不如留下一千人，以防东城外的难民生变。”

洪远心道：“我要罗郡尉带三千驻军出城，不是为了拦住齐炎的一千人，而是要他将齐炎全歼！”

“周大人，你也说了，对待难民要以安抚为主，但对待顺天会的反贼，必然是雷霆手段！”

周臣说道：“要不找个腿脚快的，先去请示一下向大人的意见？”

罗彪着急的说道：“周大人！时间不够了，齐炎就在城外十里！”

洪远心走到周臣的面前，认真的说道：“周大人，只要把齐炎一众收拾了，难民不足为惧。何况云梦守备营还有五百人，就算难民生变，张县尉也能应对。”

周臣想了一下，深吸口气，道：“事急从权，那就依洪大人的了。”

洪远心高声道：“罗郡尉，务必速战速决！”

“遵命！”

……

东城门。

向北屹立在城楼上，此时才正午过后，天空竟已是黑压压的了，时而响起的惊雷仿佛要炸落到地上来。

轰轰轰！！！

头顶是黑压压的，城楼下也是黑压压的，向北一番安抚的话宛如泥牛入海，底下的难民根本听不进去。

也不知是谁骂了几句狗官，难民的情绪越发激动了，开始用血肉之躯冲撞城门。

张柯和廖海站在向北左右，满脸怒气。

张柯握住刀柄，厉声道：“城门快撑不住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五百守备营已在门后集结，向大人，下令让我带人去镇压吧！”

向北思索了一会，才开口道：“让弟兄们下手注意分寸，威慑即可，切不可伤人性命。”

“是！”

廖海道：“我也去。”

“廖捕头，下面的情况还不好说，你留下来保护向大人。”

言毕，张柯火速下楼。

城门开，五百守备营杀了出去，战士们用刀背一顿猛砍，顿时杀出一条路来。

待到守备营战士全部出城后，难民中突然有人亮出藏在衣服里的刀，主动向战士们发起进攻。

“兄弟们，我们的命由我们自己做主！”

“杀光这些吸人血的官差老爷！！”

“进城！吃粮！！”

“杀！！！”

张柯猛然回首，看向那个从难民中提剑杀来的男人，脸色一变。

齐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