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大狗暴躁的朝杨志狂吠,贾蒙将狗绳递给贾思镇后才吃力的将它拉住。
贾蒙哭丧着脸说道:“杨侍卫,你这是为何啊?”
说着,贾蒙瞥了眼杨志身旁的蔡郎,心有余悸的说道:“蔡先生,老朽实在是不明白……”
《饮酒》、《云梦黄昏赋》、《但愿人长久》让蔡郎名声大噪后,知道蔡郎的人都开始以‘蔡先生’、‘佐之先生’相称。
这是蔡郎给自己挣来的身份。
蔡郎道:“你不用明白,告诉我们贾思源在哪便好。”
贾思镇道:“蔡贤弟,抱星楼事后,二弟一直被父亲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他怎么……”
“别废话了,带我们去!”蔡郎打断贾思镇,态度强硬,一点面子都不给。
贾蒙和贾思镇对视一眼,都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众人一走进贾思源的院子,便看到院子里乱糟糟的,碎缸、瓦片散落一地,树叶和垃圾也没人清扫。
贾思镇朝敞开的大门看了一眼,高喝道:“秦竹!”
没人回应,贾思镇冲进房子,马上便跑出来道:“爹,里面没人!”
蔡郎和杨志也进入屋子,果然里面空无一人。
杨志沉声道:“贾思源呢?秦竹呢?”
“这个逆子!”贾蒙怒喝道:“还有那个该死的秦竹!他们一定是跑了!”
贾思镇心思活泛一些,凑到杨志面前问道:“杨侍卫,我和爹也是现在才知道他们跑了,他们可是犯了什么事?”
杨志道:“贾大公子反应挺快的,还知道他们犯了事,我告诉你,他们犯大事了!”
贾蒙顿时捂住胸口。
“爹,爹!”贾思镇赶紧扶住父亲。
蔡郎在杨志身边耳语一番。
杨志点点头,厉声道:“将所有负责贾思源饮食起居的人抓回衙门!”
言毕,杨志回头瞪了贾蒙父子一眼,道:“你们最近哪里也不要去,随时听候郡守衙门的传唤!”
……
猛火油的事情让蔡郎很头疼,顺天会那些人虽然孬,投降很积极,但从他们嘴里却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该用刑的用了,该诈的也诈了,但除了知道秦竹原来也是顺天会的人之后,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秦竹在顺天会的身份没齐炎高,不是堂主,只是一个执事,投奔贾思源不知是为了赚钱还是有什么其它目的。
看来偷运猛火油的目的,只有秦竹或者齐炎这种层次的才知道内情。
蔡郎又试探过贾蒙和贾思镇,这父子俩看来是真不知情,而且蔡郎本就不相信他们与这件事有关。
贾家才与蔡郎友好相处一个月,就算心中还有仇恨,也不会这么快就翻脸。
现在的时机对他们来说并不好。
至于抓走的那些负责贾思源饮食起居的人,一个个更是连屁都放不出来。
越是摸不着头脑,蔡郎便越担忧。
齐炎一直没露面,现在连贾思源也不见了,蔡郎总觉得偷运猛火油是冲着他来的。
也不是脸大,就是有这种预感。
以至于这几日蔡郎脑海里都在想着猛火油的案子,连周臣和他说话都心不在焉。
“佐之,佐之?”
“啊,岳父。”
“唉。”周臣叹了一声,将和离书推到蔡郎面前,道:“手续已经办妥,这和离书正式生效,从此以后你不能再叫我岳父了。”
谈到此事,蔡郎这才把思绪拉回来,郑重的朝周臣抱拳,道:“世叔。”
“挺好,叫我世叔也不错。”周臣苦笑道:“我对你说过的,就算你与灵若和离了,我依然会把你当儿子看待。”
“这也是我所想。”蔡郎给周臣倒茶,道:“但既然已经和离了,为了灵若的名声,我还是要搬出去住。”
周臣点点头,道:“也好。你找到房子了吗?”
蔡郎道:“原来的抱星楼已被改成红袖招二馆,东街还有三馆四馆,北街的五馆也正在装修,我就在楼子里挑一间屋子住。”
周臣搓了搓手指,道:“每天住在青楼里,你要注意身体。”
“世叔,我……我身为青楼理事,是有自己的规矩的。”
周臣笑笑,道:“我曾答应过你,只要你能把红袖招经营好,就给你凑钱让你开青楼当老板。现在你用事实证明了自己,我也该履行我的诺言了。”
蔡郎顿时一喜,道:“楼子扩展正是用钱之际,世叔这时能支持一把,也省得我再去找柳家讨钱了!”
周臣问道:“你不打算自立门户?”
蔡郎摇摇头,道:“红袖招倾注了我的心血,我和水妈妈的关系也处的不错,我想以入股的形式加入红袖招。”
“务实,有始有终,很好!”
周臣心情不错,一扫蔡郎与周灵若和离的阴霾,起身道:“我会和水妈妈说,从明天开始你就是红袖招的老板,红袖招的新掌柜!”
蔡郎有些懵。
看蔡郎这个呆样,周臣问道:“怎么?我只是答应让你开青楼当老板,没说一定要给你钱。”
蔡郎疑问道:“世叔……你这样想固然是好,但水妈妈会答应?”
“哈哈哈!!”周臣突然大笑起来,反问道:“她为什么不答应?”
“不对,准确地说,我这个大老板说话了,她凭什么不答应?”
蔡郎顿时浑身一颤,惊道:“您!您是红袖招的老板?”
周臣嘿嘿笑了一声,竖起手指对蔡郎做了个小声的手势,道:“很惊讶吧?惊讶就对了!谁能想到我堂堂一郡之监,竟然是青楼老板?”
周臣拍了一下还处在懵圈状态中的蔡郎,叹道:“清官难当啊,柴米油盐就不说了,平常要处理哪件事不需要银子?我不搞贪污那一套,也不和任何本地家族有牵连,那就只能自己捞银子咯!”
“水红袖是个有本事的女人,我这才放心把红袖招教给他,哪知……”
“哪知后来你跳出来了!”
“你比她更有能耐,让我挣的盆满钵满啊!”
蔡郎咽了下口水,问道:“世叔,你开青楼这件事……婶婶知道吗?”
周臣脸颊的肉抖了一下,尴尬的咳了两声,摆手道:“本官开青楼也是为了赚职务上的经费,既是公务,她不便知道……”
蔡郎整个人都不好了,仿佛重新认识了周臣,脑子里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
草……
敢情这两个月来,我累死累活的竟是在给自己的岳父打工?
不对,
是前岳父!